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全家福
她的卧室紧挨着陆怀川的卧室。
夏雅君带她进来，温和地说，“累了就休息，缺什么跟我说。”
“好。”林九歌轻声应道。
夏雅君离开后，林九歌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轻轻呼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指尖抚过温润的表面，低声说着，“挨过今晚就把你供起来。”
这可是传家宝，不能在她手里有闪失。
她脱掉厚外套，里面是贴身的黑色针织长裙，凉爽的空气让她舒服了些。她随手从包里拿出个发夹，别好耳边的碎发。
在房间转了一圈，她走到隔壁陆怀川的卧室门前。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可不是我想进，是它自己开的。”她小声嘀咕一句，闪身进去。
陆怀川的房间和她的大不一样。墨蓝色为主，家具线条简单，没什么装饰。深灰色丝绒窗帘把窗外的光挡得严严实实。
一面墙都是深色书柜，里面整齐地塞满了书。旁边的玻璃柜里摆着不少奖杯和证书。
林九歌凑近玻璃柜，看着奖杯底座上刻的字，大多是些她不认识的国际比赛名字。
书桌上有课本和试卷，都是高中的。她想起陆怀川说过，他上大学就搬出去住了。
旁边还有个厚厚的相册夹。
她抽出来，坐在书桌前翻看。
照片按时间排着。第一页是张旧照片，年轻的父母抱着个小婴儿。后面有孩子周岁、骑在爸爸脖子上、背着小书包上幼儿园……
照片渐渐变成彩色的。陆怀川长成了挺拔的少年。有他在运动会上跑步的瞬间，有他在演讲台上讲话的样子，还有他穿着西装拍的毕业照。
林九歌的指尖轻轻拂过少年陆怀川的脸。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响起。
“照片。”她下意识回答，指尖还停在照片上。说完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身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陆怀川说着，“妈妈说你在楼上休息，去你房间没见人，原来在这儿。”
“你门没锁，我就进来了，”她视线又回到相册上，“你小时候真好看。”
“那现在不好看？”
“好看，非常好看。”她的声音很轻，但很认真。
这是实话，无论是照片上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还是此刻近在咫尺、眉宇间沉淀着成熟锐利的他，都担得起“非常好看”的评价。
陆怀川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那笑声里带着点被她直白夸奖的愉悦，目光也落在她指尖停留的那张照片上
高中篮球队服，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球场上飞奔。
“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语气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同她一起看着。
林九歌继续翻动着厚重的相册，有他穿着笔挺的礼服，站在灯光璀璨的领奖台上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少年的锐气收敛了几分，透露出沉稳的雏形。
她翻到一张他成人礼的照片，穿着正装和父母合影，脸上已褪去青涩。
这张照片让她看了很久。然后她放下相册，什么也没说，直接抱住了旁边的陆怀川。
陆怀川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低声问着，“怎么了？”
林九歌的脸埋在他肩窝里。
刚才因为翻看照片错过他年少时光的那点情绪，被这个温暖的拥抱驱散了。
她没回答，只是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侧过脸，嘴唇几乎碰到他耳朵，“我好喜欢你。”
陆怀川收紧了手臂，低笑回应，“我也是。”
林九歌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灼热，“不对，是特别爱你。”
“我也爱你。”他说着，低下头，气息灼热地靠近她的唇。
林九歌心跳加速，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
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到时——
“哥哥！”一声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
林九歌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推开了陆怀川！
陆怀川的反应比她稍慢半拍，怀抱骤然落空，重心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精准地攥住了林九歌纤细的手腕
“啊！”
林九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向前拽去！
天旋地转间，两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
砰的一声闷响。
林九歌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陆怀川身上。
她的脸颊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另一只手则慌乱地撑在他身侧的毯子上。
陆怀川闷哼一声，承受了她大半的重量，后背和手肘传来清晰的钝痛。
就在这狼狈不堪、姿势暧昧的瞬间——
卧室的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门口，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陆怀薇看清地上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瞪圆了乌溜溜的大眼，小嘴张成了“O”型，发出一声充满惊奇和天真的感叹，“哇哦！”
旁边的陆怀瑾反应极快，小脸上掠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了然和尴尬，他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妹妹的眼睛，动作干脆利落，“非礼勿视！”
他绷着小脸，声音里带着刻意的严肃，对着地毯上僵住的两人匆匆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地上的两人，“……”
等他们走后，林九歌面颊一红，“都怪你。”
身下的陆怀川揽着她的腰身，“没摔着吧？”
“没，”林九歌撑着想爬起来，手腕还被攥着，“你拽我干嘛？”
陆怀川失笑，松开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仍扶着她起身，“那你推我干嘛？”
林九歌嗔怪地瞪他一眼，耳根也跟着红了。她赶紧整理有些乱的裙子和头发，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门口的陆怀瑾还严严实实地捂着妹妹的眼睛。
陆怀薇在哥哥手掌下扭来扭去，好奇地嚷嚷，“你捂我眼干什么！我都看不见啦！”
陆怀瑾小脸绷得更紧了，“嘘！别乱看，也别乱说！”他冲屋内喊着，“妈妈喊你们吃饭，你们快点下来。”
说完，他像完成重大任务似的，赶紧拽着妹妹往外退，“走了走了，薇薇。”
“可是…”
陆怀薇被拖着走，脑袋不停的朝后面看去。
陆怀瑾见状，伸手“咔哒”一声，关上门，“快走。”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地毯上两人摔倒的痕迹和他们之间弥漫的微妙尴尬。
林九歌重新坐回椅子上，面色惨淡，“好丢人啊。”
陆怀川揉了揉刚才磕痛的手肘，伸手轻轻捏了下她发烫的耳垂，带着笑意低声说，“走吧，吃饭了。再不下去，他俩指不定要添油加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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