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出发永吉县
陆明洲淡淡开口：“行，看来你知道我身份了。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但你的行为妨碍到我了，我有个条件，你能做到吧？”
陈国栋几乎是千恩万谢：“谢谢陆调研员，您说、你说……”
陆明洲盯着他：“林业总局人浮于事、大摆排场、铺张浪费的事情，不是你个人的事，我懒得管。但你草菅人命，不让出生命通道，这就是不通情理。我让要求很简单，你找到那对夫妻去道歉，给他们出治疗费用，能做到吧？”
“能、能、能！”
陈国栋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他知道，自己虽然是正处级，跟陆明洲相比，却是不值一提。
不用陆明洲出手，随时会因为左脚先进办公室门，被开除出领导队伍。
政工科的领导如沐春风，亲自过来。
请陆明洲填完一堆资料之后，客气地说：“欢迎陆调研员加入我们单位，老领导今天也来了，想请你见一面。”
“老领导？”
陆明洲微微皱眉。
“你过去就知道了！”
来人带着陆明洲，走向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模样瘦削的老人，穿着也十分普通，一件劳动布大棉袄敞开着，露出羊毛坎肩。
他坐在办公台后，冷冷地看着陆明洲，目光如刀子一般，十分锐利。
办公室的气氛很沉默，两人都没有开口。
陆明洲站在那里，额头微微冒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敢直接离开。
他知道，这个老人，一定十分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后。
老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就是陆明洲？”
陆明洲不敢托大，连忙点头：“我就是，请问您是？”
老人手指敲了敲台面，自我介绍道：“我叫廖志坚，退休老头一个，林业总局顾问。”
陆明洲搜遍脑海，没有任何印象，神色有些尴尬。
“当然，我还有一层身份，雅晴的姥爷！”
老人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在陆明洲耳边响起。
他脸色顿时微变，连忙换上笑脸：“原来是您老人家，林业厅老厅长！”
陆明洲只知道周雅晴的外公，是林业厅厅长，不知道他叫廖志坚。
原本想着，自己慢慢打听，没想到人家已经在这里等着，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廖志坚冷哼一声：“什么老人家，你们姓梁的，有什么好东西？当年你爷爷，给周志文保媒，把我女儿推进火坑。现在你把雅晴害成这个样子，我廖家前世欠了你们梁家不成？”
陆明洲很想说：“不关我的事，我姓陆。”
但他不敢，他知道这样说的话，眼前的老人一定会暴走。
毕竟，自己确实害了周雅晴。
抓了她的爷爷和父亲，严格来说，她也会受到影响。
陆明洲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讷讷地站在一旁。
“你倒是说话啊！”
廖志坚眼中满是怒火，“你小子思想作风不正，跟沈家的丫头搞到一起，又祸我外孙女。莫非你想搞旧社会那一套，想三妻四妾不成？”
“不、不、不！”
陆明洲连忙摆手，“廖老，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当时我跟雅晴只是普通朋友，也没对她做过什么……”
“砰！”
廖志坚重重地拍了一下台面，巨大的响声，在办公室内回荡。
“没做过什么？”
廖志坚咬牙切齿地怒骂，“你还想做什么？雅晴现在，整天以泪洗面，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她妈每次打电话回来，都在哭。再这样下去，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他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当年，你爷爷唆使我女儿嫁给周志文。幸好我女儿看出周志文，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不到两年就离婚。我只有一个女儿，也只有雅晴一个外孙女。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知，我冲到你们梁家，也要扒了你的皮！”
陆明洲没有争辩。
他知道，对一个舐犊情深的老人而言，说什么都没用。
何况，他对周雅晴也是心存愧疚。
他抿了抿嘴唇，问道：“廖老，雅晴是不是在永吉？”
廖志坚微微一怔，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知道这个地方，倒也不算完全没有良心。你抽空去看看，劝雅晴回哈尔滨吧，我卖卖老脸，给她安排一份工作，总好过在那个穷山沟。”
陆明洲点点头：“好，我来林业总局挂职，就是想去永吉。实际上，我已经提出申请，去永吉地区交流。”
廖志坚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出门去。
陆明洲在他身后喊道：“廖老，您还没说，雅晴在永吉做什么呢？”
廖志坚加快了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你要是有心，自然会找到的。”
陆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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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晴。
哈尔滨的气温，持续维持在零下45度。
幸亏，火车在铁路局全力保障下，还能正常运行。
陆明洲背上行囊，从哈尔滨站乘火车到舒兰县，再转永吉县。
口前火车站，是一个小站。
始建于1929年，属于吉海线。
“呜呜！”
在蒸汽机车的汽笛声中，火车慢慢靠站。
陆明洲走下木踏板，厚厚的冰棱发出“喀嚓”声。
他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些茫然。
这时有一排苏式风格的站房，屋顶上有厚厚的积雪，青灰色砖墙在暮色中，泛着清冷的光芒。
站台外，有人举着木牌，上面写着“陆明洲同志”。
看来，是迎接自己的。
陆明洲走了上去：“您好，我就是陆明洲！”
裹着羊皮袄的中年人笑了笑：“我是永吉招待所请过来的，天冷走不了车，只能用骡车来接您。”
陆明洲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走吧！”
中年人棉袄袖口，露出一截毛边，在寒风中翻飞。
他接过陆明洲的包裹，说道：“同志，听说你是大城市来的。永吉可真不算好地方，全都是穷山沟，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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