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做鬼找你
裴容与低下头，勾缠上楚姮柔软的唇舌，手揽在了她腰上。
他闻到楚姮身上沾染了殿内那股令人恶心的气味，尤其是承景帝身上的气息。
裴容与动作用力，很快便有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间散开，他像是想用这股血腥味冲刷掉那令他烦躁的气味。
楚姮却忽然鸣金收兵，退了开来，挑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也是为了压制蛊虫吗？”
裴容与冷笑，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渍：“敢耍着我玩儿的人，可是做了鬼都凑不全尸身，入不了轮回。”
楚姮看着她，笑了笑：“你大可不必来的。”
如裴容与自己所说，是他唆使承景帝传楚姮入宫，那他又何必带着人急急赶来？
楚姮伸手摘下了挂在裴容与发间的柳芽，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我日后即使真成了孤魂野鬼，也一定会来找你。”
裴容与俊美绝艳的脸紧绷着。
类似的话他听多了。
“阉狗，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容与，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
像吗？
像的吧，都是恨他入骨，诅咒发誓，做了鬼也要缠着他。
可是这样的话从楚姮口中说出来，意味又好像不太一样。
她是什么意思呢？
裴容与望着楚姮转身离去的背影，抬手覆在心口。
这碍眼的蠢货，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还是杀了吧？
裴容与越来越有种直觉，继续留着这个不听话的祸害上蹿下跳，会坏了他的事，还会害得他日日都不痛快。
这种危险又麻烦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裴容与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杀了吧……”
早从楚姮在西郊草场破坏他的计划，不愿意入宫开始，他就该把这东西剁碎了，撒在草场密林，明年的草木一定会长得很繁茂。
裴容与拖沓着脚步，慢悠悠跟上，像毒蛇一般，盯着楚姮纤细的脖子，舔了舔唇角。
楚姮对出宫的路径熟悉无比，出了凤阳宫，正要朝出宫的方向走，一个宫中女官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昭宁县主，太皇太妃有请，请您随奴婢走一趟吧！”
女官口中的太皇太妃应当就是秦氏，先废帝的生母。
当年宋彰杀害帝后篡权后，扶持了昭烈帝的幺弟秦王为帝，秦王的生母便成为了太后。
后来承景帝归朝，秦王这个傀儡皇帝被废，又做回了他的秦王叔，秦太后则一直被奉养在宫中，做回了她的太皇太妃。
这位太皇太妃和秦王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背后有秦牧撑着。
而秦牧留着一个被废的皇帝，背后用心便耐心寻味了。
楚姮当下的身份也没有资格拒绝，只能跟着女官到了慈安宫。
殿内檀香袅袅，楚姮进了殿内，便见太皇太妃秦氏手持紫檀佛珠翻阅着佛经。
秦氏如今约莫五十余岁，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是四十来岁。
“昭宁拜见太皇太妃。”
秦氏缓缓抬起眼帘，眸中尽是温和笑意：“昭宁来了，快，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瞧瞧。”
若是楚姮与这秦氏素不相识，定会认为这是个温柔随和的妇人。
可惜，曾经同处宫闱，楚姮很清楚，秦氏绝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秦氏曾经屡次想要往承景帝身边塞人，甚至教唆那些女子对承景帝使用一些下作的药物，最后都被楚姮给杀了。
可惜这老女人浸淫宫闱多年，又做了多年太后，在后宫培养了不少人手，她做的那些事最后都有人站出来替她顶了，楚姮只能尽可能清理后宫，却没能将这恶妇如何。
楚姮隐藏起心思，走到秦氏面前，任由秦氏热络地拉住自己的手。
“哀家之前听说，宁平侯的三女儿救驾有功，被陛下封了县主，哀家一直都想见见，今日得知陛下传召你入宫，正好也叫过来看看，果然是个齐全的好姑娘。”
楚姮谦逊垂首：“太皇太妃谬赞，昭宁愧不敢当。”
秦氏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香珠套在了楚姮手腕上。
“太皇太妃？”楚姮想要收回手。
秦氏拉住她：“收着，这是哀家给你的赏赐，也是见面礼，哀家一看你便觉得欢喜。”
门口的珠帘轻响，一个容颜温婉的女子走了进来。
“儿媳给母妃请安。”
秦氏的儿媳，自然便是秦王妃。
秦王被宋彰扶上皇位时也曾立过一位皇后，后来那位皇后不幸过世。
现在这位秦王妃本名秦照月，是在秦王被废后迎娶的继室，与太皇太妃秦氏同族，都是秦牧的远房旁支出身。
楚姮曾与这位秦王妃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与她的婆母秦氏不同，这秦照月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温婉柔顺，知书达理。
秦氏却似乎不大满意这个儿媳，淡淡点了点头，只拉着楚姮说话。
“昭宁，你们府上的事哀家也有听闻，说是那甄氏偷龙转凤，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可真是苦了你了。”
楚姮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
不出三句，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这秦氏是冲着她身后的镇北侯府来的。
“多谢太皇太妃垂顾，事情已经过去了，娘娘不必为昭宁挂心。”
秦氏满目爱怜：“你这孩子倒是心宽，真是叫人喜欢，哀家一个人在这宫里住着，平日里身边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你外祖母四处游山玩水过得自在，你日后可要常来宫里走动，多来看看哀家这个老婆子。”
楚姮只低头应下。
这时，有女官进来禀报：“太皇太妃，慧觉大师已经在佛殿候着了。”
秦氏拍了拍腿，对楚姮笑道：“昭宁啊，哀家与你一见如故，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哀家请了法云寺的慧觉大师进宫，为陛下祈福，不好让大师久等，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哀家回来还有些话要与你说。”
秦氏冲秦王妃招招手，一改态度，淡淡道：“照月，你陪哀家同去。”
“是，母妃。”秦照月上前搀扶秦氏。
经过楚姮身边时，秦照月不着痕迹地瞟了楚姮一眼，目露忧色。
楚姮眸光微动。
秦氏这恶妇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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