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素菜”
从订婚宴回来，林九歌开始投入工作。
清晨六点不到，天边才泛起一丝灰白。林九歌提着包匆匆来到玄关，“我先走了，晚上要是回来得晚，你就别等我了。”
她刚拧开门把手，手臂却被一股力量轻轻拉住。陆怀川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和不容置疑，“亲我下再走。”
林九歌浅浅一笑，顺从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真来不及了，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陆怀川松开手，目光追随着她。
“好。”话音未落，人已闪出门外。
她急匆匆跑进电梯，对着门内的人影用力挥了挥手。电梯门合拢，隔绝了晨光熹微的公寓走廊，也隔绝了那份短暂的温存。
电梯直达一层。
出了小区大门，杨律早已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他迅速拉开车门。
“早。”林九歌钻进后座，一股暖意和淡淡的皮革香扑面而来，她问着，“红毯晚宴几点开始？”
“晚上七点半。”杨律发动车子，汇入稀疏的早高峰车流。他从后视镜瞥了眼正在打开化妆包补妆的林九歌，问道：“对了，给红姐的主题曲，进展怎么样了？”
林九歌旋开口红的手顿在半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在构思。”
“还没开始？”杨律提醒着，“红姐那边催得紧，再过两个星期就要进棚试录小样了。”
“知道。”林九歌对着小镜子仔细勾勒唇线，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灵感这东西，急不来。我会赶出来的。”
上午八点到十点，平台剧宣活动。
下午一点到三点，粉丝物料拍摄。
三点结束后，就开始准备红毯晚宴的妆发。
等三点一结束，三点半来到化妆室，杨律在跟化妆师沟通细节，她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缓解着疲惫。
杨律走来，小声说着，“乔子昂也来徐城了。”
“他来不来跟我没关系。”
“我就告诉你一声，”杨律说着，“毕竟你们两个还有合作在身，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她轻声，“知道。”
“林小姐，”化妆师走来，“我们现在开始吧？”
林九歌放下咖啡，“好。”
发型师跟化妆师齐上阵。
一排礼服被推过来，林九歌的视线滑过，“要那条白色的吧。”
杨律好奇，“你不是喜欢穿红色的裙子？”
往常参加活动，她喜欢穿种红色晚礼服。
“现在喜欢白色。”
“行吧。”
三个多小时的精雕细琢，从发丝到指尖都焕然一新。当林九歌最终在落地镜前站定时，连见惯了她盛装的杨律眼中也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
那是一条极致简约却又无比圣洁的抹胸高定礼服。
纯净无瑕的象牙白色，如同初雪凝霜，礼服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所有的魔力都集中在胸前那巧夺天工的褶皱设计上。层层叠叠、蜿蜒起伏的柔软缎面，从抹胸边缘向下延伸、汇聚，宛如一朵正在优雅绽放、纯净饱满的巨型玉兰。
“太美了！”化妆师忍不住低声赞叹，“这褶皱的设计简直是艺术，像把一朵盛开的玉兰种在了林小姐身上。”
林九歌看着镜中的自己。
造型师设计的低盘发最大程度地突出了天鹅颈和线条清晰的精致锁骨，几缕刻意留下的纤细发丝轻柔地勾勒着脸颊的轮廓，为那份端庄的优雅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慵懒与温柔。
礼服下摆是流畅的鱼尾设计，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比，行走间，白色的缎面如水波般流淌。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杨律看了看表，语气恢复了工作状态下的冷静，但眼神里还残留着惊艳。
车子驶入酒店区域时，夜幕已经降临。红毯两侧早已是人山人海，粉丝的尖叫和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
林九歌站在台侧，跟顾时泽一起等着主持人的口令。
他们上榜作品是《戎马红装》。
算算时间，他们自从综艺拍摄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下面有请《戎马红装》主演，林九歌——顾时泽——”
顾时泽曲臂，低声说着，“挽着。”
林九歌轻轻将手搭着。
刹那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秒。
耀眼的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白昼！
她踏上红毯，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脚下是柔软的红毯，身上是燃烧的火焰。
高开叉的鱼尾设计在她迈步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更添灵动。
林九歌早已习惯了，对这种近乎于毁灭的闪光灯，表现的从容淡定。
拍照结束，两人前往内场。
离开闪光灯，她马上就松开手。
内场的位置都是主办方安排的，他俩的位置被安排到了一起。
乔子昂正跟人聊着，看到林九歌走来后，对他们说着，“稍等下。”
林九歌正要朝着座位走去，迎面就碰见了乔子昂，她礼貌喊着，“乔导。”
“上次事情，”乔子昂斟酌着用词，缓缓说出两个字，“非常抱歉。”
林九歌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乔子昂会这么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怪你，而且误会也解释清楚了。”
“你没生气就好。”
“不会。”
乔子昂看着她，那娇嫩的模样让他有些晃神，“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儿吗？”
“不知道。”
“你们一次演唱会上，我看到你穿着高跟鞋…脚在流血，但你还能表现的特别镇定。我以为你会在社交媒体上大肆炫耀这件事，但你却没有…私下我找人了解了下你，从那刻起我就记住你了。”
她神色如常，“是嘛。”
“我还以为以后不会见到你，没想到我们两个还挺有缘分，还能再见面。”
林九歌听着他的话没应声。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之后的路怎么走？”
林九歌眸色一动，看着他，“乔导，您可能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不是安娜了，”她勾唇，清雅的妆容下笑容带着距离感，“我现在是林九歌啊。我现在就是混口饭吃，能混多久、能吃多少、都行。”她笑着，那身白色礼服让她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既纯净又疏离，“而且吃了那么年的鲍鱼龙虾，我吃不动了…我现在想吃素菜。”
乔子昂看着她，忽然一笑，“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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