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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上庭


明慧明明可以做最美丽的风景,可却偏偏做了顾正口中的“墙头草。”

终于,他们还是将走到对簿公堂的那一日。

站在自己的立场,她显然没有办法判断,明慧到底是对是错。

可他们虽是互相珍惜的朋友,但想来他们的友情会为了这件事而中断。

她给明慧回了微信: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意味很明显,她接受明慧的问候,但显然对明慧的指控不敢苟同。

夜里。

她梦见顾正了。

她梦见他倒在冰冷的地上,被人围着拳打脚踢,不做任何抵抗。四面俱是高高的铁栏杆,她被隔绝在外。她大声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好像完全听不见。

一只手适时地递了过来,轻拍她的手背。

那人的掌心比顾正的要粗粝,松寥渐渐清醒。

是杜冶,他说过,晚上要留下来看顾她。

杜冶从小就听杜妈妈的话,练有多项才艺,他的手比一般人要粗一些。

刚刚只是个梦,她松了口气,天色已然泛明,杜冶既然在这,就说明顾正还没回来,还被扣留着。

她心说:答应你了,顾正。毕业后,跟你结婚。

——  ——

法庭上。

控方律师问松寥:“请问证人,5月30日上午十点,你在案发地点的衣帽间,到底看到了什么?”

今日是梅雨季节的第一天。

天气湿热,雨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法庭所在的路口正在修路,“突突突”的机器声响着。此时雨声、机器声虽被屏蔽在外,但人人俱有种疲惫和不适。

松寥原本一直垂着眼睫,听到控方律师的询问后抬眼,先是环顾四周一遍,而后与她对视。

控方律师暗自心惊,证人进来的时候,她有留意过。

白色衬衫,蓝色长裤,普通大学生的样子。从证人湿掉的帆布鞋和裤子就能看出今天的雨情,想必坐地铁到了附近,再步行来的。这些无不给了她证人狼狈不适的心理暗示。

可证人眼睫扬起的时候,一双眼黑白分明,有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冷冽随之而来,让早上喝了两杯咖啡仍无济于事的她,精神不由地一振。

这是本市一桩强暴未遂的刑事案件,普通又难以界定。只是被告顾正家世不凡,顾家是低调又神秘的家族,从不会出现在富豪榜里。

同时,这也是她从业以来接手的最养眼的一桩官司。

原告明慧,戏剧系专业,如果不是毕业后留校,单凭美貌就能在演艺圈占有一席之地。

被告顾正,衣着简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恬淡的贵气。

最特别的还是这个女孩,一对猫眼,七分清冷,两分野性,还有一分慵懒,清粼粼地视人一眼,让人遍体生寒。

“当时门是开着的,我看到了原告和被告。”松寥开口,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毫无怯意。控方律师能看到她开口时的一小排美丽的贝齿。

“那原告和被告在做什么?”

“原告穿着婚纱,坐在矮柜上,面向我。脚上穿着一只婚鞋,另一只鞋整齐地摆放在地上。”

陆令佳是辩方律师,听到这里,心中满意。松寥很是机灵,特意强调了另一只鞋的细节,足见当时衣帽间的场景并不混乱。

“被告站在原告的面前,背对着我。”

“他们在做什么?”

松寥停了一瞬,继而平静地说:“准新娘在哭,被告在安慰她。”

听审席一片哗然,记者们虽知道大致的始末,可听到这样的细节,仍是兴奋异常,忍不住小声议论:

“顾公子和明美人,本来是多好的一对。明美人却要嫁给顾公子的小叔,女朋友要变成小婶婶。顾公子能不急吗?简直是奇耻大辱,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再不能忍,也不能想强暴对方吧?这种人,有爹妈生,没爹妈管,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案子不还在审着吗?你觉得明美人就特别无辜?没点本事,她能把叔侄二人都迷得团团转?不贪图更大的权势,她会移情别恋?”

“这案子简单得一眼就能看到头,强暴未遂,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呢。”

只有两方律师惊觉松寥的厉害,她在无声无息扭转案件的舆论走向。

法官皱了皱眉,这件案子,警方那边并没有有力的证据支持,可原告又不愿庭外和解,敲了声法锤,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渐渐收敛。

明慧低着脖颈,像一只忧伤柔弱的白天鹅。整个人很麻木,只感觉听审席上有道目光,深深笼罩着她,是顾野泊。

听到那些议论,顾正神色淡然。

控方律师又问:“哭有很多种,证人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原告的情形吗?”

“她哭得很伤心。”松寥静静看着控方律师充满期待的眼神,“被告在安慰她,单手在原告的肩上轻拍了几下。原告好似感动、安慰,好似某种委屈被填平。”

听审席又一阵骚动:“我说吧,明美人不简单,可见吃着碗里又看着锅里的,不仅仅是男人的通病。”

“你确定原告不是因被被告胁迫而痛苦无助地哭泣?或者说,被告安慰原告,是因他一方面想强迫她,一方面又不得不安慰她?”控方律师口干舌燥。

松寥不疾不徐说:“被告穿着一件长而薄的风衣,又背对着我,我没有发现他有其他的身体语言。”

控方律师本想问:是被告没有其他的身体语言,还是你根本看不见。

松寥补充道:“对了,原告穿的婚纱,修身,裙摆及地。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穿戴十分整齐。”

听审席又是一片哗然,控方律师觉得她刚刚想问的那个问题,已经没必要问了。

没发生还是看不见,以松寥的角度是很难界定的,也不能说明她就是在做伪证。

可原告穿的是一件修身婚纱,裙摆及地,被证人看到的时候又十分整齐,试问原告是怎么被侵犯未遂的?这也意味着,后面即便发生了点什么,原告都不大可能是被胁迫的。

控方律师再次与松寥对视,只见证人蓬蓬短发下,有天然的好肌肤,粉色的唇绷着倔强,眉宇间有女孩少有的英气。

这女孩是故意的吧?把有利于被告的证据,一点一点地往外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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