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莫大的幸运
听到这话傅云州有些急了，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人误解了般。
他往前凑了半步，“也不都是这样…… 也有好的。”
他的声音太轻，被晚风裹着，几乎要散在空气里。
姜弘瑶见他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还说得含糊不清，便转过身直视着他，“傅云州，你刚才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傅云州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心悄悄冒出了汗。
他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拉扯，一个想趁着此刻的氛围，把藏在心底许久的心意说出来。
另一个却在提醒他，万一话说出口，她会刻意回避，连现在这样的距离都保不住。
天人交战间，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抬眼看向姜弘瑶时，眼里满是期待，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阿瑶，你值得最好的。你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世上肯定有这样的人。”
他的眼神发亮，像是藏着星光，那模样仿佛在直白地说 —— 你眼前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姜弘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瞬间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傅云州的心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可她在这里根本无心恋爱，更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
成年人的感情从来不是靠几句轰轰烈烈的誓言就能支撑，她不信任何男人的承诺。
在她的世界里，男人从来都不是生命的全部。
比起情爱，她更想抓住能让自己站稳脚跟的东西。
她正琢磨着该如何岔开话题，傅云州却又开了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准备，语气无比认真：“阿瑶，我..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听到这句话，姜弘瑶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觉得有些棘手。
她往前迈了一步，目光坦诚地对上傅云州期待的眼神，语气平静却坚定：“傅云州，我知道了。但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所以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傅云州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也僵住。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敢奢望姜弘瑶会给出回应。
在他眼里，自己什么也没有，是万万配不上阿瑶的。
可他还是有些难过，他怔怔地望着姜弘瑶已经往前走出几步的背影，心底又无端端升起一股恐慌。
他害怕，怕这一次拒绝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最后连并肩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猛地回神，连忙调整好翻涌的情绪，快步上前几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慌乱。
“阿瑶，你等等！我... 我其实不需要你回应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够了。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我从来没想过要强求你喜欢我。”
姜弘瑶闻声转身，看着他眼底还没散去的认真，脸上带着的慌乱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行，我知道了。”
她心里有些惊讶，惊讶于傅云州的成熟与通透 —— 没有纠缠，没有抱怨，也没有索取，只是安静地诉说心意。
傅云州按捺住胸腔里仍在狂跳的心脏，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地问：“阿瑶，那……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其实更多取决于你。” 姜弘瑶的语气很轻。
随即又带着几分笃定补充道，“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最好。”
傅云州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瞬间松了口气，心底悄悄泛起一阵细碎的欣喜。
只要她没拒绝继续做朋友，他就还能时不时在她身边，还能看着她笑，能和她聊几句日常琐事，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青年刊》上形容人生知己的一句话：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已是莫大的幸运，期待或许会落空，但心中暖光永不熄灭。”
是啊，在这个朝不保夕、世事无常的年代，能遇到一个让自己真心欢喜、甘愿付出的人，已经是命运馈赠的莫大福气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不能太贪心，能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便已是难得的安稳。
另一边的大姐姜弘静和林厚劼两人沿着街道往回走。听着姜弘静在一旁夸着这出戏，林厚劼皱着眉，忍不住开口：“戏里的林月如手段过了些。前夫对不起她，她要报复到对方倾家荡产，旁人或许还能理解几分，最后居然还自己杀夫…… 再怎么恨，也不能杀人。”
大姐姜弘静的脚步倏地顿住，侧脸看了看他，柔和却带着点沉：“我不觉得她狠。”
“你忘了戏里演的？她当初被推下悬崖，九死一生才爬上来，就连她爹，也被那两人联手害死了。她要是不狠，根本报不了仇。”
林厚劼愣了愣，他没往这方面想，只觉得杀夫是错的。
“可杀人终究是不对的…… 我总觉得，凡事都能商量，做事该留些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没说她杀人对！” 姜弘静猛地转过身，鬓边的碎发被风掀起，眼底的柔和淡了些，有些不高兴。
“我只是觉得，你没经历过绝境，不知道人被逼到那份上，想法会变得不一样。你总捧着书本，觉得里面的道理能解决世上所有事，可生活里的很多事不是光靠商量就能解决的。”
林厚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阿静说的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秋风吹过，带着点凉意。
林厚劼下意识地裹了裹衣领，姜弘静也轻轻拢了拢袖口，一路沉默着到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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