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主宰神明
五行大阵之内，陈斐缓缓地抬起了眼帘。
他的目光平静如古井深潭，穿越了层层叠叠的阵法光幕，落在了冲过来的漆黑魔影谭暗羽的身上。
面对两位十五阶后期魔修的联手逼迫，陈斐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惊慌与恐惧。
反而，陈斐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心念微动间，陈斐垂在身侧的左手悄然掐出了一道古朴而玄奥的印诀。
下一刹那，整座笼罩方圆数里的巍峨五行大阵骤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轰鸣，那原本扩张到极致的五色光罩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地向内坍缩。
不过眨眼之间，大阵覆盖的范围便从数里收缩到了不足一里。
随着大阵范围的急剧收缩，整座阵法所散发出的气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被强行压缩的弹簧一般，骤然拔升了一个高度。
“轰隆隆隆！”
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厚重的磅礴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般轰然降临，将大阵周围的空间都压迫得微微扭曲起来。
阵内那五色光华流转得愈发急促，光芒也变得更加刺目。
大阵之外，稳住身形的谭暗羽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大阵的变化。
他那双隐匿在魔气中的猩红眼眸不由得微微一凝，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谷和泽这位同阶的强援。
“哼，虚张声势！”
谭暗羽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狞笑，他猛然抬起了右臂，磅礴的漆黑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自其体内疯狂涌出，朝着他的右掌飞速汇聚。
眨眼之间，一柄完全由精纯魔气凝聚而成的巨型镰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这镰刀通体漆黑，刃口处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暗血光，一股切割神魂的恐怖意蕴从其中弥漫开来。
“死！”
谭暗羽发出一声暴喝，手臂猛然挥动，将那柄巨大的魔气镰刀朝着前方那座已然收缩凝实的大阵狠狠地劈砍而下。
“撕啦！”
一道巨大无比的漆黑月牙形刀芒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如同一道来自九幽的死亡冲击狠狠地撞向了大阵的光罩。
几乎在谭暗羽出手的同一时间，位于他身旁的谷和泽也动了。
谷和泽发出一阵沙哑而难听的怪笑，他双掌猛然向上一抬。
“咕噜噜！”
一阵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诡异声响凭空响起，下一刻，一口通体表面雕刻着无数扭曲痛苦鬼脸符文的巨大棺椁，凭空出现在了谷和泽的头顶上方。
这棺椁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死寂与不祥之气，棺盖并未完全盖紧，露出一道缝隙，从中不断地向外逸散出缕缕漆黑如墨的烟雾。
“开！”
谷和泽眼中血光大盛，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朝着那棺椁猛然一点。
“轰隆！”
那口巨大的漆黑棺椁棺盖猛地向上掀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一股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污秽、怨念、死气的黑暗浪潮，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般从那棺椁的缝隙之中疯狂地汹涌而出。
这股黑暗浪潮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腐蚀，光线被彻底吞噬，只剩下一片令人绝望的纯粹的黑暗。
它紧随在谭暗羽的漆黑刀芒之后，如同一道毁灭的洪流朝着大阵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尽管被压制了修为力量，但一位十五阶后期魔修的倾力一击依旧堪称恐怖，而此刻是两位同阶魔修同时施展出了自己的杀招。
“轰！”
当那道撕裂长空的漆黑刀芒与那股腐蚀一切的黑暗冥潮，先后狠狠地撞击在大阵的光罩之上时，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惊天巨响猛然爆发开来。
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一刻的景象，就仿佛有两颗巨大的星辰在此地轰然对撞，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地席卷开来。
“哗啦啦啦！”
冲击波所过之处，方圆数十里内所有高达百丈的参天古木如同脆弱的稻草般被连根拔起，继而在空中就被那恐怖的力量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大地如同被犁过一般剧烈地翻滚、崩塌，露出下面漆黑的泥土与岩石。
就连天空中的云气也被瞬间清空大半，露出了后方那轮由匡叶舟所化的赤红大日。
这便是两位十五阶后期魔修联手一击的威势，即便他们的力量被此界规则严重压制，但其爆发出的破坏力依旧恐怖。
“咔嚓……咔嚓……咔嚓……”
在谭暗羽与谷和泽的目光注视下，大阵那凝实无比的光罩在承受了这恐怖的双重打击之后，表面骤然浮现出了无数道如同蛛网般密集的裂痕。
裂痕迅速地蔓延、扩大，不过瞬息之间便布满了整个光罩。
“嘭！”
终于，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中，那看似坚固无比的大阵光罩，竟然轰然崩碎。
