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鸡犬不宁
“你说……那两个人说的，会是真的吗？”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真有什么人贩子？”
“我不知道。”父亲坐在床边，神情凝重，“我查了，那个什么‘749’，网上一个字都查不到，根本就是个空壳。”
“可最近这片儿，丢孩子的事闹得……”
“我现在有些担心那两人是说的都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父亲打断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个男的，你看他那眼神……杀气重的，根本不像个善茬。万一他们才是骗子，到时候动起手来，把孩子直接抢走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母亲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我们怎么办？”
“不能坐以待毙。”父亲下定了决心，“我们连夜带乐乐回乡下，去他奶奶那儿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
“好，就这么办！”
……
“队长，目标有异动。”柳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什么情况？”徐昊正靠在小电驴上闭目养神。
“他们在收拾行李，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徐昊嗤笑一声：“离开？天真。被妖物盯上，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那也未必，”柳璃的声音冷静地反驳，“比如749的各个基地，或者某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再不济，一些有大德高僧人道士坐镇的佛寺道观，都是绝佳的避难所。”
徐昊睁开眼，有些不耐烦地对着通讯器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爱抬杠呢？你看他们家像是能找到这些地方的样子吗？说重点，拦不拦？”
“不用拦。”柳璃的判断很果断，“在哪儿都一样，我们跟着就行。这只妖物布局谨慎，选定一个目标必然耗费了不小的代价，它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甚至可以推测，它很快就会再次出手，因为猎物的主动移动，会打破它的耐心。”
……
“爸爸，我们去哪里呀？”后座的乐乐探着小脑袋，脸上满是好奇。
“去找奶奶。”开车的父亲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太好了！”乐乐立刻欢呼起来，“好久没见奶奶了，乐乐想奶奶了！”
小轿车驶离了城市的水泥森林，拐入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
不远处，一辆通体漆黑的特斯拉，不紧不慢地保持着距离。
最终，车子在一栋青瓦泥墙的老屋前停下。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奶奶！”乐乐冲了过去。
“哎哟，我的乖孙！”老奶奶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怎么这时候来了？又放暑假了吗？快让奶奶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妈，”乐乐的父亲走下车，脸上强撑着笑意，“我们回来住几天。城里最近不太平，听说有人贩子，我寻思着还是乡下安全。”
“回来好，回来好。”奶奶慈爱地摸着乐乐的头，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安定的力量，“咱这老屋，住了好几代人了，人气旺，阳气足，什么邪祟都进不来。乐乐等着，奶奶给你拿糖吃！”
就在这时，一阵犬吠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汪！汪汪汪——！”
一条上了年纪的黑土狗从屋后冲了出来，毛色都有些发灰，但此刻却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乐乐。
“你这死狗，叫什么叫！”乐乐的母亲被吓了一跳，见狗是冲着儿子去的，顿时火冒三丈，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就要扔过去。
“哎，别打！别打它！”奶奶连忙伸手拦住她。
“妈！它要咬乐乐！”
“不会的，”奶奶摇了摇头，安抚地拍了拍那条还在低吼的黑狗，“这是老黑，陪我十几年了，通人性，灵得很。”
她顿了顿，看着自己的孙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缓缓说了一句：
“它从不咬人，大概是和我一样老糊涂了吧。”
……
入夜，乡野的寂静被彻底撕裂。
先是东头的一声犬吠，随即像是点燃了引线，整个村子的狗都跟着狂躁起来。
此起彼伏的吠叫声笼罩在村子上空。
一盏盏灯亮了起来，夹杂着村民们睡眼惺忪的咒骂和疑惑。
村子的族长披着件褂子，嘬着旱烟，听着这不同寻常的动静，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对劲，”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这动静太大了，不知道是什么精怪成精了。青壮年都别睡死了，挨家挨户去提醒一下，看好门户！”
一个叫二狗的年轻人应了一声：“族长，张奶奶家就她一个老人，我过去看看！”
“去吧，当心点。”
……
二狗打着手电，快步走到老屋前，院里的黑狗叫得最凶，但看见他，只是呜咽着，没有上前的意思。
“张奶奶！张奶奶！”他朝屋里喊，“族长说外面可能有黄皮子，您一个人多注意安全啊！”
屋门开了，乐乐的父亲探出头来。“哦，是你啊二狗，没事，我们在呢。”
“哎，哥你回来了啊？那行，那我就放心了。”二狗说着就要走。
“二狗，你等一下。”屋里传来老奶奶苍老但有力的声音。
二狗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老奶奶拄着门框，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叹了口气：“今天这事，怕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啊？”二狗一愣。
“我儿子他们一家子傍晚才到家，这村子就没安生过。”老奶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家里的老黑……一晚上没闲着，在乐乐房门口趴着，嘴里咬死了好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蜘蛛。”
二狗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奶奶，您的意思是……”
“你去跟族长他们说一声，是我叨扰大家清宁，老婆子我对不住大伙儿了。”
“好嘞！我这就去！”二狗应了一声，转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屋里，乐乐紧紧抱着奶奶的腿，小脸煞白。
“奶奶，我怕……”
“莫怕，有奶奶在，啥也别怕。”老奶奶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就在几分钟前，乐乐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弟弟”的呼唤，正要下床时，院里的老黑突然狂吠起来。
几只小蜘蛛从门缝下爬进来，还没等靠近，就被守在门口的老黑一口一个，咬得粉碎。
蜘蛛一死，那个呼唤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乐乐这才明白，那个天天陪他玩的“弟弟”，根本不是人。
“妈，这也太邪乎了吧？”乐乐的父亲听完，满脸的难以置信，“真有……妖怪？”
“你甭管有没有！”老奶奶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就一个差事，看好你儿子，寸步不离！熬过今晚，明儿一早，我带你们去隔壁村找王神婆，她肯定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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