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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把林桑叫进房间，他跟林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林柯以为他们又闹别扭了，他简单解释了几句，林柯才知道原来是遇到展焱了。

林柯认识展焱很久，但两人不在一个圈子，没有什么交集。

“听说展氏不干净，你让林杏子少跟他来往。”

江言倒是没什么反应：“你听谁说的？”

季秋池被拘留，但什么都没有交代，依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展天雄犯了法。

“一个从展氏离职的朋友，反正谨慎一点肯定没错，”林柯坐到江言旁边，笑着问他，“怎么样，结婚是不是挺好的？”

江父和江母的婚姻很失败，江言以前对婚姻并没有太多期待。

对他来说好的不是结婚，而是和林杏子结婚。

“是很好，姜姜和爸妈给了我很多。”

“你可不能辜负我妹，否则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林柯把女儿抱到过来，逗着她叫江言，“笑笑，叫姑父。”

笑笑一边拜年一边在江言脸上亲了一下：“姑父，新年快乐。”

“谢谢笑笑，姑父也祝你新年快乐。”江言给了她一个大红包，“去找你姑姑玩吧，她们在房间里。”

小姑娘拿着红包往林杏子的卧室跑，她自己会开门。

林柯乐得清闲，用手肘撞了江言一下：“晚上喝点。”

江言点头：“行。”

李青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林杏子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跟大家一起吃晚饭，笑笑好像特别喜欢江言，总往他身上爬。这点倒是跟林杏子一脉相承——专挑好看的。江言喂她吃饭，她乖得让人惊讶，吃完了还给大家表演节目。

客厅里都是笑声，林旭东看着笑笑就想起了林杏子小时候，眼眸潮湿，些许沧桑浑浊：“这一眨眼，我们姜姜也长大嫁人了。”

李尧打趣道：“过不了几年就要当姥爷了，还把姜姜当小孩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问林杏子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林杏子不好意思，江言替她应付，说现在还不着急。

吃完饭，大人们喝茶下棋看春晚，年轻一辈都在旁边。林杏子浑身都没劲儿，她窝在沙发上支着手肘看江言陪笑笑玩洋娃娃，林柯闲着没事凑过去跟她说话。

“妹妹，你这个老公怎么样？”

断腿之仇不共戴天，当初林杏子误会江言和季秋池连带着林柯也一并关进了小黑屋。

“你和江言能重归于好，这期间少不了我的功劳，如果对他还满意的话就帮哥哥一个忙，你嫂子又喜欢上你们公司那谁，你让他多演点变态渣男的角色，断了你嫂子的白日梦，守护好哥哥的婚姻幸福。”

林杏子：“……”

林柯还是以前那样，他真是一点都没变。

“难怪嫂子今天都不怎么搭理你。”

“这是什么话，我们的感情好着呢。”

林杏子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谁感情不好一样，你炫耀什么呀。”

她和江言也很好。

林柯一年难得能见江言一次，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即使提前约好，当天也可能会有变数，显然是都不准备睡了，李青又去厨房弄了几盘下酒菜，老少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林杏子困劲儿来了，昏昏欲睡，人没什么精神，就先回房间休息。

十二点的时候会燃放烟花，这个时间江边应该已经围满了人，她小时候也爱凑热闹，但现在更贪恋这样家人团聚的平淡和温馨。

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人都在这里，隔着房门，隐约还能听到客厅里的谈笑声。

半梦半醒时，烟花爆竹巨大的响声在夜空中炸开，林杏子被惊醒，迷迷糊糊地下床，拉开窗帘，夜色被渲染得流光溢彩，白雪映着五颜六色的火光，她想着，明年春节把江妈妈也接过来，如果江沂也能回来就更好了。

耳边全是烟花炸裂的声响，开门声显得微不足道。

男人从身后圈住她的腰，陪她看了二十分钟，直到世界恢复安静，烟花燃尽，夜色再次笼罩整座城市。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杏子转身与他相拥，外面静悄悄的，“他们都要走了吗？”

“嗯，笑笑认床，睡不好一直哭，他们就回去了。”

“林柯竟然放过你了。”吃年夜饭的时候他就扬言要放倒江言。

江言笑着说：“他就是嘴上爱吹牛，其实喝不了多少。”

林杏子没见过江言喝醉的样子，他虽然平时不怎么喝酒，但酒量很不错，林柯一来劲儿就是不醉不归，她看江言脖子上的皮肤透着红，眸色也稍稍有些浑浊。

“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一点点。”

“姜姜，”他收紧手臂，林杏子顺势背靠着落地窗，男人嗓音低得模糊，“我明天就得出发。”

她心里一紧：“明天……不是说有三天假期么？”

刚盼到他平安回来，年都没过完又要走，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林杏子没正经谈过恋爱，也就没过过情人节。

“师傅手里有线索了，晚了怕人跑了，刚才联系我，说明天下午动身，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就能回来，但如果耽搁了，可能要更久。情况特殊，不能给你打电话，微信也不能开。”

他酒后难以掩藏情绪，细碎的轻吻落在脸颊唇角，林杏子靠在他怀里，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应了声：“……好，你去吧。”

江言有些后悔，应该明天再告诉她，至少今天晚上她还能睡个好觉。

那两吨毒品还没有运出海市，多存一天就多担一天的风险，一旦被查缴，损失将不可估量，他们必定会想办法重新交易。春节期间各个关卡警戒都放松了，警局大部分工作人员也在休假，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你困了吗？”

“不困。”

林杏子听完就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咬破他的唇。

半年前她尚可忍受，就当没他这个人，该工作就工作，该玩还是玩，可如今心境全然转变，情绪汹涌而来根本无处可躲。

“江言，你死了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一刻都不会多等，别指望我会给你守寡，不想坟头长满绿草就给我平安回来……”她的模糊尾音消失在唇舌之间。

林杏子还发着烧，体温偏高，她嫌药太苦，一颗都没吃，男人被酒精燃烧的身体更是滚烫，但她爱这样炙热的江言，手沿着腰腹紧实分明的肌线往上，反复抚摸着他肩上那枚疤痕。

上次听二虎说这是枪伤，差点卸了半条胳膊。

江言的手掌抚上她脸颊，所触是一片潮湿，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她几乎没在他面前哭过，甚至连示弱都少，被人欺负了也都是直接一巴掌打回去，从不露怯，她不会说软话，哪怕第一次听他说起他家里人，第一次听他同事讲他工作时遇到的危险，也只是眼眶泛红，忍着泪无声地看着他就已经令他心神混乱。

脸被捧起，男人急切又细致地吻她。

炙热的呼吸混着淡淡酒气缠绵在耳边，她听不清他口中模糊的呢喃低语。

至少在这一刻他可以暂时抛开责任和使命，完完全全属于她。只属于她。

不知怎么地，江言脑海里很混乱，仿佛和一年前的那一晚重叠了。

她靠近，他内心狂喜但仍有所顾忌。她推开，他又留恋，用身体困着她。

“江言，”她低声叫他的名字，“江言……”

简单两个字被她绕在舌尖丝丝粘粘百转千回。

她稍微做点什么，江言所有的耐性和自制力都会尽数崩塌。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从前不怕，也不惧，犯罪分子跑到地球另一边他都要追着把人抓回来，可现在……还没走，他就已经开始牵挂她。

情绪越是汹涌，他就越沉默。酒意发酵，越发控制不住。

“我刚才都是胡说的……”

“我不要别人。”

“江言，你不能丢下我。你答应过我年后会陪我去宠物店挑狗，不能食言。我……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

她放下骄傲和自尊，只求他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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