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逐出书院

她没听错吧，姜世安说的是不去书院？

　　面对姜沅震惊的眼神，姜世安略带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姜沅身为亲娘，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慢慢收敛起神色，盯着姜世安的眼睛，认真问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姜世安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瞒不住了。

　　不过其实他也不想瞒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娘亲还是会知道的。

　　姜世安默了默，最后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

　　“夫子说了，下个月起，就不许我再去书院了。”

　　姜沅怔了怔，半晌才问出：“这是……逐出书院的意思？”

　　姜世安点了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姜沅怔愣地坐到椅子上，感觉脑子有些乱，需要缓一缓。

　　过了半晌，姜沅才不解地看着他：“你最近跟人打架了？”

　　姜世安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是吗？”

　　姜沅狐疑地看着姜世安。

　　她可没忘记自己一回来就看到姜世安捋起袖子要揍人。

　　姜世安似乎也想起这事，略带尴尬地说道：“娘，我真没有。”

　　见状，姜沅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好吧，那你说说，夫子为什么不让你上学？”

　　“我……”

　　姜世安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眼底满是紧张和害怕，支支吾吾道：

　　“连续三年书院考核不合格。”

　　三年？

　　姜沅微微一震。

　　她记得书院每年会有春秋两季考核，连续三年，那岂不是说这六次次都没合格过？

　　看着姜沅震惊的神色，姜世安不由得闭上眼睛，飞快地又加了一句：

　　“还有旷学超过一个月。”

　　还旷学？

　　姜沅听完整个人都怔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怒还是惊，只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略显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无力道：“算了，先回去再说。”

　　看着姜沅难看的脸色，姜世安不敢多言，只乖乖应了一声：

　　“……哦。”

　　随后，两人收拾完东西，关上铺子就回家了。

　　一路上，姜沅默不吭声。

　　她原以为姜世安是因为打架被赶出书院，以至于后来没念书而走上歪路。

　　没想到他居然连续三年考核都不合格，这……这到底是有多差啊？

　　姜沅想象不出。

　　更何况，姜世安还旷学。

　　看来，许多事情并不像自己梦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姜沅的心沉了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到家后，姜世安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姜沅面前，面露愧色道：“娘，对不起。”

　　姜沅微微皱眉，声音淡淡道：“先起来吧，有话好好说。”

　　姜世安“哦”了一声，起身坐到了旁边的矮凳上。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姜沅这么平静，心底反而更加不安了。

　　姜沅默了默，忽地问道：“是今日突然有的消息吗？”

　　“不是。”

　　“那为何之前不告诉我？”姜沅抬眸看他。

　　姜世安的头都快埋到胸口了，心虚道：“我怕你生气。”

　　姜沅气极反笑：“所以眼看着瞒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告诉我？”

　　“也，也不是。”

　　姜世安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替自己稍稍辩解几句：

　　“我原是打算再努力一把，因为山长说要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过了还能继续留在书院了，可是......”

　　“可是什么？”

　　姜沅抓住了重点，只见姜世安略带愧疚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可是我今日动手打了夫子，他说我目无尊长，并且不让我参加最后一次考核就逐出去。”

　　姜沅震惊地看着他：“你打夫子？为什么？”

　　提起这事，姜世安就来气，愤愤不平道：“那老东西污蔑我，说我偷东西！”

　　姜沅微微一怔，只见姜世安气得脸都涨红了：

　　“你最近不是给我买了个新衣服和新书袋吗？然后韩修远说他银子丢了，那老东西就非说是我偷的。”

　　“我气不过就和他吵了起来，结果他说我偷东西还狡辩，就要打我手板子，还叫我下跪。”

　　“  我当然不肯，然后争执中就小心打了他一拳。”

　　一番话说下来，姜沅已经明白了大概。

　　不过也正因为明白了，心底的怒气也忍不住冒了出来。

　　如果姜世安是因为考核没过被逐出书院那她无话可说，可如果是被污蔑偷窃才离开的，那她就必须找夫子谈谈。

　　毕竟，顶着一个偷窃的名声，姜世安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厌恶和唾弃。

　　姜沅眸色微沉，立刻有了主意。

　　“明日你先去书院，我晚些时间再去找你。”

　　姜世安有些不解地看她：“找我做什么？”

　　姜沅扫了他一眼：“既然夫子不相信你，那只能我亲自去和他解释了。”

　　姜世安听到她要去找去夫子，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纠结：

　　“可是，可是那老东西已经看我不顺眼很久了，逮着机会就想让我去，我怕你去了会受气。”

　　姜沅却毫不在意：“放心吧，我只是去解释原委，又不是要闹事，他不会为难我的。”

　　说完，姜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满是不悦地对他说道：

　　“还有，以后不许再叫夫子老东西，听到了没有？”

　　声音清冽，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厉，姜世安脸色讪讪，老实道：“听到了。”

　　姜沅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对着夫子也没大没小，人家能看你顺眼吗？

　　更何况课业也差，还旷学。

　　姜沅想想都头疼。

　　最后，她挥了挥手，无力道：“现在去房里温习功课，旁的事不要多想。”

　　姜世安点了点头，拿起书袋子飞快地跑进了屋里。

　　留下姜沅一人在屋内沉默许久。

　　......

　　翌日一早，姜沅把昨儿没卖完的馄饨用油煎了，做成生煎馄饨，然后又熬了一锅鸡丝粥。

　　鸡胸肉拆成丝状，加入胡萝卜，青菜一起翻炒片刻，然后倒入煮好的白粥内再炖上片刻，最后调味出锅。

　　看着眼前这锅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还有那煎得金黄酥脆的馄饨，姜世安的眼睛瞬间一亮，拿起筷子就开始扒拉。

　　姜沅比他吃得早，此刻已经拿着昨晚擀好的馄饨皮准备去买菜了。

　　不过临出门前，姜沅又提醒了一句：“今日去书院莫要再顶撞夫子，凡事我会来处理，记住了吗？”

　　姜世安嘴里包着馄饨，含糊地说道：“记住了。”

　　姜沅皱了皱眉头，似是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晌午就要去书院，到时候再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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