化作了无数片如同星辰碎片般的璀璨灵光，随着那肆虐的能量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飞速地溅射开去。
“哈哈哈！”
“果然不堪一击！”
眼看大阵如此轻易地就被攻破，谭暗羽与谷和泽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他们身形一动，化作两道凌厉的魔光，就要趁着大阵破碎的这个空隙，直接冲入阵中，将那个阵修斩杀。
然而，就在他们的身形刚刚越过原来大阵光罩所在的位置时，一声比之前更加清越、更加宏大的阵法嗡鸣声，骤然从他们的四周响起。
那些原本正在四处飞溅的大阵破碎后的璀璨灵光，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倒卷而回。
并且在倒卷的过程中，这些灵光飞速地重组、链接、凝聚，眨眼之间，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且散发出的威压更加恐怖的全新的大阵光罩凝聚而出。
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琉璃碗一般，将刚刚冲入其中的谭暗羽与谷和泽，连同他们周身方圆数百丈的空间，一起牢牢地笼罩在了其中。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谭暗羽与谷和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从大阵破碎，到灵光倒卷再到新的大阵瞬间成型，整个过程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退！”
谭暗羽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咆哮，他与谷和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抽身暴退。
但，已经晚了。
那新生成的大阵光罩看似薄如蝉翼，但其上所蕴含的力量却厚重得如同万仞山岳。
谷和泽和谭暗羽神情凝沉，与阵修交手他们并非第一次。
通常而言，对付阵修最稳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依靠绝对的力量或者巧妙的远程攻击，在大阵之外将其阵法生生地磨灭、破开。
一旦阵法被破，那么失去了阵法庇护的阵修，其威胁程度将会直线下降，甚至可能连普通的同阶修士都不如。
这是修行界公认的常识，也是谭暗羽与谷和泽刚才选择在外围全力攻击的根本原因。
他们全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五阶中期的阵修，竟然能够布置出如此精妙绝伦、诡诈莫测的阵法。
“大意了！”
谭暗羽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阵眼中心那个盘膝而坐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愤怒。
尽管他们并未完全轻视对方，但在内心深处，两位十五阶后期的魔修面对一个十五阶中期的修士时，那种来自境界的天然优越感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当他们还是以二对一的绝对优势时，这种潜意识里的轻视就更加明显。
正是这种视对方为板上鱼肉的心态，让他们在行动上少了几分应有的谨慎。
没有在大阵破碎的第一时间仔细探查，而是贸然冲了进来。
结果，直接导致了眼前这极其被动的局面。
“现在怎么办？”
谷和泽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嘶声问道，他头顶那口漆黑棺椁再次散发出浓郁的魔气，将他的周身牢牢护住。
“怎么办？”
谭暗羽眼中凶光一闪。
“既然不好退出去，那就直接冲过去，杀了他。”
“只要杀了这个主阵之人，这阵法再精妙也不过是无根之萍！”
“对，杀！”
谷和泽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话音未落，谷和泽已经率先动了。
他头顶那口漆黑棺椁“嗡”的一声飞到了他的身前，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而他自己则紧随其后。
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蛮荒凶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冲向了位于阵眼中心的陈斐。
谭暗羽也是狠辣果决之辈，见谷和泽已经冲了出去，他也不再犹豫。
“吼！”
一声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吼从他的喉咙深处爆发而出，下一刻，他周身的漆黑魔气骤然疯狂地向内收缩。
竟然与他手中那柄巨大的魔气镰刀开始了飞速的融合，不过瞬息之间，谭暗羽的身影竟然彻底地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一柄散发着滔天杀意与极致锋锐之气的巨大漆黑镰刀，这镰刀微微一颤，随即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黑色闪电。
以一种比谷和泽更快、更狠的姿态，朝着陈斐劈斩而去。
两位十五阶后期魔修在陷入阵法之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凶险的近身搏杀。
看着前方，阵眼中心的陈斐脸上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陈斐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终于动了，只见他单手结出一个沉重如山的印诀，然后轻轻地朝着脚下的大地一叩。
“咚！”
一声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沉闷巨响，骤然传遍了整个大阵。
下一刻，整座五行大阵中代表着土行的后土载物化生阵，猛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土黄色光芒。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重力，仿佛一座真实的万丈山岳凭空降临一般，狠狠地压在了正在急速冲刺的谭暗羽与谷和泽的身上。
