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惩罚
她坐在地毯上，陆怀川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动作轻柔地为她吹着湿发。
温暖的气流拂过脖颈，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发丝间，偶尔不经意地划过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颤栗，让她忍不住轻轻缩一下脖子。
吹风机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剩下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说吧。”他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
林九歌的心微微一提。
“你想听什么？”她侧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什么时候感冒的？”他问得直接，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半干的发梢。
“前几天。”她老实回答，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那份平静下似乎压着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病，”林九歌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的绒毛，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最不会惹他生气的措辞，“想着…过几天就好了，不想让你担心。”
“那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心上？”他俯身靠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后，带着一丝压抑的质问。
“对不起，”林九歌心口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攥住了他垂放在膝盖旁的手背，指尖带着点寻求安抚的力道，“我下次肯定告诉你，好不好？”
“那些礼物，”陆怀川任由她握着手，目光却沉静地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话题骤然转向核心，“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导演送的。”她声音低了下去。
“又是送项链又是送高跟鞋，”他语调微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这人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
“我正准备还给他的！”林九歌猛地抬起头，眼底是纯粹的坦荡和一丝被质疑的急切，“陆怀川，我跟他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这部戏导演的份上，我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在他给你的时候，”陆怀川的目光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为什么不直言拒绝？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让他自重？”
林九歌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被戳中了软肋。她开口，声音闷闷的，甚至带着点委屈和无奈，“…人家是大导演，我…我哪儿敢说那种不留情面的话啊…”
她轻晃着他的手，声音软糯，带着央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别因为那些事情影响我们..”
陆怀川将火气忍下，压低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明天就把东西还给他。”
林九歌使劲点头，“好！”她又问着，“你不生气了？”
陆怀川扯了扯嘴角，那笑意未达眼底，“我女朋友生病我都不知道，我女朋友被其他男人送礼物我也不知道，你说我生不生气？”
“那….那你要不打我一下，出出气？”她伸出手心，像个认错的小孩儿，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娇憨。
“行。”
话音未落，陆怀川手臂一揽，猝不及防地将她从地毯上拽起，带进他温热的怀里。
“啪——”
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暧昧的声音响起。
“！！！”
林九歌瞬间瞪大了双眼，脸颊腾地烧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陆怀川！”
她羞恼地低喊。
“怎么了？”
他垂眸看她，眼底深处藏着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
“你….你….”
她语塞，又羞又气，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不能打屁股啊！
太羞耻了！
“不是你说让我打你出气么？”他圈着她腰身的手臂纹丝不动，语气里带着点无辜的促狭。
“你混蛋！”
她伸手捶了他的胸膛。
陆怀川低声笑着，“嗯，就对你混蛋。”
林九歌跪坐在他双腿上，双手自然勾着他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
陆怀川还是戴着那副金丝框眼镜，他端坐着，背脊挺直如松，没有丝毫陷落于沙发的慵懒。
她面颊染红，小声说着，“斯文败类。”
陆怀川听着这个评价，勾了勾唇，没反驳。
她在他怀里坐好，“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刚来，你就想让我回去？”
“不是，我就问问。”
陆怀川轻声问着，“我以后来A市工作好不好？”
林九歌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斩钉截铁的说着，“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你因为我去改变什么，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以后呢？”
她疑惑，“什么以后？”
“未来我们结婚，还要分居两地吗？”
“结婚？”林九歌被吓得指尖一凉，“不是、你想得也太远了。”
他目光沉静，带着不动声色的探究，“我都三十了，结婚生子对我来讲，已经不远了。还是说，你没想跟我走到后面？”
“不、不…”林九歌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底气不足。
他问着，“你就不想跟我有个未来吗？”
她心底一慌，下意识地想从他怀里退开，但陆怀川圈在她腰后的手臂纹丝不动，甚至在她试图后仰时，还微微收紧了些，让她无处可逃。
“我只是觉得，那些事情离我太远，你总得给我个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陆怀川明白她的纠结，心中微微叹气，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抱歉，是我着急了，吓到你了。”
陆怀川的道歉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林九歌紧绷的心弦上，却没能完全抚平那细微的震颤。
“我…”
林九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图组织语言。
陆怀川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腰侧轻轻摩挲，那点细微的痒意奇异地安抚着她混乱的思绪。
她想不出来话，只能靠在他胸前，“求你了，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陆怀川低声道：“好，我们慢慢来。”
“你今天晚上要不就在这儿睡吧？”
他嘴角带笑，低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林九歌抬眸看着他，“我是说，我睡床，你睡沙发。别想歪，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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