第138章 真相猜测
最后的希望破灭。
皇上彻底失态,颤着手指着裴珝,口中呢喃着,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可是我的亲外甥,枉朕平日这般信任你,为何如此对朕...”
裴珝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手腕一抖,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那明黄卷轴哗啦一声展开。
此刻,文武百官都探出头,好奇那遗诏上究竟写着谁的名讳。
皇上如此在意,莫非遗诏上的名字是景王?
“沈太傅,有请你来宣读遗诏吧。”裴珝将诏书递给左后侧的沈太傅。
沈太傅垂着头,伸手接过遗诏,大致瞧了一眼后,眼神闪过一丝震惊。
他稳下心神,“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四子弘朗,日表英奇,孝友仁厚,宜承天序。谨告天地宗庙,授以册宝,嗣登大宝...”
读完遗诏,满朝寂静。
穆弘朗正是当今天子的名讳。
这遗诏上写的就是皇上啊。
此刻,连皇上本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疯狂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茫然取代。
他缓缓从龙椅走下来,从沈太傅手中拿过那份遗诏,一字一字地细细查看。
诏书上,是父皇熟悉的笔迹,清晰的传国玉玺印记。
弘朗...弘朗...
真的是他的名字...
他是名正言顺的...
那...那他这十几年来....
裴珝看着皇上震惊的模样,语气嘲讽道:“陛下,这诏书上,写的确实是您的名讳。”
“您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之君。”
皇上依旧怔怔地看着诏书,脑子一片混乱,“是朕...怎么会是朕...父皇...他不是...”
最喜六皇弟吗?
裴珝依然在说:“想必陛下,并不知道这诏书的内容。”
“陛下不知从何处知晓先帝将传位诏书托付给了定国公,也以为诏书上写的是景王。”
“陛下便害怕了,等不及了。抢先将定国公派去西南,随后趁着侍疾之便,对先帝下了毒手。”
“随后,您伙同心腹,在景王未归、朝局未稳之时,匆匆登上了帝位。”
“可您坐在这龙椅上,内心却从未安稳过。”
“您时刻恐惧定国公手中那份真正的诏书,您怕定国公对先帝之死起疑,怕他终有一日会拿出诏书,将您从这宝座上拉下来。”
“所以,您在皇权稳固后,便开始寻由头给定国公罗织罪名,构陷他通敌叛国,将他及其满门...斩草除根。”
“这十几年来,您表面上坐拥天下,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份诏书,这份您以为会证明您是窃国贼的诏书...”
裴珝发出一声低沉而悲凉的笑声。
“多么可笑,可悲。您因为自己的猜忌和恐惧,弑父、杀妻、灭忠臣满门,造下无数杀孽。”
“您苦苦寻找、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毁灭的东西,最终证明的,却是您自己的名正言顺。”
“您用最肮脏的手段,抢来一个原本名正言顺属于您的位置。这些年,您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
“陛下,臣所说,可对?”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皇上的情绪彻底崩溃,裴珝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他所有的行为,所有的罪孽,都源于一个错误的猜测?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在极致的崩溃和混乱中,一段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猝不及防冲破禁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只是皇子时。
秋猎场上,一头疯熊突然冲出林子,直扑他而来。
是定国公,毫不犹豫纵身挡在他面前,左肩硬生生承受疯熊一爪。
鲜血瞬间染红定国公的猎装,却依旧死死护在他身前。
“殿下快走。”
还有一次,他因办事不利被先帝严厉斥责,罚跪在殿外。
夜晚阴冷,是定国公来到他身边,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跟他说,
“殿下,为人君者,路阻且长,坚守本心。”
那时,定国公看他的眼神,有担忧,有关切,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皇上想起父皇患病那段时日,都是定国公陪在身侧。
这份传位诏书为何会写他的名字,莫非有定国公的助力?
这个念头如同毒针,狠狠刺入皇上的心脏,带来一阵剧烈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抽痛。
一丝尖锐、积累十几年的愧疚,如同藤蔓般死死绕住他的心脏。
越收越紧,让他窒息。
他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威胁,亲手设计,将那个曾经舍身救他、在寒夜里给予他一丝温暖的忠臣,送上了死路。
屠戮其满门...
不...
皇上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令他恐慌的情绪。
他是皇帝,是真龙天子,他怎么会错?
他不能错。
就算...就算朕当初误会了定国公,但那又如何?
一个更加蛮横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试图压过那丝愧疚。
定国公手握诏书却秘而不宣,就是对朕的威胁。
定国公为何不说,为何不说啊...
朕是为了稳固江山,朕没有错!
他用尽全力挺直脊背,试图维持摇摇欲坠的帝王尊严。
脸上的肌肉因激烈的内心挣扎而扭曲。
眼神里混乱不堪,既有疯狂,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自我怀疑。
他张了张嘴,想继续斥责裴珝的谋逆,想将那股越来越多的愧疚感压下去。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的声音干涩而无力,
“朕...朕是皇帝...朕...不会错...”
“定国公手握诏书,为何不早些说,他为何不说...”
裴珝听着皇上的低语,冷声道:“皇上莫不是忘了,当时您向先皇谨言,以西南敌国存在威胁为由,让定国公回了西南边境。”
“定国公对先皇、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怀疑。”
“他将先皇交给您,赶去了西南。”
“后来,他知晓是您继位后,自然觉得没必要拿出那份诏书。”
“因为那份诏书,只有定国公和先皇知晓。他从未怀疑您,从未想过您会对先皇下手,也从未想过您会对他出手。”
“从定国公去西南到出事,您可曾见过定国公一次?”
“您满脑子都是对诏书的恐惧,对弑父夺位的心虚,您敢叫定国公回来吗?”
“可怜定国公在西玦城战死前,都曾令人向京城救援...”
“定国公至死都不知,远在京城的您,早已将他视作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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