两位魔修只觉得周身猛地一沉，就仿佛瞬间陷入了深渊之中，那种无处不在的沉重压力不仅作用在他们的肉身上，甚至还直接作用在了他们的神魂、元力上。
他们那原本撕破虚空的速度，在这突如其来的恐怖重力压制下，骤然暴跌。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几乎在后土重力降临的同时，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也随之爆发。
只见大阵之中代表着水行的玄冥弱水囚天阵，骤然荡漾起层层漆黑如墨的水波。
无数散发着极致阴寒与黏稠气息的弱水，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从虚空之中凭空涌出，迅速地缠绕上了谭暗羽与谷和泽的四肢百骸。
这弱水不仅奇重无比，更带着一种诡异的侵蚀与滞涩之力。
谷和泽发出一声惊怒的吼声，他感觉自己体内原本奔腾不息的魔元此刻竟然变得如同凝固般，难以调动。
就连神念的运转，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变得迟滞不堪。
谭暗羽所化的那柄漆黑镰刀也是光芒剧烈闪烁，速度再次暴跌，人刀合一的状态一下散开。
重力压制，弱水缠身，双重禁锢之下，两位十五阶后期的魔修，竟然如同陷入了琥珀之中的飞虫一般，举步维艰。
到了这一刻，谭暗羽与谷和泽脸上的嚣张与狠厉终于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与骇然。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座大阵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料。
同样都被千蕊魔莲界压制了修为力量，为什么他的阵法还能强到这种地步？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开始不受控制地从谭暗羽和谷和泽的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阶中期阵修，能够布置出的阵法。
难道眼前这个小子之前隐藏了修为境界，还是说他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境界？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于谭暗羽与谷和泽而言，都意味着巨大的危机。
“开！”
谷和泽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一拍身前那口一直保护着他的漆黑棺椁。
“轰隆！”
这口由他本源凝聚而成漆黑棺椁，被谷和泽毫不犹豫地直接引爆了。
“嘭！”
一股漆黑的毁灭风暴以谷和泽为中心猛然炸开，瞬间就将笼罩在他和谭暗羽身上的那股恐怖重力以及缠绕着他的玄冥弱水，给强行驱散。
另一边，谭暗羽也知道此刻已是生死关头，他同样不再有任何保留。
“噗！”
他猛然一张口，一道殷红中带着丝丝缕缕漆黑魔气的本源精血，如同利箭一般喷在了自己所化的那柄漆黑镰刀之上。
“嗡！”
得到了本源精血的滋养，那柄漆黑镰刀骤然爆发出了一股仿佛能够开天辟地般的极致锋锐之气。
“破！”
谭暗羽发出一声癫狂的咆哮，他竟是不顾一切地再次燃烧了部分本源，将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到了镰刀内。
谭暗羽操控着那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镰刀，不再斩向陈斐，而是调转方向，狠狠地劈向了身后那道刚刚成型的大阵屏障。
他是想要强行破开阵法，先逃出去再说。
显然此刻阵法展现出的恐怖威力，已经让这位十五阶后期的魔修感到了害怕。
“轰！”
谭暗羽这燃烧了本源的舍身一击，毫无花哨地狠狠地劈砍在了五行大阵的光罩屏障之上。
然而让谭暗羽与刚刚挣脱束缚的谷和泽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他们预想中的阵法屏障应声破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道凝聚了谭暗羽部分本源的漆黑刀芒，在接触到阵法屏障的刹那，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那五色流转的光罩给吞了进去。
就仿佛那光罩并非坚硬的壁垒，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
“这不可能！”谭暗羽发出一声疯狂的嘶吼。
而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几乎在那道刀芒被吞噬的同时，那股熟悉的恐怖重力再次如同山岳般压了下来。
“哗啦啦！”
无数漆黑的玄冥弱水，也再次从虚空中涌出缠绕而来。
一股彻骨的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惊骇与荒谬感，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风暴瞬间席卷了谭暗羽和谷和泽的全身。
他们已经一再地高估了眼前这座大阵，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谨慎试探，再到倾力强攻，甚至不惜燃烧本源。
他们自认已经将这座阵法摆在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上。
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他们无法接受。
须知，所有进入这千蕊魔莲界的修士与魔修，无论在外界拥有何等珍贵的灵宝或是堆积如山的天材地宝，在此地都无法取出。
这是此界，铁一般的规则。
也就是说，眼前这座威力惊人的大阵，其构筑阵眼的材料，最多也就是此界随处可见的普通灵物，绝不可能是什么绝世珍稀的神料仙金。
根基材质决定了阵法的承受上限，这是阵法一道最基本的常识。
