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渊
马生辰见我不要命的扑了过去,吓得他歪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想要跑。
他腿上有伤,本来跑的就慢,还不忘回身拖拽着三个水泥袋子,所以行动起来更加不便。
这几个水泥袋子我记得,里面装着的都是尸块,基建组其他成员的尸块。
马生辰费这么大劲儿带着三具尸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也想学无相门的鬼戏班子,给接引童子重塑肉身,为自己带路。
和无相门不同的是。
无相门巧用鬼戏引出清军尸骨,马生辰可倒好,直接用大活人。
而且这些人都是他花钱雇来的手下。
马生辰这小子行事残忍,比畜生还不如。
“小哥饶命,小哥饶命啊……这些,还有这些,都给你……”马生辰自知脱身不得,于是跪在地上一边哀嚎求饶,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玉佩和扳指,递到我的面前。
“这都是我从潮汐墓里淘出来的宝贝,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换一辆小轿车,看在我拉你入伙的情分上,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了你?”
我眼神看向那几个水泥袋子,“我陈川还没傻到这个程度,把你那些个破烂玩意收起来,留给你自己陪葬吧。”
“小哥……小哥你等等……我还有秘密,惊天的秘密要告诉你!”
“一起留着吧,下辈子再告诉我。”
我没有给马生辰任何机会,抡起折叠铲对着他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啊……”
马生辰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护在头顶,勉强挡去一些力道。
但我这一劈下了死手,一下就把他的胳膊敲断,连带着脑壳开花,鲜血直流。
马生辰像是麻袋包一样,一头栽倒在地,张嘴只顾吐气,浑身抽搐不止。
我啐了口唾沫,上前一步,抡起折叠铲准备给他个痛快。
没曾想铲子刚举起来,就觉脚下一阵剧烈抖动。
伴着山体岩层厚重的摩擦声,整个洞口猛的一转,脚下裂开了半米多长的地缝,把我和马生辰分在两边。
三个水泥袋子夹杂着碎石掉进了地缝之中。
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而且地缝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继续裂开。
“狗屁潮汐墓,早不转,晚不转,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转。”
我心底暗骂,还是不想放过马生辰。
左右目测了一下间距和转速,估计侧身跳过去不成问题。
于是我后撤一小步,双腿微弓,蓄势发力,脑中构想好了腾空后的一系列动作,接着向前猛冲一跃。
和料想的差不多。
半空中我调整好身形正准备落地。
突然从背后伸出了一双大手,十指扣在我的肋巴扇上,硬生生给我拽了回来。
“哎呦卧槽!”
我大叫一声倒地,刚想爬起来看看这个不长眼的人到底是谁。
就听背后传来袁大头的声音,“马生辰呢?他人在哪呢?”
我推开袁大头,快步来到地缝前。
就见岩层转动已经停止,面前的地缝早已闭合,只剩一面凹凸不平的岩壁,哪里还有马生辰的影子。
“陈三条,我在对讲机里可都听到了,你不是遇到马生辰了吗?他在哪,老子要好好和这小子算算账。”
我抬起一脚,踹在袁大头的屁股上,“还尼玛有脸问,马生辰让你这个傻逼放跑了。”
现在我手上没有血压计。
不然一测的话,我这个血压估计能直接爆表。
袁大头十分委屈,“赖我,什么事都赖我。你没看到刚才山体转动吗?我遇到一个小缝就钻了进来,抬眼就看到你差点跌进山缝里。老子救你上来,你不叫我一声爹也就算了,还踹我……”
我叹了口气。
这事也怪不得袁大头,他在背后的角度看不到我身前的情况。
情急之下为了不让我掉进地缝里才拼命拉我一把。
想着马生辰伤势那么重,只剩一口气在,不补这一铲子估计也活不长。
我转身递给袁大头一支烟,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袁大头听完那叫一个后悔,伸手就要给自己来几个大耳刮子。
我按住他的手,说:“你有劲省着点用,别像导管子一样,只会冲着自己使劲。”
“谁导管子了?你亲眼看到了?”
袁大头极力否认,吐出一口烟圈后,又继续说道:“说真的,现在就算给我一个大洋马,我都骑不动了。肚里一点食儿也没有,饿的心里发慌。陈三条,你翻翻包里,还有吃的没有?”
