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砚白的手段
也难怪新政之事会被朝堂上的大臣们越发重视，虽说大顺开元一朝还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财务危机的苗头已经显现。
等孙有为整理完，回到自己的工位。
其他人见状，有的撇撇嘴，有的神色淡然，还有刚进来的新人，正犹豫是该混日子，还是踏实做事。
俨然间一副人生百态。
就在这时，张郎的同族捕快，还有其他县衙衙役，拿着江砚白刚拟定的名单来了。
名单上有的画了对勾，有的画了红叉。
前者是被留下的衙役，后者则要被清退。
在大顺开元年间的南宁县，说清退就清退，不讲什么情面，反正这些人也没在郡府备案，算不上大事。
而一向清闲的架阁库突然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里面的人大多下意识起身，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来人。
捕快们可不会惯着。
衙役们拿着杀威棍，更是气势汹汹。
为首的衙役看了看名单，开始点名：“架阁库孙有为、赵天华、上官烨、郭明、楚天行，留下！”
“除这五人之外，即日起架阁库内不得再留他人，速速离开！”
衙役们冷声冷语，面带杀气，顿时就将这架构书库之内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众人胆颤心惊，面色发白。
“凭什么？”
但还是有人很快奋起反抗。
“我们可是县衙专门请来做事的人，文书契约合同可都在！”
有人带头，其他那些被清退的人眨眼间就聚拢在一起，甚至还有不少人带着恶意的目光，看向了刚才被留下来的孙有为、楚天行、郭明等五人。
人心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凭什么我们就得走，你们就能留下来？
捕快面露一丝狠戾，将江砚白拟定的名单放入怀内，随后又拿出一本书册。
书册上所记载的，正是这些人往日在架构之内的所作所为。
只需抓大放小。
“架构库书吏赵能，在架构库已有五载之久，休假迟到、推诿塞责，所做之事敷衍了事。”
“架构库书吏王熊有，进入架构库已达九载，未曾有半分立功表现，做事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说出，捕快给了身后的衙役一个眼色。
衙役们点头上前，将众人的文书契约全部放置身前。
“你们的文书契约期限早已到了，若是没到的，衙门自是会给予一定程度的补偿。”
“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功夫收拾离开，不然就只能强制性清退！”
衙役们手握棍棒。
捕快们同样虎视眈眈，俨然是一副真打算闹上一场的节奏。
面前这些书吏再如何不甘，又岂能是这些五大三粗之人的对手？
只能愤愤不平地收拾着包裹，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架构库。
有衙役和捕快盯着他们。
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做什么破坏之举，只是临走时放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狠话。
“老子在衙门内可是有人有关系的，就你们这些衙役居然敢来管老子！”
“等着，早晚有你们的苦头吃！”
听着这些话，衙役和捕快都不怕。
他们收到的命令，可是由那三位大人亲自定下来的。
为首的捕快更是冷笑一声道：“此令乃是我南宁县县令亲自敲定，哪怕是县丞楚大人、县尉霍大人、典史马大人，以及未曾归来的县丞大人，也都断不了此事。”
“除非你们一个个跑到盛京城告到吏部去，说不定还能有几分生机。”
“你们，会去吗？”
为首的捕快狞笑着看向这些发着牢骚的人。
见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就知道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只能说点这些废话罢了。
随着这些人全被赶走。
留下来的五人里，最年长的是孙有为，最年轻的就是刚进来的新人楚天行。
看楚天行的姓氏，应当和某位大人也有着那么几分瓜葛。
剩余的四人皆都将目光看向孙有为。
孙有为此时面露苦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捕快衙役们的身前。
他运气算是不错，也认识这为首的捕快。
“张哥，怎么回事？衙门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动作？”
捕快深深看了面前的孙有为一眼，面露轻笑，笑容比方才和善得多：“吏部，还有当朝左相，陛下已然下了诏令，大顺新政由我南宁县开始试行，所以就有了眼前这一回事。”
李捕快缓缓开口的同时，又拍了拍面前孙有为的肩膀，“放心，既然留了下来，这位置总能保得住的。”
“上面的人打算润物细无声，缓和着来，不必急于一时，不会一刀切的。”
李捕快又多说了一句。
孙有为及剩下来的这四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的职务好歹是保住了。
而惊喜却是才刚刚开始。
“此次新政过后，我南宁县风波过后留下来的吏员，只要验收合格，便会为终身制，除非犯有重大失误，便不会再进行清退。”
一听此言，孙有为心头的不安也才终于安稳，面露感激地看了面前的李捕快一眼。
二人顿时会心一笑。
有了此举。
这胥吏，所代表的吏员在这县衙之内，也算是有了几分含金量。
虽然比不得官身，但物以稀为贵，吏员少了，在这南宁县的社会地位也自然而然为之拔高，对孙有为他们这些人也自是件好事。
说不定再过上些年，俸禄、福利也会随之增多。
此刻，不止是在这架构库内，县域仓储机构、米仓、盐仓，包括一些衙役甚至捕快也都受到了不少的清算。
不过捕快衙役的清算倒没什么，本就是吃这行饭的。
他们身上的职责还有任务，在固定期限之内本就有所考教，所以他们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
而那些仓储之所。
好一点的只被清退了三分之一，差一点的便只留下了三分之一。
于是一时间，小小的南宁县内，县衙各个衙门机构全都开始动荡。
等到了这第一日过后，南宁县城中各个地方的豪族、大户都开始闹腾起来，可却诡异的并没有闹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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