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结痂
杜楚悦给她带来些石膏娃娃，让她无聊的话可以打发下时间。
杨律见她恢复的差不多，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徐城了。
医生说下周再做个检查，如果指标合格的话，就可以办理出院。
她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基本都结痂了，输液瓶也少了很多，除了正常喝药外，多了项涂祛疤膏的步骤。
她挤着药膏，“我自己涂就行。”
“你后面能看到？”
“…看不到。”
“那还不让我帮你涂？”
“……”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陆怀川失笑，“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你不好意思什么？”
她听着这话，脸颊微微泛热，小声咕哝，“这能一样嘛。”
陆怀川眼底的笑意更浓，却故意不戳破，只是用一种更理所当然的语气催促，“快给我，医生交代得按时按量涂抹，效果才好。”他顿了顿，补充道，“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药膏交给他，“你转过去，我把衣服脱一下。”
“好。”
陆怀川移动着身子，背对着他。
林九歌慢慢解开病号服的扣子，不适应的转眸看了他眼，见他背对着自己，才放心的脱开上衣，然后迅速拿被子挡在身前。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好了。”
陆怀川转身，看着那狞暗红色结痂的后背肌肤，心疼得难受。那结痂的边缘有些微微发硬，在光线下更显出曾经伤口的深度和长度。
他伸手，指尖触碰到她背后的结痂。
林九歌浑身一颤。
病房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交织。
“还疼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九歌摇摇头，声音有些闷，“不疼，就是有点痒。”
陆怀川挤着药膏，沾上棉签，轻轻的擦着结痂的地方。
就在药膏快要涂完，林九歌以为这令人心跳加速的过程即将结束时，陆怀川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紧接着，她感觉到一个温软的触感，轻轻落在了她后背靠近肩胛骨位置的一道深色疤痕上。
是吻！
“你……你亲它干嘛？”
林九歌猛地转过头，脸颊绯红，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下意识地将身前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仿佛想遮住那不受控制的心跳。
“因为这里疼过。”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的九歌，这里很疼过。”
这道伤疤很深，也很疼。
林九歌没讲话，只是转过身，低声说着，“…早就不疼了。”
“可是我疼。”
“……”
她心尖一慌，垂眸催着，“你快涂，一会就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涂完后，陆怀川将药膏盖子仔细拧好，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心疼与怜惜，“药膏要吸收一会儿，先别穿衣服，等一会儿在穿。”
“好。”
林九歌依言安静地坐着。
“想画画吗？”陆怀川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凝滞，打破沉默。
林九歌点点头，“好。”
陆怀川长臂一伸，拿起床头柜上那盒石膏娃娃，挑了个造型简单的小兔子石膏，又拿了颜料盘和画笔，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
他细心地挤好颜料，调好水，将画笔递给她，“给，玩吧。”
林九歌攥住了身前的被子，将自己裹严实，只露出两条手臂。
她接过画笔，对着纯白的小兔子，琢磨着该怎么下笔。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
她先是蘸了点粉色，小心翼翼地涂抹兔子的耳朵。
陆怀川安静地看着，目光沉静而温柔。
病房里只剩下画笔与石膏摩擦的沙沙声。
林九歌拿着画笔，开始给石膏兔子上色。
陆怀川的目光始终温和地追随着她，直到她试图勾勒兔子胸前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画笔却几次滑开，画得歪歪扭扭。
“这里，”他凑近，伸出手指，虚虚地点着位置，“弧度可以再圆润一点。”
他的指尖在石膏上方轻轻划过一道柔和的曲线，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鬓角。
林九歌的心猛地一跳，手一抖，画笔直接多画了一笔。
“呀！”
她懊恼地低呼，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补救，动作幅度大了些。裹在身上的被子本就因为坐姿而有些松散，被她这一挣动，瞬间失去了平衡。
那被子顺着她光滑的肩头倏然滑落。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她身上，不仅露出了那布满暗红结痂的后背，更猝不及防地暴露了她光洁的前胸。
那里的肌肤完好无损，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暖玉，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与背后狰狞的伤痕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
优美的锁骨线条向下延伸，勾勒出少女特有的弧度…
林九歌整个人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涌上头顶。
她甚至忘记了尖叫，只是像被冻住一般，任由自己从未示人的隐秘，且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陆怀川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
他原本只是带着关切和欣赏看着她画画。此刻，那猝不及防闯入眼帘的景象，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看到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
眼神不受控制的死死地盯着那一片，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啊！”
她猛地丢掉画笔，双手慌乱地拉起滑落的被子遮挡自己，“不准看！”
陆怀川像是被这声尖叫猛然抽了一鞭子，整个人倏地转醒。
他猝然闭紧双眼，紧急背对着她，攥紧放在被子上的手，“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快把衣服穿好…”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
“…好…好了。”林九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细如蚊蚋，带着破碎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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