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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浪漫主义斗士


《消失的爱人》舞台剧正以燎原之势在申城热演,姜弘瑶总能在《申报》上,读到文人们对这部剧褒贬不一的评论文字。

有人盛赞其思想新锐、情感真挚,也有人抨击其情节大胆、突破传统。

可这股争议的  “火”  烧得越旺,剧场的上座率就越高,来看剧的人络绎不绝,将这部剧的热度推得愈发高涨。

看完戏的当晚,大姐自始至终都透着几分沉默,眉眼间似藏着心事。

姜弘瑶瞧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却没有多问  ——  旁人再多的追问与建议,也替代不了自己的感悟与抉择。

为了帮大姐转移注意力,不让她胡思乱想,当晚姜弘瑶拉着她一起做起了芝士奶酪巴斯克。

这是她给自家点心店上线的新品,每日限量只做两个,往往不到下午就被熟客抢购一空。

巴斯克蛋糕的做法并不算复杂,大姐上手极快。

两人围在料理台旁,先将块状的奶油奶酪放在室温下软化,再加入白砂糖,顺着一个方向搅匀。

将处理好的烘焙纸铺进圆形模具中,小心地把蛋糕糊倒入模具里,接着双手捧着模具轻轻震动了一下,震出糊体里藏着的小气泡,随后便将模具送入了预热好的烤箱。

等蛋糕烤好后,依旧要放进冰箱冷藏一夜,第二天切开时,才能拥有最佳的口感。

刚出炉的巴斯克蛋糕,外皮裹着一层深褐色的焦壳,凑近便能闻到浓郁的焦香,用指尖轻轻一碰,酥脆的外壳便会簌簌掉渣。

咬下一口,焦壳的微苦中带着焦糖的甜意,内里却像刚融化的芝士熔岩,甚至能看到丝丝缕缕流动的溏心质地。

芝士的醇厚在舌尖瞬间炸开,又夹杂着一丝发酵后的清爽微酸,甜而不腻,余味悠长。

转眼进入十一月,申城的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街头的梧桐叶被寒风染成金黄,簌簌地往下落。

姜弘瑶又换上了那件素雅的灰粉旗袍,将巴斯克蛋糕切好轻轻放进玻璃橱柜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  顾彦领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姜弘瑶连忙上前引着两人在小圆桌坐下。经顾彦介绍,她才知道这位面容儒雅、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竟是《青年刊》的编辑仲生。

这个名字姜弘瑶有过耳闻,上学时,她的历史老师会把仲生称作  “浪漫主义的斗士”。

他的思想大胆前卫,有时甚至带着几分极端,却从不掩饰内心的直率与真诚,笔下的文字更是字字铿锵,直击人心。

得知对方的身份,姜弘瑶难掩激动,见到历史名人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她连忙转身从柜台端了两块刚切好的巴斯克蛋糕,又泡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送过去。

“仲先生,我很喜欢您《青年刊》上的文章。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请您尝尝。”

仲生此次来申城,本是受顾彦之邀,前一晚又特意去看了顾彦编导的《消失的爱人》舞台剧。

当舞台上的故事落幕时,他被那份复仇的坚决和思想的觉醒震撼到。

后来得知,这部剧的核心故事竟出自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之手,他更是有些惊喜。

他始终盼着能看到年轻一代的新思想崛起,有时看着身边逐渐固化的观念,难免会生出  “自己已老”  的感慨。

可每当见到姜弘瑶这样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又会觉得自己更像一个  “领路人”,看着他们如同初春的朝日般,带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在人生最宝贵的年华里肆意生长,心里便满是欣慰。

听了姜弘瑶的话,仲生起身摘下礼帽,微微颔首,温和地说:“多谢姜小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坐下后,他拿起小勺舀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  ——  丝滑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芝士的浓香与淡淡的微酸交织在一起,他忍不住点头称赞:“手艺真好。”

姜弘瑶见他吃得点头,心里也满是满足。

她没有再打扰两人谈话,轻轻退回了柜台后,拿起一份报纸翻看着,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店里的动静,时不时起身招呼其他来买点心的客人。

过了一会儿,顾彦起身走到柜台前,看着正低头整理账单的姜弘瑶,“姜小姐,《消失的爱人》已经开演近两周了,票房比预期的还要好,月底我就把属于你的分成带来!”

