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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暴雨夜的狙击


车灯切开雨幕,路面反着黑光。

陈砚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指尖抵着手术刀柄的毛刺。林美媛坐在副驾,手机关了,电池也没装,怀里抱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是打印的电力负荷表。

他们绕开了主路,走的是城郊老工业区的岔道。

铁皮厂房夹道,排水沟横在路边,水面上漂着油膜。

前轮刚压过一道裂缝,后视镜突然炸开,玻璃碎片溅到林美媛脸上。她没叫,只是猛地低头。

第二枪穿过后排座椅,打在副驾下方,金属挡板发出闷响。子弹卡住了,没穿出去。

陈砚没踩刹车。他右脚松开油门,左手迅速拉手刹,车身横甩,撞开路边铁栅栏,一头冲下路基。

车轮陷进排水沟,泥水瞬间漫到车门中部。

他推开车门,水涌进来。他一把拽住林美媛手腕,翻出车外,滚进沟底。

两人趴在泥里,头顶是斜坡边缘,能挡住视线。

枪停了。

林美媛喘着气,想说话,被陈砚按住肩膀。他耳朵贴着泥水,听了一秒,然后慢慢抬头,从坡沿缺口望出去。

车停在斜坡上,尾灯还亮着,雨水打在引擎盖上冒白气。远处三百米,一座废弃砖窑立在雨里,三层高,窗户全破了。

他没动,等了两分钟。砖窑方向没动静。

他低头,在泥水里摸。指尖碰到硬物,半截注射器埋在淤泥里,针头断了,标签被泡得发白,但还能看清几个字:“镜像综合症——抑制剂”。

他捏起来,举到眼前。药名下面有一行小字:“仅供实验体07号使用”。

他收进内袋。

然后他沿着排水沟往砖窑方向爬。林美媛跟在后面,没问,也没停下。

他们绕到砖窑西侧,贴墙前进。楼梯在背面,水泥台阶裂了,踩上去会响。

陈砚没上楼,蹲在一层门口,盯着地面。

雨水从二楼漏下来,滴在一块金属片上。他伸手捡起,是一枚弹壳,边缘有刮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卡过。

他顺着滴水的位置往上瞧。二楼走廊尽头,有道门虚掩着。他慢慢靠近,贴墙侧身进去。

楼梯通向三楼。他一步一停,耳朵听着每级台阶的承重声。到三楼时,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碎玻璃哗啦响。

他贴着墙走到窗口。这里是制高点,正对他们停车的位置。窗框上留着三脚架压痕,还有半圈胶带,是固定夜视仪用的。

他蹲下,手指抹过地面。泥里有油渍,不是雨水混的,是机械润滑脂。

然后他看见了。

墙角,一枚弹壳卡在金属手指的关节缝里。那手指不是人手,是机械义肢的末端,三根指节,液压管裸露,关节纹路呈螺旋状。

陈砚认得这个纹路。

三个月前,王振海在医院年度大会上演讲,抬手翻PPT。

镜头给过特写,他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反光不自然。当时他解释说是“旧伤,装了辅助器”。没人追问。

现在这截手指就在眼前,纹路一致,尺寸一致,连关节弯曲的角度都一样。

他没碰义肢,用手术刀背轻轻刮下一点金属碎屑,装进随身带的药瓶。

弹壳也收了,但没拔出来——留着,万一对方远程触发自毁,残留痕迹还能查维修记录。

他退后两步,发现窗台下有张纸片,被雨水泡过,半张发票,印着“市立三院设备科”,日期是上周五。用途栏写着:“液压义肢保养,申报公款”。

他把发票残片叠好,塞进另一侧口袋。

转身时,林美媛正站在门口。她没进来,只是看着他。

“你早知道会有人来。”她说。

陈砚没回答。他从窗缝望出去,雨更大了,远处车灯扫过路面,像是巡逻的。

“不是来杀我们的。”他说。

“什么?”

