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孝顺女儿
见霍无渊皱着眉头，沈清辞不由问道：“怎么了吗？”
霍无渊将今日下了朝之后遇到周良才的事说了出来：“他说自家女儿学识浅薄，想让她的女儿过来裴府小住几日，又知我在此疗伤，顺便让我帮忙指点文学造诣。”
这下沈清辞就明白了，想是眼瞅着太子侧妃不一定有希望，看到霍无渊身体复原，在霍无渊身上又动了歪心思。
沈清辞不得不啧啧：“真是老狐狸，机关算尽啊。”
“哎，对了……”旁人的事说得相差无几了，沈清辞把关注点又放回到了霍无渊身上。
“你是三皇子的人，如今去太子府，可会叫三皇子猜忌？”
做无间道，到时候可别被两边咬了才好。
霍无渊摇了摇头，面庞上是对三皇子的信任：“三皇子的为人，你我都信得过，我若在太子府做事，要比在别处方便得多，只是皇上对太子付与厚望，我若是没能教育好太子，恐怕对圣上也是一种辜负。”
两忠两难。
霍无渊虽为人单薄如玉，却是重情重义的。
沈清辞想了想，只好开口安慰道：“你仔细想想，若要为天下选明君，你会选太子还是选三皇子？陛下希望你教导太子，无非是希望太子能够成事，以此便不辜负天下人，而你如今，不论是帮太子还是帮三皇子，都是奔着不负天下人的目的去的，所以，无论最后是谁登基，我们只要无愧于心，不负天下就好。”
霍无渊微愣，似乎没想到沈清辞竟能说出如此大格局的话，旋即了然一笑。
四目相对之时，霍无渊轻轻咳了两声。
“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天许的什么愿望呢？”
“那天？”
那天在花灯下，她头一次把其中一个愿望替换成了：希望自己和腹中孩子平平安安，后面又补了一个希望霍无渊平安。
霍无渊温柔地笑了笑，沈清辞便反问道：“笑什么？那你倒是说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都被你许了，我没有许。”
他那天夜里只顾着看双手合十的她了，哪里还顾得上许愿。
望着霍无渊的目光逐渐痴缠，沈清辞立即从座上跳了起来，往屋里逃：“更深露重，早些休息！”
……
不过数日，周欣盈风尘仆仆地来了，她倒是一如既往地穿着朴素，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女，行礼也不过几件不值钱的衣服。
沈清辞让她自选芳阁，她竟出手就指了那出偏殿的竹苑。
“姑娘另选个地儿吧，这地方有人住了。”
周欣盈一双盈盈的眼眸清澈无害，问她：“可是宋公子住在这里？”
沈清辞不语，她就指了竹苑旁的一座院落：“那便这处。”
沈清辞收起地图，临走前又提醒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要借着你父亲的意思来我府上接近太子或者接近霍将军，你住的那个地儿可属实是太偏远了。”
周欣盈不多言语，只道了谢谢。
除却周欣盈，让沈清辞真正头大的是另一个不速之客——孙瑾若。
孙瑾若禁足良久，因孙家一直觉得孙瑾若的付出没有必要，便借着惩罚的由头关着她。
这天孙瑾若就带了一干下人，搬了行礼堵在了门口。
沈清辞不知是可笑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看着门口忙来忙去的几个人，像极了跳梁小丑：“孙小姐这是做什么？来我府上门口摆地摊儿？”
孙瑾若仰头，鼻孔瞪得比天还高：“我爹爹说了，让我来这儿小住几日，你还不快让管家带我进去？”
“你爹爹是谁呀？”
沈清辞指了指头顶上的标牌，“我是裴府的夫人，一来我没邀请你，二来夫君也不曾邀请你，敢问你是如何来的自信，觉得这裴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说这些，沈清辞也懒得在孙瑾若上再花费功夫，撂下了一句命令转身就走：“都给我看好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随意出入裴府，尤其是一些奇奇怪怪不三不四的人。”
孙瑾若恨得牙痒痒，在原地打转几次，见是真的进不去，才又搬着行礼走了。
沈清辞因为过年耽搁的这一档子事儿，已经有段日子没去医馆了。
待她甫一踏入医馆时，被医馆里不同往常的干净惊了一惊。
活计急忙上前来，说是之前过年期间留住的乞丐，因为没钱付药钱和粥钱，又深觉抱歉，于是纷纷自愿做起了义工，将整个医馆打扫得亮亮堂堂、干干净净。
沈清辞环顾着这澄亮的大堂，内心的感动无以言喻，就又看到小厮面露难色，于是问道：“怎么了？这样苦着一张脸？”
“沈大夫，近来医馆总是来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带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要送给咱们医馆，我人微言轻，也知道您不收礼的性子，就一个都没敢收，谁知道，她们竟将礼品堆在角落里就走了……”
沈清辞望向小厮所指的方向，见那走廊里几乎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礼袋，不由地沉了脸色，走过去仔细一瞧。
沈清辞皱了皱眉头，命人将礼品都退了回去，又吩咐日后医馆里只接待病人，非病患者除了乞丐一律不得进入。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中年女子的呻吟：“哎哟喂。”
沈清辞转身，只见正是宁氏。
宁氏一脸苍白模样，倚靠着一脸傲气的沈清越从门槛出走进来，挪动的脚步三步一虚浮、四步一动荡，扶着她的沈清越显得异常吃力，却仍旧是绷着一张脸，谁也不讨好的样子。
沈清辞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女儿啊……”沈清辞愣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宁氏这是在叫她。
她没什么反应，药堂的小厮倒是只当来的是病患，拥上前扶到病床上躺下，沈清越得了解脱，甩了甩左肩，满眼傲慢地对沈清辞道：
“可真是个孝顺女儿！自己开了医馆，就知道满天下的装活菩萨，连自己娘亲病了都不知晓！”
“病了？”
医德为先，涉及患病的事情，对方即便是杀亲血仇，沈清辞也能暂时放下，先进行医治，可沈清辞眼观着宁氏一张血气极好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染了病的样子。
好在此时医馆中患者并不多，沈清辞也有空闲与她们来场戏。
“让我瞧瞧，是病在哪里了？还能不能活？再者说了你算我哪门子娘亲，我娘亲在别院养病呢。”
“你！”
沈清越听到她这一副看戏的口吻，柳眉一竖，指着自家姐姐想要骂出口，宁氏连忙开口止住了她：“清越，还不带着长姐过来给娘亲仔细看看？”
有求于人的时候，倒是知道她是长姐了。
沈清辞拿了药箱过去，平铺开来，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将宁氏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属实是查不出什么病患，也不知道这母女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假装关切地问：“是哪里不舒服？”
宁氏当即捂住了肚子，哎哟哟地叫唤了起来：“我就是肚子疼，想是近来你不常伴身侧，日日忧思难以下咽，将肠胃给玩坏了。”
“从前我在家的时候，确实是见您日日大鱼大肉好不快活呢。”
沈清辞不无讽刺，说得宁氏面庞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旋即捂住了脑袋：“这头……头也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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