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前所未有的大捷

王以哲抿着嘴，没说话——他知道张汉卿说的是实话，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张汉卿又转向众人，继续解释：“还有个更关键的——鬼子的陆军和海军，本来就不对付。”

“陆军想‘北上’打咱们，抢东北的资源；海军想‘南下’占东南亚，抢石油。之前他们为了军费、为了战略，吵得跟仇人似的。”

他指着“旅顺港”的标记：“旅顺是东瀛海军的命根子，咱们要是武力收回，海军就会觉得‘东北军比熊国还危险’。”

“到时候陆军喊着‘北上’，海军也会跟着凑过来，咱们就成了他们海陆的共同敌人。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于学忠这时开口了：“总司令说得对。咱们现在要的是‘稳’，不是‘狠’。”

“收回铁路、矿产资源，能让咱们变强；包围港口，能让鬼子不敢轻举妄动，还能留着当谈判的筹码，这才是长远之计。”

“现在鬼子国内经济困顿，但咱们东北军也没好到哪去。要是现在跟鬼子全面开战，金陵那位是不可能出一兵一卒的。”

此话一出，会议室安静下来。

如今局面，东北军是在以五省之力，抗衡整个东瀛。要不是鬼子也有大片殖民地要驻守，还得防着熊国，恐怕真有可能大举来犯。

王以哲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总司令，我明白了。装甲师听候调遣，接管铁路也好，配合骑兵包围港口也好，绝不误事。”

张汉卿看着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好，现在咱们分分工。”

“黄显声，你下午就带治安队去接管连京铁路奉天站，抚顺煤矿和本溪湖煤铁公司，三天内把资产清单报给我。”

“何柱国，你明天一早带骑兵去旅顺，同时协助装甲师包围达利安，每日汇报动向。”

“刘多荃，你派一个营去抚顺，保护矿区设备，别让鬼子搞破坏；李振唐，你的第5师负责安东港，盯着鸭陆江边的鬼子船只，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齐声应道：“是！！”

张汉卿最后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被红圈标记的地方，语气坚定：“各位，咱们今天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一时的痛快，是为了东北的将来。”

“以前，咱们的铁路被鬼子管，咱们的煤被鬼子运，咱们的港口被鬼子占——从今天起，这些都要改过来。”

“总有一天，东北的铁路上跑的是咱们的火车，东北的煤矿挖的是咱们的煤，东北的港口停的是咱们的船，再也不用看鬼子脸色！”

“明白！”

张汉卿这边刚安排完任务，刘鸣九就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封电报。

“总司令，金陵急电，是常申发来的。”后者的声音比平时急促，目光先扫了眼众人，才展开电报。

“念。”张汉卿靠在椅背上，手掌搭着桌沿，桌角还放着一个搪瓷缸，里面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东北军与关东军在奉天交火，已引发国际关注。金陵望我部‘保持克制，勿使事态扩大，以免引发外事纠纷’。”

王以哲闻言，当即冷笑一声：“保持克制？鬼子把刀都架到我们脖子上了，还要怎么克制！”

“呵，外事纠纷？”张汉卿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嘲讽，“三八事变刚爆发的时候，我一天发三封电报去金陵求援，问他要兵要枪，他怎么说的？”

“‘暂取隐忍，避免冲突’，现在呢？咱们把关东军打败了，他倒站出来说‘外事纠纷’了，这叫什么？”

“媚外欺内，无耻至极！”

于学忠在旁边点头：“总司令说得对，当初鬼子占了安东，进逼奉天的时候咱们求援，金陵那边连个准信都没有，现在倒来管咱们了。”

张汉卿没再骂，只是对旁边的参谋说：“把咱们缴获的鬼子炸铁路的证据，那截带炸药残留的铁轨、俘虏的供词记录、还有地面观察哨拍的照片，都整理好，给金陵发过去。”

“就一句话：事实俱在，无需多言。”

参谋刚应下，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黄显声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司令，好消息！金在世先生那边传来消息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张汉卿坐直了身子：“说。”

“西境关的东瀛第39混成旅团，已经退出安东，回棒子地区了！”

黄显声把纸条递过来，“金先生说，鬼子是看第二师团败得太快，沙岭堡残部被围，知道增援也没用，再待在安东还得被救国军和咱们的部队夹击，干脆撤回去了！”

“撤了？”王以哲挑了挑眉，“这39旅团之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说撤就撤了？”

“有金先生的功劳。”黄显声笑着说，“这半个月，救国军在鸭陆江南岸炸了鬼子的浮桥，还袭扰了他们的补给线，39旅团本来就缺粮少弹，现在又知道第二师团完了，哪还有心思待在这？”

“当然，主要还是咱们东北军麻利，消灭第二师团的动作太快了。”

张汉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这金在世没白帮。鸣九，你去安排一下，下个月给救国军的粮饷加到两万大洋，再从奉天兵工厂调两千支辽13式步枪，让他们运过去。”

“棒子地区是鬼子的后花园，金在世能把鬼子拖在那边，不让他们从南边增兵东北，咱们在这边就稳了。”

“告诉他，只要他们能缠住棒子的鬼子，粮饷和武器，咱们管够！”

黄显声点头：“是，我这就给金先生发报，让他放心。有了这些枪和粮，救国军肯定能更有底气，说不定还能把鬼子的几个据点给端了。”

张汉卿笑着点点头。

下午2点。

奉天帅府地下掩体的会议室门被猛地掀开。

王以哲掀开门帘时带进一阵寒风，寒气裹着硝烟味扑进来，他却浑然不觉，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战报，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亢奋：

“司令！大捷！前所未有的大捷！”

“沙岭堡的第二师团，全灭了！”

满室将领唰地抬头，张汉卿刚端起的搪瓷缸停在半空，连窗外零星的枪炮声都仿佛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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