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卿月昭昭 > 第92章 去母留子的狠毒算计

第92章 去母留子的狠毒算计


不多时,刘家的人便匆匆赶到。

  他们起初打得如意算盘,只当一个偏房贱命一条,若真死在沈月疏这儿,倒能给她添些晦气、惹些麻烦。

  哪曾想沈月疏早有准备,竟请了乐阳府衙的人去通风报信。

  刘尚书纵使心里万般不情愿,可当着官府的面,面子总还是要顾的,只能不情不愿地让人把产妇和孩子一并接走。

  刘家众人将产妇与婴儿安置进车辇,正待驱车离去,一直静立旁观的沈月疏却向前一步,对刘家管家悠然开口:

  “刘府既然派你来处置此事,那么眼下这里的一切,自然由你全权做主。”

  管家当着乐阳府衙一众官差的面,不便推诿,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夫人请讲。”

  沈月疏唇角微扬,掠过一丝清淡的笑意: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刘家今日添丁进口,总是喜事一桩。方才情急,我代为请来了乐阳城里最好的大夫与稳婆。如今事毕,这酬金嘛……自然要劳烦贵府自行结清。”

  “这……”管家一时语塞。

  刘家原想撺掇西屋那位来卓家铺子闹事,给他们添点堵。

  谁料这晦气女人,事儿没闹起来,倒直接在人家地盘上生了个丫头片子!

  如今连乐阳府衙都惊动了,老爷夫人气得不行,真真是倒霉倒灶!

  自己离府前也无人交代这项开支,这笔钱若由他自作主张垫付,回头账房能否认下,他心里实在没底。

  “怎么,”沈月疏笑意未减,声音却透出几分力道,“难不成刘家连这点银钱,也要我代为垫付?若是传了出去,只怕——”

  “绝无此理!”管家被她一语将住,只得咬牙应承,“夫人说笑了,我这就去结。”

  他不敢再辩,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银钱,将酬金如数付清。

  待刘家一行车马离去,沈月疏亲自谢过稳婆,又转身将陈夫人请至店内雅间。

  二人坐定,饮着温热的糖水,方才生产的惊险仍萦绕心头——

  那产妇曾一度昏厥,若非陈夫人这位杏林高手在旁施救,后果不堪设想。

  “月疏妹妹,”陈夫人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今日若非你未雨绸缪,早早安排,那妇人的性命,恐怕就折在此处了。”

  她行医多年,诊治时望闻问切,便已断定这产妇是被人暗中下药,才导致突然早产。

  刘子兴夫人的善妒之名,乐阳城内谁人不知?

  偏偏嫁了个风流成性的丈夫。

  今日这一出,分明是借沈月疏这方宝地,行那“去母留子”的狠毒算计。

  沈月疏听罢,心底不由一沉,一阵后怕掠过脊背。

  她面上却不显露,只莞尔一笑,轻声道:

  “那妹妹真要好好谢过姐姐。若不是姐姐妙手回春,此刻在府衙面前哭鼻子的可就是我了。”

  ~~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棂,将沈月疏孤寂的身影斜斜投在青砖地上。

  她执着一卷书,目光却飘向烛火照不亮的暗处,纸页久久未曾翻动。

  沁芳斋那产妇闹事的消息,下午便传到了婆母耳中。

  她面上虽不露分毫,可那茶盏落在桌上的一声轻响,已让沈月疏窥见了她心底翻涌的不悦。

  那日从流尾随刘嬷嬷察觉异样,几番威逼利诱下,那老奴终于吐露自己正是向刘子兴通风报信的内鬼。

  卓鹤卿查明真相后,当即将她送至乐阳府衙依法处置。

  谁知婆母闻讯,竟要求卓鹤卿设法将刘嬷嬷释放。

  追问缘由时,婆母只以“伺候多年的老奴,总归有情分”含糊搪塞。

  卓鹤卿执意不从,婆母心中不悦,这笔账便又记在了沈月疏头上。

  从前婆母待沈月疏,原是掏心掏肺的亲厚。

  可自打苏姑娘的事、后来的绑架风波接连发生,沈月疏渐渐觉出了不一样——

  婆母待她依旧客客气气,半分训斥也无,可那份能凑在一处说体己话的热乎劲儿,却像被冷水浇过般,悄悄淡了,再回不到从前了。

  正思忖间,卓鹤卿推门而入。

  他今日在大理寺便听闻了沁芳斋的风波,本想即刻回府,却被一纸诏令急召入宫,直至此刻方得脱身。

  “月疏。”他自身后轻轻拥住她,“今日那产妇的事,让你受惊了。”

  沈月疏微微摇头:

  “我并无大碍。只是母亲已然知晓……她这几日心绪愈发低沉了。”

  “且宽心。”卓鹤卿温声劝慰,“母亲一时难以接受,假以时日,自会想通。”

  言罢,他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几分:

  “不如……陪为夫手谈一局可好?”

  他亲手将棋盘摆好,又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银票,展开在沈月疏眼前:

  “小赌怡情,不如你我也来赌一局?三局两胜,你若赢了,这张银票便归你。”

  沈月疏的目光触到银票上的数额,心尖一跳——足足五百两!

  这赌局哪里是“怡情”,分明是要命。

  她暗自盘算,自己那点私房钱加在一起也凑不齐一个巴掌的五百两,要是输了怕是会要自己半条命去。

  她正要摇头拒绝,卓鹤卿慢悠悠补道:

  “若是你输了,就罚你帮我剥一年的鸡蛋可好?”

  这话入耳,沈月疏悬着的心瞬间落地,莫说剥一年鸡蛋,便是剥两年、三年,能换一个赢走五百两的机会,又有什么妨事?

  黑子落盘如惊雷直劈腹地,白棋应对若行云流水,悄然化去凌厉攻势。

  三局终了,竟是沈月疏两胜一负。

  她垂眸望着棋盘,心中雪亮——

  他那黑棋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每一子都暗留余地,恰似一张精心织就的网,既困住她的白棋,又总在绝境处悄然松开一线,容她在“险象”中寻得生机。

  他这般迂回周旋,不过是为寻个体面方式,将银钱送到她手中。

  她抬眼时笑意染了眉梢,带着点狡黠问道:“夫君今日这棋局,该不是专门为了寻个由头,好把银票给我吧?”

  “倒被你一眼看穿了,”卓鹤卿答得坦荡,“今日从流提起,我方知你竟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去赎那玉佩。”

  一句话如清风拨开迷雾。

  沈月疏蓦然想起那日递还玉佩时,自己正心绪低落,未及思量讨回当银的妥当说辞。

  待日后心境平复,却已错失良机,若再突兀提及反倒显得生分,便想着索性从公账支取罢了。

  谁知他不仅察觉此事,更将银钱悉数归还,还添了那样多……定是青桔那丫头说与从流知道了。


  (https://www.02shu.com/5038_5038810/43388475.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