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选景留照

山上边的中午饭，一伙青年把四个小方饭桌并在一起，坐了一大圈，山桃山豹从窗口接过了母亲调好的炒土豆丝、木耳拌洋葱、香菜萝卜丝、韭菜炒鸡蛋四大碟清爽可口的家常菜。用城里少见的大老碗给每个人盛上了香喷喷浇汤餄络。山豹去了母亲的操作间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准备就地圪蹴着自己吃，王助理和几个女老师等着山豹母子上桌，一直不见他俩来坐，回头看见山桃妈还在灶房忙碌，山豹已经端碗开吃了。王助理急忙来到接饭的窗口喊：“大娘，你快过来吃饭吧。”又对山豹说：“你怎么一个人在里面蹲着吃开了？”山豹和母亲都说：“你们在席里吃吧，我们在里面吃。”几个女老师听见了，一口腔喊：“哪怎么可以？”跑过灶房那边，拉着来不及解围裙的山桃妈和已经用筷子搅乱了碗里餄络的山豹，都进了饭厅，坐在了其他人留好的座位上。

            山桃说：“我们山里就这个条件，家常便饭，请大家包涵。”王助理连忙接上说：“这么丰盛的饭菜，在城里想吃都没有！”女老师们齐声跟着赞叹：“是呀！这样的饭菜我们天天来吃怎么样？”山桃妈脸高兴成了一朵花：“只要你们不嫌大姨我手艺笨，就天天来吃也没有问题，保证管饱！”山桃说：“学校那里没有开灶，你们就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云林说：“人增加了这么多，妈一个人可能做不出来？学校那边再有几天就要开大灶了。先在这里暂时吃三几天，学校那边的灶一开，就都去那边吃饭了。”王助理说：“这几天我们如果有时间，都过来帮着做饭吧。不过，大娘放心，我们要照交伙食费的。”山桃说：“你们就几天，能吃多少？不要这么生分了吧。”云林说：“就都记在我的名下。”王助理说：“那可不好！我是要给的。”其他女老师也都说：“当然必须交伙食费！”

            云林对山桃说：“就当咱俩个预付了照相的钱了怎么样？”山桃说：“行呀！王镇长没有意见了吧？”王助理说：“吃完了，相照了再说吧。”

            吃着饭，吕荷问山桃妈：“大娘，云林老师和山桃姐快结婚了吧？”

            山桃妈说：“是快了。准备国庆就办了。”

            山桃和云林都不防母亲这么说，两个人惊得忽尔站了起来。山桃制止母亲说：“妈，你说啥？”母亲毫不惊诧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说国庆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云林焦急了说：“妈，我们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呀！”

            山桃妈说：“要准备啥？又不做啥针线活，去县里买上些零碎东西就可以了。你们要是没有功夫，我一个人去就办好了。”

            山豹眨巴着眼睛给云林和山桃说：“你们没有听向大姐说过他们当年在学校后面的窑洞里咋结的婚？两个旧被子往一块一放就办了。人家一个个不照样当了开国元勋？你们就那样办了吧，省下钱给我娶媳妇，怎么样？”山桃用拿着筷子的手去打山豹说：“你想得美！”山豹轻易就躲过了。

            云林说：“妈，我家里还准备在老家办婚礼呢。我大都说了，叫我们阴历年前后办的。”山桃妈说：“我想过了。你家里不宽裕，给你订婚就花了给你哥准备的娶媳妇的钱了，再在家里操办一次你的结婚，还不得几万元？让你老大把账啥时候能还清？婚姻这事，讲究了多少钱都能花完，简单了不花啥钱也能过去。这一两天你们两个去县里买两身衣服，把婚证扯了。顺便回去看看你爸你哥，也算山桃认一回门。回来就借着国庆节出去旅游结婚吧。”

            王助理连忙接话差说：“哎呀大娘，这个安排可不行！白云小学国庆要重新挂牌开课呢。云林校长千万也走不开。要不，就在山上的新学校里给一对新人把喜事办了怎么样？”

            山桃妈说：“已经在山上待了两次客了。再来一次就不太好看了。”王助理说：“你们都不要管了，这事我一人承包！到时候不但不花钱，还要办得红火热闹，喜气洋洋。”云林说：“你能让神仙从南天门下来帮忙吗？”王助理说：“你就放心吧，一个客都不请，一分钱不用花，我包打金川！有我们几个全把式在，还愁你俩结婚热闹不了？等着看吧！”

