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暗巷激光
陈砚刚将芯片残片收好,目光突然落在殡仪车挡板上。
刚才他取金属片的地方,车底多了道划痕,像是工具留下的。
他眉头一皱,想起之前发现的线索,立刻蹲下身,手指摸向车底挡板内侧。
雨水顺着殡仪车的挡板往下淌,陈砚的手指还卡在底盘缝隙里。
那块新摸到的金属片躺在掌心,银线在紫外线灯下跳动,坐标顺序变了,和之前不一样。
他没说话,把金属片塞进白大褂内袋,贴着胸口放好。
芯片残片还在发热,不是持续的烫,是一下一下地跳,像被什么东西远程点名。
周慧萍撑着伞从后门探出身,“怎么样?不去疗养院,你现在怎么办?”
陈砚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发现的各种线索:芯片残片的异常、新发现的金属片,坐标顺序的改变……这些线索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
他意识到,虽然冒险,但不去疗养院,就永远无法知晓背后隐藏的秘密,无法把这散碎的拼图拼凑完整。
陈砚站直身体,用袖口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我改主意了,去疗养院。现在坐标动了,说明他们还在用这条路。我不去,它也会一直烧。”
秦雪已经穿着雨衣出来了,手里拎着便携灯,“行,我来开车。”
三人上车,秦雪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逐渐加速,急驰向城南。
城南荒山的山腰,伫立着疗养院的残垣败壁。
门、窗的玻璃与窗框全没了,变成一张张空洞的大眼巨口,方便让人将内部的情形一览无余。
三人看到残破的楼,周慧萍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陈砚带头,向着破楼的后方小巷走去。
小巷的两侧,都是各种各种锈死的铁门与水泥剥脱的砖墙。
同样是窗框多数失踪,让人足以看清内部景像。
看内部的样式,左侧的是员工宿舍。右侧紧贴着医院后门的,则是各种功能房舍。
有的是污水处理,有的是锅炉房,还有洗衣房和杂物间。
更有许多房间空空落落,不知用途,堆积着各色垃圾。
不同功用的房舍,在巷子两侧一一排开,延伸向远处。
三人沿着后巷一路走来。
巷子窄,两边墙高,头顶的雨棚塌了一半,铁皮垂下来,挂着水珠。
地面湿滑,垃圾堆旁有道新拖过的痕迹,像是轮椅压过。
轮椅的轮胎印中混着山地腐殖土。
后巷中间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轮椅,轮胎沾满泥水。
陈砚目光一凝,这轮椅与监控画面中的推车人乘坐的轮椅特征完全一致。
陈砚脚步慢了半拍,目光扫过墙角。
离轮椅不远处,东南角有个方形铁盒,贴在砖缝里,镜头朝下,红外感应窗蒙着水雾。
秦雪皱皱眉,说:“这红外扫描我见识过。是军用级的,一旦触发,三秒内就能锁定热源位置。”
“我知道。”陈砚低头检查手术刀,刀柄磨得发亮,往裤兜里一插,“所以不能让他们扫到。”
“十二秒一次。”他低声说,“供电切换时有零点三秒盲区。”
“你怎么知道?”周慧萍问。
“它发热的节奏和芯片对不上。”他谨慎地摸出金属片,确认周围安全后,快速贴在感应盒下方的墙面上。
银线微微发亮,和芯片残片的脉冲频率同步了一瞬,随即错开。“差半拍,说明电源不是恒流。”
他脱下白大褂,甩手抛出。
布料在空中展开,啪地盖住感应窗。焦味立刻冒出来,塑料外壳开始冒烟。
“走!”
三人压低身子冲过那段路,陈砚右手夹着手术刀,随时准备割断线路。
脚刚踩上一条台阶,头顶破窗突然亮起红光。
二十道激光从不同角度射出,交叉成网,切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水泥地被划出白痕,沙沙作响。
“不是感应,是动态追踪!”秦雪贴墙蹲下,“它看到我们了!”
