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抓周
在医院躺了一周后她顺利出院。
月子中心里。
林九歌靠在床头看着平板。
“妈呀，”陆怀宴抱着一个孩子，动作僵硬得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却又怕一不小心摔了，“他们可真小啊。”
林九歌头也不抬地说道：“双胞胎嘛，在肚子里空间挤，出生体重自然会轻一些，但都很健康。”
“我抱得这个是哥哥还是弟弟？”陆怀宴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几乎不敢离开怀里那个小不点。
林九歌抬眼看了看，又望向旁边并排放着的另一个小床，“你抱的是弟弟，哥哥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睡得正香呢。”
陆怀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那僵硬的样子仿佛捧着的不是婴儿，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好奇地低头，仔细端详着怀里的小不点，嘴里啧啧称奇，“小是小，劲儿还挺大，你看他抓我手指头抓得多紧！”接着他又扭头看向旁边婴儿床里熟睡的哥哥，“哥俩长得还挺像，不过仔细看，弟弟的眉毛好像更浓一点？”
他笑嘻嘻地，又忍不住用一根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弟弟软乎乎的脸蛋，动作笨拙又带着点新奇，“小侄子，快长大，长大了小叔带你和弟弟一起去玩赛车，咱仨去潇洒！”
正说着，陆怀川端着一盅精心炖好的补汤推门进来。
一眼就看到陆怀宴那堪称“危险”的抱娃姿势，以及旁边婴儿床里安然入睡的另一个宝宝，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陆怀宴，你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托住头和脖子！”陆怀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立刻上手指导调整，“这只手要这样，对，稳稳地托住这里…小心点。别吵醒小初。”
陆怀宴被他一训，顿时更紧张了，手忙脚乱地按照指示调整，嘴里嘟囔着，“哥，你轻点说，我这不是没经验嘛…哎哟，小祖宗你可别动…”
林九歌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平日里沉稳可靠的陆老师，一遇到两个孩子的事就变得格外紧张兮兮，连带着把旁人也弄得手足无措。
陆怀川确认弟弟被安全地托好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地从陆怀宴手里接过了孩子。一到他怀里，那小婴儿仿佛有感应似的，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陆怀川随即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旁边小床里的哥哥，确认他依旧安睡。
“你看，还是我哥专业。”陆怀宴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凑到林九歌床边，“嫂子，你什么时候能解放啊？这天天窝在这儿看书多无聊，等你出关了，兄弟我做东，请你吃大餐，好好补补！带俩大侄子见见世面！”
陆怀川瞥了他一眼，“你少出馊主意。你嫂子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和营养均衡，那些重口味的东西暂时都不能碰。两个宝宝也还小，不能折腾。”
“哎哟哎哟，”陆怀宴说着，“我就随口说说嘛，你看你着急的，一下护着三个。”
“你没事儿干了？”
陆怀宴刚想说‘没有’，但对上陆怀川的眼眸，又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在万和堂当牛做马的情形，他马上说道：“我很忙的，我有一堆工作，我现在去忙。”临走前还不忘探头看了看两个小侄子。
陆怀川说着，“出去把门带上。”
“……”
林九歌笑着摇头。
陆怀宴溜得飞快，房间里重归宁静。陆怀川这才抱着弟弟走到床边，将汤盅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喝点汤，一次喂两个宝贝，最辛苦的是你。多喝点补气血。”
“好。”林九歌放下平板，接过他递来的汤勺。氤氲的热气带着药材和食物的清香，温暖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她小口喝着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怀川。
他抱着孩子的姿势已然十分熟练，手臂稳稳地托着，微微轻晃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时，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
“满月酒日子，奶奶初步定了几个，让我拿来给你看看，选个你喜欢的。”陆怀川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一边用眼神示意桌上放着的几张打印纸，“奶奶说，一下子添两个丁，是大喜事，得好好办。”
林九歌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都是近期不错的黄道吉日，“我也不太懂，你们决定就好。反正两个小家伙才是主角。”
时间过得飞快，满月酒结束，一岁的时候开始办抓周礼。
…
陆家包下了一家高级酒店宴会厅，厅内布置得温馨又喜庆。宾客络绎不绝，大多是陆家的至亲好友，以及陆家在学术界的一些同仁。
夏雅君和陆鸿影穿着喜庆的礼服，笑容满面地招待着客人，容光焕发，逢人便说家里添了一对双胞胎孙子的喜讯。
两个孩子都被精心打扮过，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吉祥褂，戴着虎头帽，由奶奶和老太太一人一个抱着，简直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老太太格外喜欢这两个重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得合不拢嘴。
林九歌正好落得个清闲，坐在一旁休息。
陆怀宴今天也难得正经，穿了身暗纹西装，忙前忙后，尤其积极地给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叔伯辈们递烟，吹嘘自己的两个小侄子，“瞧见没？我这两个大侄子，龙凤胎…啊不，是双龙胎！一看这眼神就都透着股聪明劲，将来肯定是学中医的好苗子，说不定比我哥还厉害！”
宴会厅内笑语喧阗，宾客们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这时，夏雅君笑着扬声道：“诸位亲朋好友，静一静，咱们家的小宝贝们要行‘抓周儿’礼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厅中央早已铺好了一张大大的红木矮几，上面铺着崭新的红色锦缎。矮几上摆放的物品也准备了两份，但略有不同，以示区分。
除了常见的寓意吉祥的抓周物品，如文房四宝、算盘、书本、印章、听诊器外，还有些特别的东西：光滑小巧的紫檀木药杵、玲珑的白玉脉枕、泛黄线装的《本草纲目》仿本、刻着“仁心”二字的田黄石印章、精巧的紫铜戥秤、象征着“悬壶济世”的袖珍铜葫芦等，许多物品都成对出现。
哥哥先被抱了上来，放在锦缎中央。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一点也不怯场。宾客们都围拢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先是摸了摸近处的白玉脉枕，凉凉的触感让他缩回了手。接着，他对那杆精巧的戥秤产生了兴趣，拨弄了一下秤盘。众人屏息凝神。只见他目光转了转，最终落在了那柄深紫色的紫檀木药杵上，爬过去一把抓在手里，牢牢握住，高兴地晃了晃。
“好！”陆鸿影第一个笑出声来，中气十足，“老大抓住了药杵！好小子！”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和祝贺声。
接着，弟弟也被抱了上来，放在哥哥旁边。弟弟似乎对书本更感兴趣，他咿咿呀呀地，目标明确地爬向那本厚厚的《本草纲目》仿本，用小手费力地拍打着封面。
“哟，老二这是要抓书啊！医书！理论家！”宾客中有人笑道。
“哈哈哈，一个抓药杵，一个医书，这是既要有妙手回春的实践，也要有著书立说的理论啊！陆家医学后继有人，文武双全啊！”一位老前辈抚掌笑道。
抓周礼成，寓意圆满，宾客们的欢笑和祝福声更热烈了。
陆怀川上前，和奶奶、母亲一人一个接过儿子。
两个小家伙，一个抓着药杵，一个抓着毛笔，依偎在大人怀里，似乎刚才一番“奋斗”耗光了精力，都有些昏昏欲睡。
林九歌也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两个儿子软乎乎的脸蛋，笑道：“看来以后得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得双份，一个喜欢捣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
陆怀川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怀里大儿子的额头，又看看母亲怀里抓着毛笔的小儿子，声音里满是宠溺和期待，“好，爸爸明天就给你们做两个小药杵，磨得光光滑滑，还有笔也得准备一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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