我打开自己背包一看,就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屎壳郎啃得不成样子。
钻头,膨胀钉还有备用电池全都成了碎渣子。
医疗用品和压缩饼干连点渣子都不剩。
只有宴会区里背出来的两个爵杯,还有几个筷枕保存完好。
料想墓主人在设计的时候,肯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屎壳郎并不会啃食桌子上的酒器和餐具。
旁边散落着马生辰的包裹,里面只有一捆静态登山绳还有一把膨胀钉枪,还是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
无奈,我又递给袁大头一支烟,说:“再抽一根顶一顶吧,没吃的了。”
袁大头摆了摆手,“不抽了,肚子里没食儿,抽多了恶心……我还是歇一会吧。”
我瞄了一眼半空中的灰烟,发现人影轮廓依旧盘踞其中,并没有着急离开。
“你看什么呢?”
“烟啊,你没看到头顶有一团烟雾吗?”
袁大头眯着眼睛,东瞅瞅西看看,然后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引路童子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
马生辰也是一样,不但没能找到进入主墓室的办法,还走上了破译蝌蚪文这条歪路。
不然他也不会困在这里,脱身不得。
我拉着袁大头说:“别歇了,赶紧跟着我走,这里情况复杂,要歇等出去了再歇。”
袁大头就算再傻,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俩一前一后跟在灰烟后面,一路兜兜转转,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袁大头习惯性的还想继续走,被我拦了下来。
“怎么了陈三条?你也走不动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电扫了扫脚下。
袁大头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连连退了好几步。
倒不是这小子有恐高的毛病,而是我俩此时正站在一处地底断崖的边缘。
隐隐有鲸鸣龙吟之声,从地底传出。
就算把普罗米修斯推到十万流明,仍然照不到深渊的尽头。
这种强烈的高度差很容易让人头晕目眩,无尽的深渊如同一张带着吸力的无形巨口,誓要把周遭的一切吞噬。
袁大头双手拄在膝盖上,紧紧按住发抖的双腿,说:“哎,你大爷的,这给我干哪来了这是,还是国内吗?接引童子把咱俩往这引,不会是存心坑咱们吧。”
我看向头顶的那团灰烟。
只见烟中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一点点蒸腾向上。
接引童子带我找到了袁大头,还走出了无穷无尽的岔路,也算是还了我的人情。
自此两不相欠,三个受苦受难的灵魂也该得以解脱。
我对着空中拜了三拜,权当送它们最后一程。
袁大头不理解,但尊重,也学着我的样子,对着半空拱了拱手。
直到灰烟彻底消失不见,我才转身对袁大头说道:“这里应该就是陨石的正中心,也就是潮汐墓的主墓室。”
“主墓室?”
袁大头瞪圆了眼睛,“我看是地下室吧?这么深的大窟窿,说不定直接干到阎王爷的办公室了,谁家好人会葬在这里。”
我把手电筒往上一挑,对准了深渊的正上方,说:“墓主人的棺材不在下面,而是在空中。”
只见巨大空间的正中,悬空吊着一口青铜棺椁。
数条铁链层叠交错,乱而有序。
一端扣在棺身的铜环上,另一端嵌在周围的岩体中。
袁大头只看一眼,就惊呼道:“卧槽,古代就流行捆绑了吗,玩的这么花。”
我说:“人家有权有势,在陨石里开坟凿墓,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赶紧上去看看,这老伙计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袁大头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放光,情绪激动。
我看他声音也不颤了,双腿也不抖了,肚子也不饿了。
果然在金钱的刺激下,一切都得靠边站。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按袁大头的话讲,只要有了钱,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趴好,挨老子一炮。
“愣着干什么,咱兄弟俩干完这一票,那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发家致富奔小康……不对,小康的级别太低了,应该叫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跃成为人上人。”
袁大头说完,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朝着一条就近的铁链走去。
看他这个架势,是想直接顺着铁链爬到半空中的棺椁上。
我扯住袁大头的耳朵,说:“见钱眼开,不要命了?如果这么不惜命的话,何必下墓倒斗。翻开刑法,找个来钱快的道,直接开整不就完了?咱们费尽心思下墓,不还是为了有命拿钱,有命花钱吗。”
“对对对,有命拿也得有命花……”
袁大头幡然醒悟,看着悬空摆动的铁索,心中不免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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