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后知后觉

热闹过后，林九歌才后知后觉，“不对啊，你求婚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讲呢？”

“这种事情一讲出来不就没惊喜了？”

“可是我没穿裙子啊，连妆都没化！”她羞恼着，“你看我穿的什么？！”

陆怀川忍着笑，“我让你换衣服了啊，你自己说不用。”

“……”

林九歌越想越觉得“亏大了”，尤其是在星河璀璨的回忆滤镜下，自己那身卫衣牛仔裤简直像个误入仙境的凡人。

她干脆利落地屈膝，直接蹲在了旁边的花坛边上，双手抱膝，把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懊恼的眼睛和红透的耳尖，活像一只缩成一团、闹着别扭的猫。

“我不管！你提醒得不够明显！”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点撒娇般的无理取闹，“你当时就应该说，‘换件漂亮的裙子，有大事’！”

陆怀川看着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强忍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走到她面前，也微微俯下身。

他伸出手，没有去拉她，而是轻轻碰了碰她因为埋脸而翘起的一缕发丝，指尖带着安抚的意味。

“谁说的？”他的声音低沉含笑，落在她头顶，“我看你穿着那身黑卫衣站在星河光里，帅气得不得了。”

林九歌埋着脸，身体却因为他这番话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耳朵，红晕似乎更深了。

陆怀川见状，笑意更深。

他索性也蹲了下来，就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平齐。

这个动作让他高大的身形显得有些委屈，却充满了迁就的温柔。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地勾了勾她蜷缩在膝盖上的手指。

“再说了，”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哄劝的意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我的陆太太，天生丽质，披麻袋都好看。何况是卫衣牛仔裤？嗯？”

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勾人的磁性。

林九歌终于忍不住，从臂弯里抬起一点点脸，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强词夺理！”

“饿不饿？”他笑着，“厨师这会应该做好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林九歌起身，挽着他的小臂，“我们用书雪的地方可以吗？”

陆怀川无奈，“这个地方就是为你准备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我之前不是很晚回家嘛。”陆怀川提醒着，“就是在忙这个事情。”

“是吗？”

“你对我的关注是不是太少了？”

“啊？”

“你男人那么晚回家，你都不关心的？”

林九歌被他这“倒打一耙”的逻辑噎了一下，随即气笑了，手指掐了掐他结实的小臂肌肉，“陆怀川！你讲不讲道理？你忙的是给我惊喜的大事，我要是问东问西，岂不是坏了你的计划？合着我不问还成了我的错了？”

陆怀川笑着，顺势将她挽着自己的手拉得更紧，几乎是将她半圈在怀里，低头在她发顶亲昵地蹭了蹭，“是是是，是我不对。”

不同于刚才星光漫天的震撼，餐厅内的光线柔和而温暖。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庭院夜景，点点灯火与星空交相辉映。

室内，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落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长餐桌上，银质餐具熠熠生辉，中央摆放着娇艳欲滴的鲜花。

“真漂亮，”她说着，“你眼光真好。”

“那必须的，”陆怀川说着，“你要的城堡、烟花、鲜花、戒指，全部准备了。”

她笑着，“那回头我们结婚也这么办。”

“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

“结婚的时候我想在祠堂办。”

“祠堂？”

“对，”他解释着，“陆家祠堂。”

祠堂…

她在国外呆了十多年，对这两个字的份量不太清楚，只是单纯以为就是一个老地方。

她想了想，“好，都听你的，反正我也不懂，你看着弄。”

陆怀川笑着，“好。”

两人并排坐下，林九歌拿着糕点，目光落在手上的戒指，“我答应了求婚，意思是今年就要结婚吗？”

陆怀川切着牛排，“怎么了？”

她实话说说着，“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啊。”

“……”

他切牛排的手一顿。

林九歌问着，“要不咱们明年结？我觉得也行啊。”

“原因呢？”

“我才二十出头，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她说着，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寻求他的认同。她抬眼看向陆怀川，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怀川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动作依旧优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牢牢锁定了她，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他身体微微后靠，椅背衬得他肩线宽阔，声音低沉，“早？九歌，你答应我求婚的时候，可没觉得早。”

林九歌一噎，“那…那是两回事嘛。”

“仓促？从你点头那一刻起，对我来说，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她还试图挣扎，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我还想多享受一下谈恋爱的感觉嘛！刚确定关系就结婚，感觉像…像赶进度条，都没好好谈恋爱就直奔大结局了。”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陆怀川，我们…不能慢慢来吗？先订婚？明年…或者后年再结？”

“慢慢来？林九歌，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成了我的未婚妻，还想慢慢来？你觉得…我忍得了？”

“我…”她刚想反驳，陆怀川的指腹却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的话语。

“领证，办婚礼，入祠堂，上族谱。缺一不可，也刻不容缓。至于谈恋爱…”陆怀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幽暗，“谁说结了婚就不能谈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谈，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沙哑的诱惑，“而且，结了婚，有些‘恋爱’内容，才能更…名正言顺，也更…深入。”

那暗示性极强的话语和指腹传来的灼热温度，让林九歌的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脸颊。

陆怀川看着她羞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终于低低地笑了出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

“你先前还说把婚礼的事宜全部交给我安排，所以，婚宴早一天晚一天，这个‘进度条’，我说了算。”

“……”

“快吃吧，菜要凉了。”

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从容淡定的把面前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顺便还把她手边的红酒端走，放了杯温热的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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