“那就多谢顾先生了。能看到这部剧成功演出,还有分成拿,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姜弘瑶又转身去招呼一位刚进门的熟客,声音里满是轻快。

仲生坐在座位上,目光缓缓扫过这家不大的点心店,空气中弥漫着甜香,客人们轻声交谈着,姜弘瑶忙碌的身影在柜台与餐桌间穿梭,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暗自点头,这样的画面,恰是他一直期盼的  。

女性能拥有自己的事业,能在自己的天地里发光发热。

他由衷地希望,女性真正站起来、拥有更多自由与尊严的日子,能早日到来。

等默默吃完点心、喝完红茶,仲生才与顾彦一同起身,向姜弘瑶道别后,慢慢走出了小店。

门外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却丝毫吹不散店里的暖意与甜香。

沁茶馆

包厢里飘着龙井茶香,木质窗棂外是熙熙攘攘的街景,冯远钧却坐得有些局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杯的边缘,他心里那点忐忑不断扩散,  顾彦说今日要介绍《青年刊》的仲生给他认识。

这人可不喜军阀。

果不其然,仲生落座后只浅啜了两口茶,便抬眼看向冯远钧,语气没有半分迂回。

“冯先生,依你之见,该如何定义自己这个‘冯式军阀’的身份?”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冯远钧的心里,他一时竟有些惭愧。

恍惚间想起前些日子姜美玉跟他说的  “立场不同”,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出生从来由不得自己。我与先生现在立场不同是事实,但脚下的路,未必就一成不变。”

话音刚落,仲生眼底的锐利似乎柔和了些,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接着问道:“那你对当下的时局,又有什么看法?”

冯远钧心里一沉,愈发觉得这场会面更像一场试探。

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清醒:“如今这世道,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也不为过。遍地疮痍,民众愚昧不堪,内有派系纷争不断,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前途艰难。”

一旁的顾彦始终没插话,只是静静听着。

这几次与冯远钧接触,他清楚地察觉到,这个出身军阀家庭的年轻人身上,藏着一股难得的觉醒。

他愿意为了国家改变,可偏偏找不到方向。

更何况,冯远钧的身份太过特殊,要他推翻自己父亲的政权,这需要的何止是勇气,更是一场与过往的彻底割裂。

仲生听完冯远钧的话,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转头望向窗外。

江面上的帆船正借着风势缓缓前行,帆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晃出细碎的光影,他的目光也跟着飘远了。

冯远钧见状,忍不住主动开口:“仲先生,依您之见,眼下这困局,该怎么破?”

仲生这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行人脚步匆匆,挑着担子的小贩、穿着学生装的青年、提着菜篮的妇人,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

他收回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我的主张,是平民联合,推翻军阀。”

“可让这些人站起来,未免太难。”  冯远钧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疑虑。

他见过底层百姓的怯懦,也知道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有多不易。

“和自己的国人站在对立面斗争,自然难。”

仲生转过身,目光落在冯远钧脸上,“你或许会问,这要花多少年?但我要告诉你,一旦这条路开始走,就永远不会停下。”

冯远钧心里的困惑仍未消散:“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参考西方的经验?他们的制度,未必不适合我们。”

“西方思想可作明灯,却非拐杖。”  仲生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

“你可以从别国的道路里汲取养分,可最终必须结合我们自己的情况,用我们的方式去思考、去实践。我们的国情,远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没有现成的答案可寻。”

“那到底该往哪里走?”  冯远钧追问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回国之后一直在思考,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光亮,便迫切地想抓住。

仲生看着他眼中的渴望,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坚定。

“我们唯有一条路  ——  努力自强。去唤醒那些还在沉睡的百姓,去联合所有愿意为国家抗争的人,一步一步,走下去……”

……

夕阳渐渐西斜,沁茶馆里的茶香也淡了几分。

这个漫长的下午,冯远钧不断吸收着仲生传递的思想与见解,心里满是震撼和收获。

他觉得自己仿佛伸出手就能摸到真理的边缘,可同时又发现,前方的道路比他想象中还要崎岖,还要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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