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给我梳头”
清晨，林九歌洗漱完毕，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拿着梳子来到书房，“陆怀川。”
“嗯？”
他抬眸，应声，语调温和清朗。
晨光里，他又披回了那副温润如玉的皮囊，眉宇间一派清风霁月，仿佛昨夜那个在浴室里被情欲煎熬、眼神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男人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给我梳头。”她将手中的梳子递过去，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
陆怀川含笑接过，“好。”
林九歌没有走向旁边的椅子，而是脚步轻快地绕到他宽大的书桌后，在他带着一丝询问意味的注视下，微微侧身，很自然地就坐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陆怀川的身体在她落座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圈在怀中，防止她滑落。他的体温和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这么坐，我怎么梳？”他低头，下巴几乎蹭到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更多的却是纵容。他一手还拿着梳子，另一只手稳稳地扶在她腰间。
“就这样梳。”林九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后背完全靠进他怀里，仰头看他，晨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带着点小得意，“陆老师神通广大，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
她的发丝带着晨露般的微凉和洗发水的清香，蹭过他的下颌和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陆怀川喉结微动，眼底深处那抹属于昨夜的危险暗流似乎又翻腾了一下，但很快被他温和的笑意压下。
“小赖皮。”他低语，语气宠溺得不像话。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然后执起梳子。这个姿势梳头确实有些不便，他需要微微侧着头，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才能完整地梳到另一侧的头发。
她问着，“今天是除夕，我们都干嘛啊？”
“你想干嘛？”
“我不知道欸。”
“不知道？”他尾音微扬，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笑意，手指却极自然地继续梳理的动作，从她肩侧滑落的发丝被轻柔地拢起，“那就都听我的安排？”
“嗯！”林九歌用力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后背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陆老师安排什么我都喜欢。”
她的信任和依赖毫无保留，像暖流熨贴着陆怀川的心。
他唇角笑意加深，一边耐心地梳着她如瀑的长发，一边低声规划着，“上午我们先把家里的春联和窗花贴了。我买了新的，是那种带金粉的，很喜庆。”
“好呀！”
梳子滑过发尾，陆怀川用指腹轻轻顺了顺，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贴完春联，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些你喜欢的零食水果，还有你点名要吃的那个牌子的车厘子。再买几束你喜欢的花，好好装饰装饰家里。中午简单吃一些，晚上我们一起做年夜饭，然后全家一起守岁。”
“花？”她愣了半秒，“楼下那个青瓷花瓶真是古董？”
前几天插腊梅的时候，偶然听薇薇提过一句。当时她就想问问来着，谁知道张导要约她见面讨论剧本，她也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对啊。”
“几十万？”
“再加个零。”
“几百万？”她坐正，有些慌乱，“完了，我拿它插花了。”
他笑着，“插就插呗。”
“啊？那可是古董啊。”
“不光那个是古董，那整个架子上的都是古董。”
“……”
完蛋，她全给插上了。
她就是说嘛，那些“花瓶”那么好看，怎么能让它们空着呢。
怪不得她拿均价不超过五十块钱的花，放进那些“花瓶”里时，保姆跟管家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当时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选的花不好看呢。
还找夏雅君问，那些花好不好看。
当时夏雅君给的答案是“好看，你喜欢就行”。
现在想来，真是蠢死了。
“我今天哪里也不去了，”她起身，“我回屋躺一天，晚上吃饭叫我吧。”
陆怀川眼疾手快，在她转身的瞬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松地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前，圈在书桌和他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跑什么？”他低笑，声音带着磁性，落在她发烫的耳根，激起一阵细微的酥麻。他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锁住她躲闪的视线，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纵容，“就因为那些瓶子？”
林九歌直接把脸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的，“太丢人了，我竟然拿古董插花，还到处问人好不好看，我真是…我等会要不把那些花给拔了吧…”
陆怀川笑着，轻声哄着她，“没那么夸张，插就插了，没事的。”
她习惯性的扣着他胸前的扣子，小声嘟囔，“可…可那也太奢侈了。”
“奢侈？”陆怀川挑眉，眼中笑意更深，带着点促狭，“你随手放在窗台当镇纸的那块石头，是缅甸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原石。你嫌它压纸不够稳当，还差点被我书房那只金蟾给拱下去。”
“……”
林九歌彻底石化，眼睛瞪得溜圆。
前段时间她迷上练书法，还特意让陆怀川教她。随手从书房里找了块黑石头，还嫌弃不够方整，随手丢在窗台阳光最好的位置，专门用来压她那些写得歪歪扭扭的宣纸。
她还抱怨过它重心不稳，好几次差点被书桌角上那只金蟾铜摆件给“拱”下来。
当然，她也嫌弃过那个金蟾长得丑。
她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别说话了。”
陆怀川低声笑着，亲昵的吻了吻她手心，“快去吃早餐，吃完我们一块儿贴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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