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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归旧梦|这位同学,我们以前见过


宿舍楼的灯已经暗了一半,走廊里传出吹风机的嗡声。

苏未然拧开门,热气混着洗发水味扑面而来。她脱下外套,坐在床沿,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划着屏幕。

那条消息依旧亮着:【King’s  Cross?】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按下锁屏。

窗外的风有些冷,玻璃上起了细雾。她靠着墙坐下,膝盖蜷在怀里,脑子里一片乱。

那种乱不是因为一张照片——而是太冷太寂寞。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沈津川还只是“沈津川”,一个从来不会抬头说话的少年。

——

还记得,高中刚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她的脚步不由一顿。

这一次,总算是认识了。

新班级的第一天,苏未然在门口迟疑了一瞬。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空气里漂着粉笔灰,一切都陌生得干净。

直到她看见他——

那双低垂的眼,笔尖稳稳落在纸上的姿势,仿佛一切喧闹与她无关的世界,在那一刻都静了。

她心里“咚”地应了一下。

原来他,也没能去本部。

教室靠窗那一排,沈津川正低头在改卷子,黑边眼镜稳稳架着,手腕的骨线在晨光里一闪。

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再看见他。

他抬起头,只轻轻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那眼神不冷不热,淡得像白开水,却干净到让人想靠近。

苏未然心里忽地有种复杂的松动。

——

一个月后的一次值日,她和沈津川被分到同一组。

教室里空空荡荡,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吹得窗帘轻轻晃动。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像一层薄纱,照在桌面、地面,也照在他的侧脸上。

他在擦讲台。

抹布在他指间翻转,水珠顺着手背滚落。

那只手瘦,却有力,手骨分明,像钢笔在纸上留下的细线。

他的动作有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擦一处,停一下,再擦一处,像在和尘埃讲道理。

苏未然拖着扫帚,一圈又一圈地扫,木柄抵在手心,她的呼吸被风卷乱。

阳光打在他眼镜上,反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他没注意到她,整个世界好像都被他排除在外。

那种“无意”的距离,让人想靠近,又不敢。

她忽然觉得这安静太漫长了,于是走近几步,声音软软的——

“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她假装随意,眼神却在他肩头的光影里流连。

沈津川的手顿了一下。抹布从他指间滑落,落在讲台边缘,发出轻微的“啪”声。

他抬起头。

眼神干净,带着一点不确定的迟疑,阳光从他额前的碎发缝里穿过去,照得他的睫毛泛着细微的光。

“啊,在哪里?”他慢吞吞地问。那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溢出,字与字之间,有一层不易察觉的温度。

苏未然的心,像被那句话擦了一下。

她垂下眼,嘴角扬起一点笑,“初中的时候呀。你在我们学校考场,我就在你后几排。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一言不发,看书特别认真。”她笑得淡,可声音里的轻快,还是出卖了她。

沈津川沉默片刻。

他似乎在努力回忆,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是,一个学校。”

语气平淡,可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他重新弯下腰去,阳光斜着落在他的颈侧,那一处皮肤白得发光。

苏未然握着扫帚,低下头,掩去唇角的微笑。

扫帚在地砖上拖动的声音被风卷起,沙沙的,像某种呼吸。

风吹乱她的发,几缕不听话地滑过他的手臂。

他没动,只是手指收紧,像克制着什么。

这段小插曲,很快成了打破寂静的裂缝。

卫生委员田中辰凑了过来,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哎呀,真的假的啊?这也太有缘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两人,眼神里那点贱兮兮的兴奋,就差没在空气里冒泡。

苏未然的手还握着扫帚,指节有些僵硬,连笑都不太自然。

“是啊,”她硬着头皮接了话,声音有点发紧,“就……挺巧的。”她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却还是能感觉到脸上那一阵热,从脖颈一路往上爬,像风灼过皮肤。

沈津川依旧弯着腰,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擦黑板,只是那抹布在他指间微微一顿,擦过玻璃的动作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他没有回头,可苏未然能感觉到——

那一瞬间,他也僵住了。

空气有点稠,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他们之间的地砖上,光的边缘像一道薄薄的界线。

两人一动不动地隔在两边,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又不敢跨过去。

田中辰的笑声还在耳边:“哎呀,这缘分哪,啧啧。”

那语气半玩笑,半探究,像是一根羽毛在风里掠过两人的神经。

苏未然低头,故作镇定地去扫地,却发现手里的扫帚怎么都握不稳,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找男生说话,算,算搭讪吗?

沈津川终于放下抹布,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是附和,还是回应。

他直起身,背对着光,侧脸藏在半影里,眼神不动声色,却在那一瞬,偷偷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压着。眼里的笑意没露出来,只是藏在睫毛的阴影里,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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