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解决田掌柜

陈氏绸缎铺的前院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田掌柜一手死死箍着陈雪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枪，

黑洞洞的枪口在她太阳穴上蹭了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疯狂。

陈父被两个持枪的特务按在地上，目眦欲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老田！有话好说！你……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干什么？”田掌柜嗤笑一声，浑浊的三角眼里闪着野兽般的光，

“能干吗？当然是干她啊！老陈，想不到你平时人五人六的，生的女儿倒真是水灵，

这身段，这脸蛋……嘿嘿，要不是老子今晚时间紧，高低得当着你的面，

把你媳妇也弄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男人！”

“畜生！你混蛋！！”陈父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却被特务死死按住。

陈雪茹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俏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长这么大，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

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掰田掌柜铁钳般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你……你放开我！你是特务？！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骂！使劲骂！待会儿老子让你叫都叫不出来！”

田掌柜狞笑着，凑近她耳边，深吸一口气，表情愈发变态。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道黑影如同夜枭般从屋顶悄无声息地落下，轻飘飘地落在院中，甚至没激起多少尘埃。

田掌柜吓了一跳，枪口瞬间调转，对准来人，厉声喝道：“谁？！你他妈是谁？！”

许伍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路：“轧钢厂的大夫。”

他抬眼，目光扫过田掌柜和他手中的枪，

最后落在吓得花容失色的陈雪茹脸上，

眼神微微一凝，给了她一个“别怕”的安抚眼神。

“大夫？”田掌柜眉头紧锁，眼神惊疑不定地在许伍佰脸上逡巡，“不对！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

“眼熟就对了。”许伍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军统保密局，代号，‘医生’。”

“是……是你？！‘医生’？！！”

田掌柜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看到“自己人”的侥幸，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哥们儿，都是自己人！我今晚撤退，带上你一起走？以后荣华富贵……”

“我说最后一遍，”许伍佰打断他的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放人。”

田掌柜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握着枪的手微微松动。

就在这一刹那的松懈！

许伍佰动了！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的手仿佛只是随意地往身后一探，再出现时，那把柯尔特M1911已经握在手中，甚至看不清他瞄准的动作——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震得人耳膜发聩！

田掌柜的狞笑僵在脸上，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鲜血混合着脑浆瞬间喷溅而出，有几滴温热粘稠的液体，直接溅到了陈雪茹苍白的脸颊和肩膀上。

“啊——！！！”

陈雪茹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神空洞，仿佛魂都吓飞了。

按住陈父的那两个特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精准狠辣的枪法吓傻了，一时竟忘了动作。

许伍佰看都没看田掌柜倒下的尸体，手腕一翻，枪口微调。

“砰！砰！”

又是两声干脆利落的点射，那两名特务应声倒地，额头上同样绽开血花。

院子里瞬间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陈父瘫在地上，张大嘴巴，看着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看着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田掌柜转眼变成了尸体，

他看着许伍佰，如同看着一尊从天而降的杀神，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许伍佰面无表情地收起枪，走到吓傻了的陈父面前，从怀里掏出那个印着“军管会东城区办事处”字样、盖着鲜红大印的工作证，递到他眼前。

“陈掌柜，受惊了。辛苦你跑一趟，拿着这个，去军管会找朱同朱主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他会带人过来处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陈父颤抖着双手，如同接过圣旨般捧过那本工作证，冰凉封皮的触感让他稍微回神。

他抬起头，看着许伍佰年轻却写满沉稳杀伐的脸，嘴唇哆嗦着，想说些感谢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用力地、不住地点头。

许伍佰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蜷缩在地上、还在不住发抖的陈雪茹。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动作轻柔地，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和肩膀上的血污。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带着一种与他刚才杀伐果断截然不同的耐心。

冰凉的丝绸触感混合着他指尖的温度，落在皮肤上，让陈雪茹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终于慢慢聚焦。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许伍佰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冷静。

“没……没事了……”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

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所有的恐惧、委屈、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哇——！！！”

陈雪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许伍佰的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风衣的前襟，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刚才经历的所有惊惧和绝望都哭出来。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许伍佰胸前的衣料。

许伍佰身体微微一顿，随即放松下来，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安慰，只是任由她抱着，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陈父看着许伍佰，看着女儿在许伍佰怀中痛哭发泄，再看看院子里横陈的尸体，

这个许伍佰……他到底是什么人？大夫？

军统特务？

还是……他简直就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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