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不再局限于一隅
“敬摄政王！”
“敬女学昌盛！”
“愿四海升平！”
欢呼声浪高过一阵。
就在这时，萧御捧着一个紫檀木长盒，走到谢凤卿身旁。他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卷异常精美的丝绸。那丝绸质地特殊，在宫灯照射下，泛着柔和而莹润的光泽。他与谢凤卿对视一眼，得到她微微颔首后，才将丝绸缓缓展开。
竟是一幅特制的盟书！
盟书以最上等的冰蚕丝织就为底，上面的文字并非笔墨书写，而是用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由数十名最顶尖的绣娘耗时数月精心绣制而成。在灯光映照下，那些金色的文字仿佛在流动，熠熠生辉，华美不可方物。盟书的内容，正是倡议成立“世界女学联盟”，约定各国在女子教育上互通有无、互相支持的基本准则。
“此乃‘世界女学联盟盟约’，”萧御沉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甲板，“请诸位使节过目。若无异议，愿以此盟书为信，共襄盛举。”
盟书被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托着，依次传阅到每一位使节面前。盟书条款清晰，并无苛刻要求，主要强调平等、自愿、互助的原则。但“世界女学联盟”这个名字本身，以及盟约背后所代表的大燕文化输出意图，依然让一些使节面色凝重，低声与副手商议。
然而，在大燕强大的国力和火龙炮舰的“陪同”下，无人敢公开反对。经过短暂的斟酌，使节们依次上前，用特制的、象征盟约严肃性的银针，刺破自己的指尖，将一颗鲜红的血珠，滴落在盟书末端预留的、对应其国名的位置旁，按下血指印。
当盟书最终传回谢凤卿面前时，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那根纤纤玉指上。她神色平静，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一颗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饱满欲滴。
她将血珠滴落在盟书最上方、最中央的位置。奇妙的是，那滴血并未随意晕开，而是仿佛有生命般，在光滑的丝绸表面上缓缓蠕动、延伸，最终，竟然形成了一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
“啊！”
“天佑神迹！”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声。就连见多识广的使节们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血色的凤凰图案。
随行的史官激动得浑身颤抖，用颤抖的手，饱蘸浓墨，在铺开的史册上郑重写下：“正月二十，酉时初，于东海破浪舰。凤皇陛下以血为契，凤凰显形，世界女学联盟盟约成！三十六国使节歃血为盟，誓约既定，永世不叛！此乃千古未有之盛事，天下女子之福音也！”
“以凤血为盟，世界女学联盟，自今日起，正式成立！”礼官适时的高声宣布，声音穿透夜空。
联盟既成，夜宴也接近尾声。谢凤卿并未在岛上过多停留，将具体事务交由阿九和首批教员团队后，便率领舰队主体，趁着夜色返航。女学岛则留下必要的守卫和工作人员，正式开始运作。
舰队驶离女学岛约一个时辰后，海面上出现了异常的天象。
起初，只是觉得远处的海平线上似乎有奇异的光晕在流动，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随着舰队前行，那光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终于，当月光穿透云层，清晰地照亮那片海域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失去了语言。
只见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赫然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完全由冰晶凝结而成的——龙椅！
那龙椅的造型古朴威严，与大燕金銮殿上的龙椅有七八分相似，但规模却放大了数倍不止，宛如一座小型冰山。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龙椅的一半，是晶莹剔透、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霜，甚至连雕刻的龙鳞细节都清晰可见；而另一半，却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炽热无比的火焰之中！冰与火，这两种截然对立、无法共存的事物，此刻却完美地、诡异地融合在同一把龙椅之上。火焰跳跃，冰晶折射着月光与火光，交织出七彩迷离的光晕，将周围的海域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散发出无比神秘、庄严、乃至令人心生敬畏的光芒。
“天啊！那是什么？”
“冰……冰和火！”
“是神技，是天神显灵了！”
“海神显圣！龙王大神显灵了！”
首先发现这一奇观的船员们惊呼起来，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整个舰队。士兵们、水手们纷纷涌到船舷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超乎想象的景象。就连那些见惯了风浪的将领们，也面露惊疑之色。