            云林山桃都不信王助理的话，就说：“先把学校这一摊子的事情忙完了再动弹结婚的事情不晚。”山桃妈也只有同意往后推一些日子。

            午饭就这样吃完了。几个女老师和小王助理都还在兴头上，催着山桃云林各自收拾化妆，要给他俩照外景艺术照。

            山桃的闺房实在找不出什么能用的化妆品，一伙人就又喊叫着挤着山桃的车下了白云小学。

            王助理给云林凑着他和云林的所有西装领带，刮脸擦皮鞋。三个女老师把山桃撑到二楼的王萍住的房间里梳妆打扮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山桃下来了，在两个男的面前一站，王助理和云林两个人差点都认不出山桃来了！山脸庞比在省城的美发店打扮得更为清纯漂亮，特别是头发被艺术专业的大学生们盘得高高的，显得仪态万千、风姿妖娆。

            云林穿了王助理脱下来的新西服，配着白色衬衫，黑脸由于高兴，也红堂堂的精神。王萍还不满意，拿了口红给云林在嘴唇上淡淡涂抹了一层。又用眉笔把云林的眉毛稍稍加深了一些，眉梢轻微向上提了提。云林一下子英俊精神了好多。

            第一张像不是王助理照的，是他们请了在前院子里的一个城里来的园林公司的技术员给他们一起站在新教学楼前面合了一张影，四个姑娘围着两个小伙子，都喊了“茄子”一个个笑嘻嘻的青春焕发！又各自摆开架势，手列V字，齐声：“耶！”来了一张胜利大聚会。

            下来，就是在山头上找树荫下，花丛里，野草坪，红果中给云林山桃拍照了，在导演们的指点下，两个人拍了含情脉脉照，亲亲密密照，唧唧我我照，拥拥抱抱照，勾肩搭背照，拉手前行照，挨肩贴脸照等等，反正花样多端、数不胜数。几个姑娘也忽而挤入这里，忽而拉了这个，插花着给自己留了数不清的美景佳画。山桃云林和王助理都和她们照了相。

            直到太阳暗下来，光线不太好了，照相才告了一段落。王萍仍然兴致不减说：“外景明天再接着照，晚上可以照室内照的，就去山桃姐的闺房里选景吧。”山桃说：“那里面就是公家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柜一个床，照什么呀？”孙颖抢着说：“那里可以的，就照你两个共同学习工作互相帮助互相爱护更有新意思。还有床上照呀。”

            山豹从观察所打电话给山桃：“姐呀，你不看看几点了？吃饭时间早过了，我和妈实在等不住你们上来。妈叫我请你们快回来吃晚饭哩！”山桃说：“我们这就回来吃饭。”关了电话就说：“快都吃饭去吧。”一帮人都坐车上山桃的观察所吃晚饭。

            进了饭厅，还没有等得及吃饭，李书记把电话打给山桃说：“告诉一下王镇长和云林，就说我找的炊事员定了，一会儿上学校里来看需要收拾什么，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来。让他们两个领着给介绍一下情况吧。我活还很忙，晚上就不上来了。”山桃给云林和王助理说了，两个人都同意。王助理还给李书记回了电话，问清那是一对三十几岁的两口子，曾经在城里开过小饭馆，这次把孩子领着回来了。

            大家喝着山桃妈熬的小米米汤吃着刚刚烙的厚厚的锅盔馍，云林和山豹去灶房里盛了中午没有吃完的餄络在汤锅里热着吃，王助理看见了，也来给自己盛了一碗，其他几个姑娘都跑来给自己碗里去盛，被山桃妈和云林山桃挡住了说：“客人们不能吃剩饭的。”她们看盛不到碗里就只好罢手回去坐下继续吃锅盔馍小米汤，就着红油泼了调得油香的新鲜凉菜。

            饭后，都顾不得王萍那个在山桃的办公室里照相的安排了。云林和王助理下了学校等新到的炊事员夫妇，三个女老师兴致不减，拉了山桃去山桃的闺房继续叽叽喳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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