“如果是灭口,刚才那一枪就该打穿油箱。”他指着窗外,“车停着,油箱在后,第二枪却打座椅下方——他在试弹道,不是要命。”

林美媛咬住下唇,“那他为什么停?”

“因为看到了。”陈砚低头,从内袋掏出注射器残片,“他看见我捡了这个。然后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谁?王振海?”

“是他的人。”陈砚把药瓶和弹壳分开,塞进她手里一个,“你拿弹壳。走小路回城,别用手机,别进监控区。明天早上八点,市北废品站,我在那里等你。”

“你呢?”

“我去查这发票。”他把发票残片摸出来,“设备科上周给王振海批过保养费。我要知道那笔钱买了什么,去了哪里。”

“你不能一个人去。”

“他留了义肢,就是想让我们查。”陈砚看着她,“他在等我们动。一动,他就知道我们手里有什么。”

“所以你打算不动?”

“不。”他摇头,“我动,但不是他想的方向。”

他把手术刀从裤兜拿出来,刀身沾了泥,但他没擦。

他用刀尖挑开义肢残留的液压管,里面有一小段编码芯片,被腐蚀了,但还能辨出前三位数字:L—07。

和B—07的编号格式一致。

他收起芯片,把刀插回去。

“他们用这个药,控制实验体。”他说,“抑制剂断了,实验体就会失控。所以他们必须定期注射。今晚那枪手,可能就是刚打完药,才能稳定射击。”

“你是说……王振海手下有人在靠药维持行动能力?”

“不止是人。”陈砚看着砖窑外的雨,“是‘什么’在靠药维持人形。”

林美媛没再问。

他们从原路退回。车还在沟里,但不能用了。

他们沿着排水沟走了一公里,避开主路监控,直到看见一辆废弃的摩托车倒在田埂上。

陈砚把车撑起来,拆了电池盖,接上裸线,拧动把手。车灯亮了。

“你骑。”他说,“记住,别进市区主干道。”

“那你?”

“我走另一条路。”

“你有地图吗?”

他从内袋抽出一张小纸片,是昨晚从烟盒里拿出来的,宏达农业园的地形草图,红圈还在,边缘的青烟痕迹被雨水晕开了一点。

“我有。”

“陈砚。”她突然叫住他,“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为什么还要留线索?”

他停下脚步。

“因为他们不怕我们查。”他说,“他们怕我们查错。”

他转身走进雨里,没再回头。

林美媛骑上摩托车,车灯划开雨幕,消失在岔道尽头。

陈砚沿着田埂往北走。风卷着雨打在脸上,他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手指缠着手术刀柄的布条。

走了二十分钟,他停下。

前方五十米,有个变电站,铁门锁着,但围栏被剪开一道口子。门柱上贴着电力公司标识,下面有一行小字:“宏达农业园专用线路”。

他蹲下,从鞋垫夹层取出硬盘,塞进防水袋。然后他摸出手机,装上新电池,开机。

一条未读消息。

来自那个未登记号码。

“你该停了。”

他删掉,关机,把电池又取出来。

然后他绕到变电站背面,发现地上有两道车辙,泥里留着清晰的胎纹。他蹲下看,轮胎间距和医院地下车库的公务车一致。

他顺着车辙往里走,十米后,看见半截烟头。

他捡起来,滤嘴上有牙印,印痕很深。他翻过烟盒,品牌是“红塔山”,王振海在医院禁烟会上公开抽的就是这个牌子。

他把烟头收进药瓶。

再往前,草丛里有个塑料袋,里面是注射器残骸,标签被撕了,但底色和刚才在排水沟捡到的一样。

他蹲着没动。

远处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商务车从主路拐进来,车速很慢,车灯扫过围栏缺口。

他趴下,手伸进裤兜,握住手术刀。

车停在变电站门口,车门打开,一双皮鞋踩进泥里。

鞋面反光。

是王振海常穿的那款,黑色牛津,左脚鞋带扣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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