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川贝炖雪梨
忘忧轩办了场“歌神”活动，张晋成天在小城里发着宣传单。
林九歌现在没事就来万和堂的后院里坐着，反正不是发呆就是来睡觉。
陆怀川在前厅忙着，到饭点就会来叫她。
至于睢长卿，这孩子倒是有意思。
“姐姐。”他来了，手里端着果盘，“洗好的水果，你记得吃。”
林九歌无奈开口，“你不用这样。”
睢长卿有些拘谨，“我就是想让你吃好点。”
她好奇，“你这么送不怕被你带教老师知道？”
“我这不是偷偷送的嘛。”睢长卿坐旁边，悄声说着，“要不是你，我恐怕都考不上大学。”
“为什么？”
林九歌拿着洗干净的桃子啃着。
“你多厉害啊，”睢长卿激动的说着，“十二岁独闯G国娱乐圈，十八岁以第一名成绩出道，要不是年龄限制，你才是队长。而且在成团期间还考入G国尼福利大学，哪个女团成员能做到你这样！尤其是你冒着被封杀都风险拒绝跟辱华产品代言，真给我们华国长脸！”
林九歌轻笑两声，带着点自嘲，“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呢。”
“当然很厉害！”睢长卿说着，还时不时看向周围，生怕有人偷听，“我高三那年都是看你才考进大学的。”
林九歌忍不住笑，“你这话说的，挺容易让人误会。”
睢长卿被她逗的脸颊一红，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我就是想说，要不是有你激励我，我高考的时候，也不会考那么高的分数…”
林九歌点头，示意让他平复下心情，“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不要去管他们说什么，你…”
“嘘——”
林九歌竖起食指，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倦意，“我还病着呢，工作上的事，暂时不谈。”
睢长卿立刻噤声，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哦对对对，瞧我，又忘了。”
林九歌重新打开书，翻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中医知识。
“姐姐，”睢长卿轻声问着，“你觉得我能参加这个活动吗？”
“嗯？”林九歌抬眸看着他手里的传单，正是小酒馆的歌神比赛，“想去就去呗。”
“我怕我自己丢人，”睢长卿试探的问着，“你能听听我唱的吗？”
林九歌合上书，问着，“翻唱还是…”
“我自己写的，”睢长卿利索的打开备忘录，将手机屏幕转向林九歌，“词、曲都是我自己的。”
“这么厉害。”
“还行还行，”睢长卿问着，“那我现在唱吗？”
“唱。”
伴着他开口，林九歌看着词，表情没什么变化，既没有赞赏也没有批评，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唱完，睢长卿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比考试交卷前还紧张。
他紧紧盯着林九歌的脸，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反馈。
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周围静悄悄，只有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声。
“可以把这一大段唱成rap形式当开始，”她开口，“这样记忆点会比较深。”
“好，”睢长卿连忙说道：“我回去就改。”
林九歌又指出了些专业性问题，比如唱腔，咬字。
睢长卿听得非常认真，就连陆怀川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姐姐…”
见林九歌不再讲话，他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些问题。
他扭头，一下就看见陆怀川，“陆、陆医生…”
不等陆怀川开口，睢长卿急忙跑走。
跑得速度超级快。
“聊这么开心？”
“还行吧，”林九歌侧身坐着，单手撑着脸，“做什么好吃的了？”
“川贝炖雪梨。”陆怀川将一个还温热的白色瓷盅放在石桌上，揭开盖子，清甜的梨香混合着淡淡的药草气息弥漫开来。他递给她一把小瓷勺，动作自然，“尝尝。”
林九歌尝了口，“好吃。”
“你吃什么都觉得好吃。”陆怀川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唇角似乎也牵动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那是因为都是你做的。”林九歌想也没想就接了一句，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但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这话里的亲昵意味似乎过界了，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慌。
她低头吃着，生怕对面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陆怀川低声说着，“过几天我要回趟徐城。”
林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你要回家吗？”
“嗯，家里有点事。”陆怀川的目光没有错过她那瞬间的僵硬和停顿，语气依旧平静，“不过我很快就回来。”
后半句话像是在哄她。
林九歌神色自然，“那你回去吧。”
“遇到事情先给我打电话，拿捏不定的等我回来。”
这话更像了。
她神色不自然，别开视线，“知道知道，你还挺啰嗦。”
陆怀川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饮食忌生冷，别等我回来之后，你又开始难受了。”
“你话好多。”
林九歌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她没抬头，视线固执地锁在瓷盅里。
她好讨厌这种感觉。
那种粘腻的、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像是蜘蛛网一样缠着她。
她忽然想逃离，快速吃完，她放下勺子，头也不抬的说着，“我得回去了，这个碗就拜托你收拾了。”
“我送你。”
“不用。”林九歌朝他挥挥手，大步朝前走着。
回民宿的路上，她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明明还是熟悉的环境，可不知道为什么，会提不起来兴趣。
回去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杨律打来电话，“我核实过了，跟我先前说的一模一样。”
“好。”
“你怎么不开心？”
林九歌笑了两声，“开心啊。”
他问着，“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新剧那边已经开始搞宣传了。”
“再等等。”
说完，她愣了。
杨律不解，“等？等什么？”
林九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嘛。”
“随便你吧，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挂断电话，她鬼使神差的打开陆怀川的微信，朋友圈还是那样，一条动态都没有，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也少的可怜。
等什么？
她想，她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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