可偏偏，此刻这座由普通灵物构筑阵眼的大阵，不仅完美地承受住了他们燃烧本源的疯狂攻击，而且看上去竟然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剧烈的波动都没有。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这根本不应该发生！
“材质只是载体，真正决定阵法威能的，是规则，是结构，是能量运转的方式！”
阵眼核心处，陈斐仿佛洞悉了两位魔修心中的惊骇与不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
只可惜，这等玄奥又岂是谭暗羽谷和泽这等只知蛮力破坏的魔修所能理解的？
“杀！”
“燃！”
两声如同濒死凶兽般的咆哮，同时从两位魔修的喉咙深处爆发而出。
下一刻，两股比之前更加暴烈、更加不计后果的恐怖气息，如同恒星爆发一般从谭暗羽与谷和泽的体内轰然炸开。
他们再次毫不犹豫地疯狂燃烧起了自身的魔元本源。
这一次，燃烧的程度更深，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生命根基，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席卷他们的全身。
他们周身的魔气变得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翻滚不休，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血色魔纹，气息也变得极其不稳定，充满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意味。
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此疯狂地燃烧本源，即便今日能够侥幸逃生，事后也必然会元气大伤，根基受损。
需要耗费海量资源与时间，才能慢慢修复。
但面对眼前这几乎令人绝望的困境，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唯有搏命！
谷和泽率先发动，他双手猛然向前一推，那口刚刚自爆了的漆黑棺椁再次凝聚起来，化作一道散发着不祥死气的黑色流光。
如同一颗坠落的死亡星辰，狠狠地撞向了身后的阵法屏障。
谭暗羽则是再次人刀合一，那柄漆黑镰刀在燃烧本源的加持下，体积再次暴涨，刃口处散发出的锋锐之气几乎要将空间都切割开来。
阵眼核心之处，陈斐静静地端坐于那九棵参天古木环绕的中央。
他的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那两道如同困兽般疯狂冲击着阵法屏障的魔影。
从始至终，陈斐只动用了后土载物化生阵、玄冥弱水囚天阵以及九天木元阵，这三门法阵的力量。
而另外两座红莲业火焚孽阵与金灵归元阵，则一直处于一种引而不发的状态。
陈斐在测试，测试这座五行大阵在当前被压制的条件下，其防御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以及在承受高强度攻击时，阵法内部可能会出现的一些细微的薄弱之处。
在陈斐过往的修炼与战斗生涯中，他使用阵法的频率并不算高。
因而即便陈斐已经掌握了天玄宗最强的阵法传承，很多事情也要经过一场真正的战斗，才能真正的明白。
刚才随着谭暗羽与谷和泽一次次地疯狂攻击，整座五行大阵的能量流转，阵法结构承受极限，都如同一幅最精细的图谱，清晰地呈现在了陈斐的感知之中。
无数细微的瑕疵与可以优化的地方，被一一捕捉，分析，理解。
不过短短数息的功夫，陈斐已然根据这些实战中反馈回来的信息，在心中完成了对这座五行大阵的又一次极致的优化与完善。
既然如此，那这两个魔修也就没有继续留的必要了。
陈斐双手骤然在身前结出了一道复杂到极致的印诀，随着他这一印的落下，整座五行大阵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锵！”
一声仿佛万剑齐鸣的锐响，自金灵归元阵内冲天而起。
无数道锋利无匹的白金色肃杀之气，如同受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涌向了旁边的玄冥弱水囚天阵。
得到了金行之力灌注的玄冥弱水囚天阵，瞬间仿佛化作了一条奔腾不息的九天银河，发出震耳欲聋的天河倾泻之声。
那漆黑的弱水变得更加深邃、沉重，蕴含的禁锢之力暴涨。
接着这股磅礴的水行之力，毫不停歇地涌向了九天木元阵。
九天木元阵光芒大放，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如同春风拂过万物复苏。
阵中那九棵作为阵眼的参天古木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散发出璀璨夺目的碧绿光华。
这股磅礴的生命之力，随即涌向了红莲业火焚孽阵。
“轰！”
红莲业火焚孽阵彻底爆发，一朵朵妖艳的赤红火莲冲天而起，仿佛要举火烧天，炽热的温度将周围的虚空都灼烧得微微扭曲。
那火焰并非寻常之火，而是蕴含着焚尽世间一切孽障的业火之力。
最终这股焚天灭地的火行之力，如同百川归海涌向了最后的后土载物化生阵。
“咚！”
后土载物化生阵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大地核心的沉闷巨响，整座大阵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
五行轮转，相生不息！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浩瀚的力量，在五座大阵的中心疯狂地汇聚、压缩、质变！
最终，一抹混沌之色悄然浮现。
随着那一抹混沌之色的出现，整座五行大阵都为之剧烈一震，下一刻，在谭暗羽与谷和泽那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一道身影，自那五行之力汇聚的混沌中心一步踏出。
那是一尊石人，通体呈现出一种仿佛天地未开时的混沌之色。
它的身高并不算特别高大，只有九丈九尺。
但当它出现在那里的刹那，谭暗羽与谷和泽却感觉，仿佛整个天地都消失了。
他们的眼中，他们的感知里，只剩下了这一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混沌气息的石人。
它就仿佛是，这片五行大阵所演化的小世界的，主宰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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