消息很快传到了主舰指挥室。谢凤卿和萧御闻讯来到舰首。
看到冰火龙椅的那一刻，谢凤卿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自然不信这是什么鬼神显灵，这更可能是某种罕见的海市蜃楼，结合了特殊的地理、气候条件，以及光线折射，形成的巧合景象。或者是……有高人暗中布局？但无论成因如何，这个景象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妙，意象太过鲜明——空悬的龙椅，冰与火的交织，恰恰暗合了她提出的“空悬龙椅，天下共治”的理念，以及推行过程中必然面临的种种矛盾与考验。
她立于舰首，任凭海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发丝，心中涌起万千思绪。有对自然造化的惊叹，有对前程未卜的凝重，更有一种“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定。这个奇迹，或许能成为巩固她理念、安抚民心、甚至震慑外邦的有力工具。
忽然，肩头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厚实的玄色披风轻轻落在了她的肩上，隔绝了夜海的寒意。
萧御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着那奇幻的景象。他没有问“你信吗”，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用行动表示，他在她身边。
“
萧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大海和天上璀璨的星河。但他没有任何犹豫，低沉而坚定地回应：“无论你要将铁轨铺向何方，我必为你开山辟水，扫清一切障碍，护你前行。”
他的承诺，简单，直接，却重如泰山。
夜色渐深，舰队继续朝着大燕海岸的方向航行。身后的女学岛，虽然已经看不见轮廓，但岛上的灯火想必依然明亮，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珠，照亮着首批登岛求学女子们的前路，也象征着希望的火种已经播下。
黎明前最深的墨色尚未褪尽，海天相接处仅有一线微不可察的灰白。咸湿的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掠过平静如巨大墨色绸缎的海面，吹拂着船坞内高耸的吊架、堆积如山的木料与铁器，发出呜咽般的低啸。巨大的船坞经由数月扩建，几乎掏空了一座临海的山崖，其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映照出五艘已然成型、静静停泊在深水港内的庞然巨舰。
最为夺目的，无疑是舰队中央那艘长达五十丈的旗舰。流线型的舰体由混合了特殊金属的百年铁木打造，通体呈现深沉的玄黑色，仿佛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洪荒巨兽，散发出冰冷而威严的气息。舰首，一只巨大的金凤昂首向天，凤眸以罕见的红宝石镶嵌，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流转着慑人的光芒，展翅欲飞的姿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引颈长鸣，撕裂夜空
沿着船舷两侧，整齐排列着二十四门黑洞洞的火龙炮口，金属炮身在灯火下泛着冷硬的幽光，无声地诉说着其毁灭性的力量。舰桥高耸，桅杆如林，一面绣着金色凤凰、边缘滚着烈焰纹样的玄色大旗在桅顶猎猎作响——正是谢凤卿的摄政王旗。舰体侧面，两个硕大无比、苍劲如龙、银钩铁划的鎏金大字“凤皇”，在无数灯笼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是萧御倾注内力、以剑为笔亲手镌刻，每一笔都蕴含着沙场征伐的凛冽杀气与守护山河的坚定意志。
谢凤卿独立于船坞旁特意搭建的瞭望高台之上。此处地势最高，可将整个船坞乃至远处朦胧的海面尽收眼底。晨风远比下面凛冽，吹得她玄色亲王常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朝服上以极细金线绣成的凤凰图腾，在风中仿佛活了过来，羽翼舒张，似乎随时要承载着主人腾空而起，直上九霄。她未戴繁重珠冠，如瀑青丝仅以一根简素的墨玉长簪绾起，几缕发丝被风吹拂，掠过她光洁的额头和清冷的脸颊。
她静静地凝视着下方那艘凝聚了全国最高工艺、无数工匠心血，以及她本人宏大构想的旗舰，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船上的灯火，如同盛满了星辰。心潮澎湃，难以言喻。从提出构想时朝野上下的哗然与质疑，到图纸上的细细勾勒，再到如今这钢铁巨兽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其间经历的艰难、博弈、乃至生死考验，唯有她自己深知。
一件带着体温的银灰色狐裘大氅，轻轻披上了她的肩头，有效地隔绝了黎明前最刺骨的寒意。
“还记得三个月前，在军机处值房，这艘巨舰还只是你铺在沙盘旁那一叠厚厚的图纸上，一个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异想天开的构想。”萧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https://www.02shu.com/5038_5038035/1111109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