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惊蛰之声
一九五七年四月的广州，空气温热潮湿，带着与北地截然不同的南国气息。
首届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的会场里，人流如织，各色皮肤、各种语言的客商穿梭其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中国商品上逡巡。
红星街道纸盒厂的展位，位置不算最好，起初也并不起眼。
马厂长带着两名街道干部负责接待和初步接洽.
何雨柱则以“技术顾问”的身份，隐在展台侧后方，冷静地观察着。
展台上，十二生肖、可折叠四合院等产品整齐陈列，做工精致，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和零散问询。
但真正让过往人流放缓脚步，乃至驻足惊叹的。
是展台正中央，那座超高的微缩祈年殿。
它通体由素雅的米白色特种纸板制成，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三层湛蓝的重檐穹顶层层收拢，象征着天圆地方。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鎏金宝顶正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平稳地旋转着。
偶尔，马厂长会示意工作人员，轻轻拨动底层的几扇隔扇门模型，演示其精巧的开合。
“上帝……这真的是纸做的？”
“没有胶水？怎么可能！这简直是魔法！”
“看那屋顶在动！它的结构是怎么承受的？”
惊叹声、疑问声在各种语言中响起，人群渐渐围拢。
何雨柱看到，不少外国客商先是狐疑，凑近仔细观看榫卯接口。
甚至有人征得同意后，戴上白手套轻轻触摸那光滑牢固的结构，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为震惊和狂热。
所以说，老祖宗的智慧，任何时代都非常牛逼！
先前订购过可折叠四合院的法国商人皮埃尔先生，在人群中发现了这座祈年殿。
他挤到前面，眼睛瞪得滚圆，反复确认后，激动地找到马厂长：
“马先生！这个！这个祈年殿模型，我要订！无论多少钱！请务必给我留一套！不，三套！”
他的举动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引爆了现场。
几位来自香港的贸易商敏锐地嗅到了巨大的商机，立刻围住马厂长，开始严肃地询价和探讨批量订购的可能性。
一个新加坡的华侨商人，抚摸着模型基座上雕刻的“智慧榫”字样和极简的Logo，感慨道：
“这才是我们中国人的智慧！一定要把它推广到南洋去！”
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
不再是零散的小批量，而是动辄上百套的意向订单，目标市场覆盖港澳、东南亚，甚至开始有欧洲的礼品商前来接洽。
马厂长和街道干部忙得脚不沾地，嘴角却始终咧到了耳根。
展会的第三天，气氛达到了高潮。
轻工总局的一位领导在市、区领导陪同下，巡视到红星厂的展位。
领导围着那座祈年殿看了许久，仔细听取了马厂长（事先经何雨柱详细辅导过）关于产品工艺、文化内涵和已获订单情况的汇报。
领导听完，非常高兴，用力拍了拍马厂长的肩膀（马厂长激动得身体一颤），声音洪亮地对周围人说：
“好啊！非常好！这就是我们新中国手工业的骄傲！化腐朽为神奇，把传统的变成世界的！这个小厂子，做出了大文章！你们要总结经验，好好推广！”
这一刻，何雨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红星纸盒厂，不，“智慧榫”这个名字，已经稳稳地立住了。
广交会落幕，统计结果传来。
红星厂在此次广交会上，签订的正式合同与意向协议总额，达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预计创造的外汇收入，在本次参会的所有同类型手工艺厂中，独占鳌头。
消息传回，整个街道，乃至区里、市轻工局，都为之震动。
表彰、奖励接踵而至。
厂子里，所有参与生产的女工都拿到了一笔前所未有的丰厚奖金，刘老被区里评为了“老有所为技术能手”，马厂长和王主任自然也少不了政绩上的浓重一笔。
红星厂，也经过广交会的事后重组成一个几百人的厂。
另外批了一块地，火速建厂，采用流水线加别的街道小厂加工不重要但需要符合规格配件的方式。
另类的总装厂，这么写你们就清楚了，都是何雨柱的想法。
专门赚取外汇，订单源源不绝，是交道口的一道名片。
带动的不只是一个厂，还有附近各个街道办的小厂的生意。
但何雨柱，却在喧嚣中悄然抽身。
创汇只是他的灵光一现，当初的初衷也只是因为那转身的一抹眼泪。
该说不说的，他觉得他的任务，算是完成的非常完美，虽然经历了好几个月。
但这种从零开始的成就感，是完全不同的。
在广州还是逛吃逛吃了几天，顺便买了点特产，带回去给雨水跟雨梁。
八章都没出场了，真惨啊！
傍晚，何雨柱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
刚进前院，就撞见了揣着袖子溜达的街溜子许大茂。
“哟！柱哥！”许大茂笑嘻嘻地凑上来，小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听说你前阵子跟街道那纸盒厂，去广州参加什么大会了？搞得风风火火的，还挣着外国人的钱了？快跟哥们儿说说，怎么个景儿？”
何雨柱停下脚步，看着许大茂那两条眉毛。
脸上露出他那惯常的、带点懒散的笑意，随手从挎包里掏出在广州买的一包本地糖果塞给他。
“没什么景儿，”他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是帮街坊邻居们出了点馊主意，瞎折腾，碰巧赶上趟了。”
他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不再多言，径直向东跨院自家屋子走去。
许大茂捏着那包糖，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咂咂嘴。
总觉得这哥们儿出去一趟，回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可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何雨柱推开自家的门，屋里安静而温馨。
雨水放学回来了，看到哥哥就跑了过来，少女已经不是当初的4岁孩子了，眼中闪着激动，伸手要特产。
唉，怎么就学不会呢？燕国地图永远那么短。
何雨梁才是个聪明的，就抱着何雨柱大腿不撒手，撒娇的样子，真的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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