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坐立难安
明天就是除夕。
这些天林九歌好像很忙，总是低头看着手机，有时候还跟人打着电话。
此刻，她正在院里的小亭打着电话。
家里两个小孩透着落地窗眼巴巴的看着她。
陆怀川从书房出来，刚下楼就看见他俩，疑惑的问着，“你们干嘛呢？”
陆怀薇说着，“嫂嫂去打电话了。”
陆怀川笑着，“打电话你们就自己玩会儿，等嫂嫂闲了就陪你们玩。”
陆怀薇委屈巴巴的说着，“可是嫂嫂已经打了快两个小时的电话了。”
“对啊，”陆怀瑾也说着，“嫂嫂还要陪我打游戏呢。”
陆怀川也透过落地窗看向林九歌，只见她时不时笑着，时不时把玩着光秃秃的树枝，注意力全在电话另一头。
“两个小时电话了？”
“对，”陆怀薇压低声音，“好像还是个男的，这两天嫂嫂经常那个人聊天。”
她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陆怀川心底激起了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再次投向亭子里那个纤细的身影。
林九歌背对着客厅，倚着亭柱，手指正卷着光秃秃的树枝末梢，侧脸在冬日的微光下带着轻松的笑意，显然聊得十分投入。
两个小时…
还是个男的？
陆怀川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垂眸，说着，声音温和依旧，却少了刚才纯粹的轻松，“好了，嫂嫂在忙正事。你们先去娱乐室玩会儿游戏，或者看看动画片，等嫂嫂打完电话，我让她去找你们，好不好？”
“那嫂嫂打完电话真的会陪我打游戏吗？”陆怀瑾仰着小脸确认。
“会，”陆怀川肯定地点头，“哥哥保证。”
“拉钩！”陆怀薇伸出小拇指。
陆怀川失笑，伸出小拇指和她勾了勾，“拉钩。快去吧。”
打发走两个小家伙，他站直身子，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静静地凝视着亭子里的林九歌。
亭子里，林九歌似乎终于讲到了尾声，对着手机笑着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她没注意到落地窗内的陆怀川，进入大厅才看见他，“你忙完了？”
“对。”
“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不用，就是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她步伐很快，似乎很着急，匆匆忙忙上了楼梯，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林九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擦着。
“穿这么薄？”
“哎哟，”林九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
陆怀川倚在衣帽间的门框上，高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大半入口，温声问着，“外面那么冷，你要去哪儿？”
林九歌穿了件法式丝绒黑色连衣裙，勾勒着曼妙的身姿。
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涂抹着口红，那抹鲜艳的樱桃红瞬间点亮了她的气色，让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更添几分夺目。
接着，她又拿起一瓶香水，对着空中轻喷了两下，然后迅速走入那细密的水雾中，微微侧身，让香气若有似无地沾染在发梢、颈侧和手腕。
那带着清冷花香的香水味，还是陆怀川特意挑选的送给她的。
她穿上大衣，换上高跟鞋，“就见个朋友。”
“见哪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过？”
她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垂眸看了眼手机，“啊，我该走了。”
她还没走一步，就被陆怀川伸手拦下，“怎么了？”
陆怀川找着借口，“薇薇跟小瑾还在等你呢。”
林九歌笑着，“你陪他们玩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听话，陆老师。”
说完，她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亲昵的说道：“乖乖在家等我哦。”
陆怀川刚想加深这个吻，却被林九歌躲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留给他的，就只有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
他压着心中的醋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很快就会回来”。
……
咖啡馆内。
林九歌踩着最后一秒钟准时出现，“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张炫之抬眸，“我也刚到。”
他挥挥手，示意服务员上菜单，“想喝什么？”
“拿铁，谢谢。”林九歌对服务员笑了笑，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那身优雅的黑色丝绒裙。
张炫之将菜单给服务员，“我跟她一样。”
“好的，稍等。”
等服务员上好两杯咖啡，林九歌才问道““我给您发的文件，您看了吗？”
张炫之，她新电影的导演。
“看过了，也找专业老师检查过，”张炫之毫不遮掩对她的夸赞，九歌，我必须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也更有能力。这次的修改，尤其是对核心案件逻辑链条的梳理和人物动机的深挖，非常到位。那几个关键转折点的调整，简直是点睛之笔。”
林九歌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真的吗？太好了！我就怕自己经验不足，改得不够好。”
张炫之看着她，眼中是对专业能力的认可，“你的理解力很强，抓重点很准。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当面聊聊。话说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做编剧？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啊。”
“这…倒是真没考虑过。”
“我看过你资料，大学攻读的专业跟你现在从事的工作完全不相关，我真是挺佩服你的。”
她随口说着，“一切为了生活嘛。”
她拿起杯子，中指上那亮晶晶的戒指吸引住了张炫之的注意力，“你这个戒指…”
“啊，”她毫不掩饰，“我订婚了。”
“订婚？”张炫之惊讶，“你…”
“您放心，我不会耽误后续工作的。”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挺惊讶的，”张炫之说着，“像你这种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女明星，怎么会想到在这个节骨眼要结婚呢？”
她笑着，摸着那枚戒指，“因为我们很相爱。”
“那恭喜了。”
“谢谢。”
——
与此同时，陆宅。
天黑的很早，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着。
陆怀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哥哥，嫂嫂什么时候回来呀？”陆怀薇抱着毛绒熊，眼巴巴地趴在沙发扶手上问。陆怀瑾也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是啊，说好陪我打游戏的。”
陆怀川温声说着，“嫂嫂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了，谈些工作上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像是在拉长。
他试图用“谈工作”来安抚自己，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她精心打扮的样子。
那抹鲜艳的口红，那身勾勒曲线的丝绒裙，还有那香水味。
谈工作需要这样吗？
需要聊两个小时电话还不够，立刻就要见面吗？
还需要喷香水吗？
他拿出手机，屏幕解锁又锁上，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他答应过给她空间，但此刻，这份“空间”让他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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