陈砚没回头,“往右。”
他拽住两人手腕,猛地一拉,肩膀撞向一扇锈死的铁门。
门框松动,被撞开一条缝。
他肩头顶进去,用力一撞,门板歪斜,三人滚进屋内。
落地时他顺手抄起垂下的电缆,手术刀一挑,铜丝断裂,火花炸开,照亮整个空间。
配电室。
墙上挂着老式电闸,一排保险盒积满灰。
想着电缆火花,秦雪盯着电箱,伸手拔动开关,灯亮了。
“这地方不该有电。线路是新的。”
角落堆着工具箱,地上有脚印,湿的,从门口延伸到内侧,又折返回去。
激光还在扫,红光从门缝切进来,在地面来回移动。
陈砚蹲下,手指抹过地面灰烬。
碳渣很细,带油味,是纸张烧完的残余。他捻了捻,指腹发黑。
“最近烧过东西。”他说,“重要文件。”
周慧萍压低声音:“谁烧的?”
“还不知道。”他起身,走向工具柜。
柜门半开,里面只有扳手和钳子。
陈砚伸手摸柜子的顶上,把柜子放倒,察看底部,再绕到柜子背后。
终于,他看到一块硬塑料,卡在柜子的缝隙里。
拿出来,是工牌。
外壳裂了,照片模糊,但姓名栏清晰:王振海。
职务写着“后勤安保主管”,下面是编号和入职日期——1993年5月。
“这个职位不存在。”秦雪接过看了一眼,“医院系统里没这个备案。”
“这不是医院的职位。”陈砚把工牌翻过来,背面有道划痕,像是被刀刮过,又被人试图磨平。
他盯着那串编号,突然想起什么。
芯片残片又热了一下。
不是脉冲,是持续升温。
他立刻反应过来,“关灯。”
秦雪摸向开关,啪地按下。
室内陷入黑暗,只有门缝里的红光还在扫。
几秒后,窗外激光停了。
静。
“它刚才在扫我们?”周慧萍贴着墙,声音压得极低。
“不是扫人。”陈砚贴着工牌边缘,感受那道划痕的走向,“是扫信号。它在确认信标有没有被读取。”
“你的芯片?”
“我的位置,我的体温,我的心跳。”他把工牌塞进内袋。
陈砚知道,只要工牌在身上,就会被持续追踪。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对方暴露更多信息。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不让它响。”他从口袋掏出芯片残片,放在水泥地上,用手术刀尖轻轻一撬,撬开外壳。
里面是微型电路板,连着一根细丝。
他刀锋一转,切断细丝。
蓝光熄了。
室内的热感源消失了。
窗外,激光重新扫了两轮,缓缓收回破窗。
没人说话。
陈砚把断掉的芯片残片收进内袋,和工牌放在一起。
“他们以为信号断了。”他说,“其实我只是关了灯。”
“接下来呢?”秦雪问。
“他们以为猎物失联了,会派人来查。”他站起身,走到电箱前,打开最下层的保险盒。
周慧萍忙过来,举着手机手电筒来照亮。
保险盒内,线路整齐,但有一根线颜色不对,深灰,和其他的不一样。
他用刀尖挑出来,剥开外皮。
里面是双芯,带屏蔽层。
军规线。
“这地方不只是配电室。”他说,“是中继站。信号从这里转发出去,通往地下。”
“你怎么知道?”
“这种线不走民用电路。”他合上保险盒,“它只连两种地方——战场指挥所,或者实验基地。”
配电室的金属门比普通门厚三倍,门缝处装有隔音条。
这种设计,只在特殊用途建筑中才会出现。
周慧萍咬着嘴唇,“王振海九三年就在这个地方?那职位是他在这里的职位?那塌楼的事……”
“不是塌。”他看向门外,“是清理。”
三人沉默。
外面雨势渐小,巷子里恢复安静。
陈砚缓步走到门边,先将手术刀握在手中,随后才将耳朵贴在铁皮上。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有人来过。
工具箱边的湿脚印,从外往里走的,是两道,可来了个折返的,只有一道。
说明有一个人没走。
留在里面了。
他轻轻拉开门缝,红光已经没了。
巷子空着,轮椅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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