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是万幸听了许伍佰的话!
下午三点。
娄公馆二楼那间充斥着昂贵香料和淡淡药味的卧室里,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谭雅丽瘫软在凌乱的丝绸床单上,浑身香汗淋漓,眼角还挂着被极致欢愉逼出的生理性泪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讨厌……你个冤家……”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媚眼如丝地横了正在穿衣服的许伍佰一眼,
“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旱道你也来……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许伍佰系好白大褂的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脸上带着足又戏谑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潮红未褪的脸蛋:
“狡兔三窟,资源充分利用嘛。这话可是你自己上次说的,忘了?”
谭雅丽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娇嗔地拍开他的手:“没个正经!”
等她气息稍稍平复,许伍佰才收敛了调笑的神色,拿起旁边的药箱,一边整理听器之类的器械,一边貌似随意地提起:
“对了,听说老娄今天下午就回来了?最近外面风声紧,好几个商会的头头脑脑都被抓去枪毙了,罪名是反革命。
他这趟去天津,没惹什么麻烦吧?”
提到这个,谭雅丽脸上的春情瞬间褪去,染上一抹忧色,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
“唉,怎么不愁?他现在是杯弓蛇影,晚上都睡不踏实。捐了轧钢厂,算是表了忠心,可架不住有人翻旧账啊!他是真怕了。”
许伍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目光严肃地看着她:
“有些事,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与其被动挨打,等着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不如主动出击。”
谭雅丽闻言,警惕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继续捐?可娄家虽然看着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再捐下去,底裤都要赔光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瞒你说,二房那边,最近已经开始偷偷变卖家当,听说……是打算往南边撤了。”
“往南撤?”许伍佰眉头立刻皱紧了,声音也沉了下来,“现在这形势,海陆空封锁得铁桶一般,没有特殊渠道,想离开北平城都难,更何况是南边?他们哪来的门路?”
谭雅丽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具体不清楚,只听太五太太在嚼舌根,说二爷好像搭上了什么特别’的线,有人指点……神神秘秘的。”
许伍佰的心猛地一沉。
在这个敏感时期,能有能力、并且愿意“指点”资本家南逃的,除了潜伏的特务组织,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四九城保密局一直都挺活跃的。
娄家二房这是病急乱投医,要往火坑里跳!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雅丽,你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着二房瞎掺和!南边?那就是个陷阱!
谁碰谁死!老娄现在最需要的,是稳住,是继续向组织表明态度和诚意!”
他走近几步,盯着谭雅丽的眼睛:
“你吹枕边风的时候到了。告诉老娄,娄家最大的护身符,不是藏着掖着的那点家底,而是他娄振华积极配合、带头合营的态度!
让他主动点,把能捐的、该捐的,比如.…..二房那个小药厂,主动交出去!这才是真正的保命之道!”
谭雅丽被许伍佰眼中罕见的锐利和凝重震住了,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我试试看。可是二房那边.…..”
“二房找死,让他们自己去!”
许伍佰打断她,语气冰冷,“你别引火烧身。记住,现在只有紧跟大势,才有活路。”
“伍佰,要不你跟他讲讲?他还是信你的。”
“你想想啊,这次捐轧钢厂,要不是你从中帮忙,我们哪儿能搭上军管会?”
“而且,我还不想走,我走了见不到你,那我会死的。真的~”
“你找多少个小媳妇我不管,但是一个礼拜,就这一天,我不吃我难受。”
谭雅丽到底还是在乎娄家的。
尽管身体和精神上都被许伍佰弄的五迷三道,但娄家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就没了。
许伍佰怔了一下,“他几点到?”
“快了,我这腿脚酸软的,下次不要让我坐飞机,我可不像几年前那样年轻了。”
谭雅丽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腿。
.......
下午五点,天色渐暗。
娄公馆的大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北方寒冬的凛冽气息,娄振华裹着厚重的貂皮大衣,满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他刚脱下大衣递给佣人,一抬眼,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
脸上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换上了惊喜又带着几分敬重的笑容:
“哎哟!许大夫在啊!真是稀客,稀客!”
谭雅丽早已收拾停当,除了眉眼间残留的一丝慵懒春情,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她赶紧迎上前,接过佣人手里的皮包,语气温婉:
“老爷回来了?路上辛苦。许大夫今天正好得空,过来给我瞧瞧,调理一下身子。”
娄振华仔细端详了一下谭雅丽的面色,只见她脸颊红润,气色比往日更胜几分,不由得满心欢喜,对许伍佰赞不绝口:
“好好好!面色红润,不错不错!到底是张石膏先生的传人,医术就是高明!雅丽这身子,多亏了你时常费心调理。”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张石膏是四九城有名的老中医,许伍佰曾在其门下学艺,这层身份让他对许伍佰的医术深信不疑。
娄振华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
当初轧钢厂能那么果断、顺利地捐出去,背后就是许伍佰给出的建议。
他至今想起都后怕,若是当时稍有犹豫,下场恐怕就跟隔壁刘家一样。
他前脚刚签完捐赠协议,后脚就听说刘家被打成了“反革命”,家产抄没,人也被带走了。
三年前在百草堂,经白老板引荐初次见到年仅十六岁的许伍佰时,他就觉得这年轻人沉稳得不像话。
再看看这次去天津的见闻,但凡是涉及重工业的厂子,几乎全都被要求合营了。
真是万幸听了许伍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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