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李请战

龙历1950年10月的华东野战军驻地，蝉鸣未歇，暑气蒸腾。

李云龙却像被兜头浇了盆冰水——当他从报纸上看到志愿军跨过鸭绿江的消息时，正蹲在操场上给新兵演示拼刺刀，握着枪杆的手瞬间攥得发白。

“报告！”李云龙风风火火撞进第三野战军总指挥办公室，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桌上的作战图。

他“啪”地立正，胸脯几乎要顶到桌沿：“总指挥！俺请求率部入朝作战！第2军的兄弟们个个憋足了劲儿，打美国佬正合适！”

总指挥原本专注看着地图的眉头骤然拧成死结，手中的红蓝铅笔“咔”地折断：“李云龙！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中央的作战部署是儿戏？第三野战军刚结束东南沿海防务，部队需要整训！”

“整训啥？”李云龙脖子一梗，军装领口崩开两粒纽扣，“美军都快把战火烧到鸭绿江边了！俺们从孟良崮打到淮海，哪回不是啃硬骨头？美式装备俺们用得比国军还溜！”

他越说越激动，指节重重敲在桌上，震得墨水瓶晃出黑汁，“当年楚云飞炸得俺在鬼门关走一遭，这次非得找美国佬讨回来！”

“住口！”总指挥猛地起身，拍得桌板发出闷响，“军事决策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九兵团已经在向东北开进，他们熟悉严寒作战，装备也调配到位！你倒好，张嘴就要打乱全盘计划！”

李云龙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总指挥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声音像冰碴子：“金门战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作为军长，你不仅要敢打，更要顾全大局！现在东南沿海防线要不要守？解放的任务要不要完成？”

一连串质问砸下来，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云龙也蔫了。他盯着自己磨破的军靴，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活像个挨训的新兵。

正尴尬间，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总指挥瞥了眼号码，火气未消：“喂？赵主任啊……李云龙？他在这儿闯祸呢！”

李云龙眼睛瞬间亮了，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直往话筒边凑。

电话里传来赵刚沉稳的声音：“总指挥，老李性子急，但他也是杀敌心切……老李第2军的战斗力您最清楚，若是后续需要增援……”

“哼，就他那暴脾气！”总指挥冷哼一声，余光却瞟向低头搓手的李云龙，“不过第2军确实属于王牌部队，中央后续若有安排……”

赵刚趁热打铁：“等老李消了火，我好好劝劝他。眼下后勤压力大，美军飞机狂轰滥炸，还得仰仗您的运输经验……”

通话结束，第三野战军总指挥挂了电话，扔给李云龙一个白眼：“看看，人家赵主任多明白事理？你啊，好好跟他学学怎么顾全大局！”

李云龙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总指挥教训得对！俺就是一时心急……要不，俺写份检讨？”

“检讨就免了！”总指挥重新坐下，展开地图，“回去把部队训练抓好，尤其是防空和耐寒作战。真到了需要第2军的时候，别给我掉链子！”

“保证完成任务！”李云龙脚跟一碰，敬礼转身。临出门又回头喊：“总指挥，等美军见识了咱的厉害，保管他们哭着喊着要回家找妈妈！”

“还贫嘴！滚！”总指挥笑骂着抓起文件夹作势要砸，眼里却藏不住一丝欣慰。

夕阳西下，李云龙哼着小调往回走。口袋里的驳壳枪蹭着大腿，仿佛也在期待着奔赴战场的那一天。

他知道，只要志愿军的大旗一挥，自己和兄弟们定会像当年在孟良崮那样，毫不犹豫地冲向最惨烈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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