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银镯子和牛奶糖

剩下的几日，姜弘瑶索性摆起了  “佛系摊”。

红枣糕和栗子糕都做得不多，上午把摊子上的糕点卖完，下午便早早收摊回了家，钻进空间里偷闲。

大姐听闻铺子脱手得顺顺当当，悬了多日的心总算落了地，连带着眉眼都松快了几分。

姜弘瑶带着大姐和小妹钻进空间盘账时，才惊觉手头已攒下不少家当。

先前摆摊时取整收的钱，拢共近一百五十块大洋。

卖方子得的十根小黄鱼，按一根抵五十块大洋算，又是实打实的五百块。

再加上卖铺子那三百八十块，她把这些钱和小黄鱼一股脑全摊在桌上，银洋泛着温润的光，金条则闪着沉实的亮，大姐望着这堆骤然冒出来的钱财，眼睛都直了。

半晌才讷讷地眨了眨眼，满是不敢置信。

盘完总账，姜弘瑶又仔细算出了大姐和小妹的工钱。

大姐这些日子里外操劳，一个月算下来差不多有十块大洋，小妹年纪小，搭手做些轻巧活，也有两块大洋。

姐妹俩都决定把钱妥妥当当地存在了她这儿，想用的时候再支取。

晚餐姜弘瑶特意给姐妹俩做了西冷牛排配意大利面。

白瓷盘里，牛排煎得边缘微焦，旁边摆着拌了酱汁的意大利面，看着格外可口。

大姐捏着刀叉的手却有些笨拙，指尖捏得紧了，瞧着盘子里切开还渗着淡淡血水的牛排，筷子似的手悬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嘴。

连小妹那样向来啥都敢往嘴里塞的性子，这会儿也皱着小眉头，直愣愣地看着，没敢动筷。

姜弘瑶没法子，只好把牛排拿回灶上重新煎成了全熟，外皮煎得焦香，里头的肉也煎得软烂。

姐妹俩这才拿起刀叉慢慢吃，末了也只给出句实在评价：“这肉倒还挺香。”

最后一次摆摊那天，大姐特意绕去首饰铺子，把禾香先前瞧了又瞧的那只银镯子买了下来，又多买了一只凑成一对。

那镯子打磨得光溜，上头还錾着细碎的缠枝纹，瞧着素净又体面。

回去的路上，大姐特意绕了段路，往禾香家去了。

前两日她跟禾香说糕点不卖了，不用再来帮忙时，禾香那耷拉着嘴角、眼里没了光的模样，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没跟禾香说自己要走的事，一想到往后怕是难再见面，心里头就有些发闷。

这会儿禾香正在后院忙活，木盆里泡着衣裳，她挽着袖子，正一下下用力搓洗。

大姐轻手轻脚走到院门口，把她往墙角拉了拉，又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才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

她一层层慢慢打开，里头正是那对银镯子，在日头下闪着柔和的光。

她把镯子往禾香手里一递，动作郑重得像是在交托什么宝贝。

“禾香，你的工钱就不给你了，这对镯子给你留着当嫁妆。”

“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的老规矩，女孩子出嫁哪能少了对镯子？只戴一只像什么样子。往后到了婆家，手里有这对镯子撑着，腰杆得挺直些，硬气点儿，可别让人轻慢了去。”

她说着，目光落在禾香脸上，眼里头的不舍缠得紧，还有藏不住的担忧。

禾香接过布包，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镯子，眼泪就  “唰”  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布包上。

她把布包攥得紧紧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半晌才哽咽着挤出句：“阿静，你对我真好……。”

大姐抬手给她抹眼泪，指腹擦过她滚烫的脸颊，轻声哄：“别哭，快收好了，别让人瞧见。”

禾香站在后院门口，望着大姐走远的背影，那身影渐渐缩成个小点，她心里头又酸又暖，像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陈。

她悄悄把布包往怀里塞了塞，贴在心口。

小妹软乎乎地央求姜弘瑶又做了回牛奶糖，说是要留着给阿草吃。

就见她小心翼翼地把裹着糯米纸的牛奶糖一个个放进小布包里，揣在怀里，偷偷跑去给了阿草。

拉着阿草的手小声说着：“一天只能吃一颗，吃了就长大啦。”

要动身了，姜弘瑶姐妹仨把铺子里能用的东西都往空间里塞。

厨房的铁炉子擦得亮堂堂的，连带着锅碗瓢盆、舀水的葫芦瓢、切菜的砧板，一股脑全收了。

楼上的衣箱里叠着被褥衣裳，连带着那张雕花的梳妆柜、摆东西的方桌，也没落下。

最后在家里绕了一圈，屋里空荡荡的，桌椅没了，锅灶没了，连墙角摆着的小凳子都没留下，比遭了土匪抢过还干净。

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都带着股空落落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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