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升温
打那天起，贾东旭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走路时，胸膛挺得更高，下巴也微微抬着，看人的眼神里多了点以前没有的东西。
像是得意，又像是某种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的隐秘。
大家懂吧？简单来说，就是想装个逼，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的那种感觉。
俺也想装个逼，无奈口袋空空脑子里没货还有病，没法装。
他开始格外注意自己的穿着，那身蓝色工装，总是拍打得干干净净，连领口的风纪扣都扣得一丝不苟。
这么热的天气，也不嫌热。
他出手也大方起来。以前下了工，最多在厂门口小摊上买包经济烟。
现在时不时会拎点熟食、水果回来。
贾张氏起初还念叨，可见儿子确实拿回了“分红”，那点疑虑就被实实在在的好处冲淡了，甚至偶尔还会在邻居面前，带着点炫耀的口气说：
“我们家东旭啊，就是有本事，不光技术好，脑子也活络。”
秦淮如不一样，她在农村也种过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种超高的利润，让她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安。
这变化，院里人都看在眼里，整个院子加起来百来号人。
说什么的都有。但世界上既然有那么多的蠢货，聪明人肯定也不会少，只是贾张氏那人，确实有点。。。。。。
许大茂心里最不是滋味。
他瞧着贾东旭那日渐嚣张的气焰，酸溜溜地对来看他的宣传科同事说：
“瞧见没？就那小子，贾东旭，走了狗屎运，不知攀上什么高枝了，嘚瑟得都快不认识自家门槛了。”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听说搞什么内部储蓄，钱生钱，比咱们这跑断腿的强多了。”
这话一阵风似的就在院里传开了。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纯粹是看热闹。
前院阎埠贵算盘打得精，他私下里跟三大妈分析：
“这事透着邪性。工会哪有这种好事？还内部储蓄，高分红？我看悬。”
可他看着贾家时不时改善的伙食，心里又有点犹豫，琢磨着是不是也该让儿子阎解成去打听打听。
阎解成现在17快要18了，读不进去书，正在干临时工呢，收入很不稳定。
易中海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是老工人，在厂里年头长，旧社会经历的风浪也多。
什么“内部福利”、“高额分红”，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旧社会那些骗局，开头都是这副嘴脸。
好几次，他看到贾东旭意气风发的样子，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那只不得劲的右手时刻提醒着他如今的处境，再去多管闲事，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心里的不安像水渍一样慢慢散开。
还是那句话，在没有断了师徒情分的那些年，易中海对贾东旭着实不错，那台缝纫机还在那里呢。
即使是散伙了，易中海也没说什么。
聋老太死后他就有点变化了。
就连东跨院里，也难免被这阵风刮到。
何雨水写大字写累了，跑到院子里活动手脚，正好看见贾东旭回来，手上提着一包闻着就香的酱牛肉。
她跑回屋，对她哥说：“哥，东旭哥是不是发财了？天天买好吃的。”
何雨柱正在看书，头也没抬：“别人家的事，少操心。你的大字写完了？”
“哦。”何雨水瘪瘪嘴，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她隐约觉得，她哥好像对院里的这些热闹，一点兴趣都没有。
何雨柱确实没兴趣。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怎么回事。杀猪盘嘛。
他甚至能猜到贾东旭此刻的心态：被那点初始的甜头冲昏了头脑，正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上班，下班，督促何雨水学习，摆弄他的花。
只是在某些瞬间，比如看到贾东旭因为别人一句恭维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时，他会不易察觉地摇摇头。
这天傍晚，何雨柱下班回来，刚支好自行车，就听见中院贾家传来贾东旭拔高的声音：
“……您就放心吧！这回准没错！王师傅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投得多，赚得才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接着是贾张氏带着担忧的劝阻：
“东旭啊，咱见好就收吧！把本钱拿回来就行，别再往里投了！我这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
“妈！您怎么这么胆小！王师傅还能坑我？人家把家底都押上了！您就等着享福吧！”
秦淮如也在旁边小声劝着贾东旭，可惜没多大用。
何雨柱脚步没停，径直牵着自行车走进东跨院，心里直呼晦气！他妈的贾东旭还能更蠢一点吗？
许大茂正倚在何家游廊上，嗑着瓜子看热闹。
你们都想不到他干嘛来了，他找何雨梁玩！
没有错，找小胖子的，不知道为什么，许大茂对小胖子极为友好，小胖子也觉得他人不错，特别那两条眉毛。
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见到何雨柱，他扬了扬眉毛，那意思是：瞧见没？魔怔了。
何雨柱没理他。
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这火，已经烧起来了，而且越烧越旺，就等着哪阵风来，把它吹成一场无法收拾的大火。
他现在只希望，这火别烧到他的东跨院来，等下贾家倒霉要他出头，这不是没可能的事。
至于贾东旭是飞黄腾达还是摔得鼻青脸肿，他并不十分关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他又不是贾东旭他爹！
许大茂还是跟过来了，同时带来了小胖子何雨梁。
蹭饭。也说不上是谁带谁，反正，来都来了。
算了，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何雨柱做了几个快手菜，四个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就着夜色下饭。
几个人边吃边聊，说着最近的一些其他事情，没再提贾东旭，都知道怎么回事。
那又怎样？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此刻贾东旭就像上了赌桌输红眼的赌徒一样的，怎么劝都没有用。
事情似乎在朝着不可逆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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