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赔钱货

高强刚下车，就被眼前的场面惊了一下。

　　他去年也来过一次赌石大会，却没这么热闹，显然今年南方玉商带来的好货吸引了更多人。

　　陈老和王敬山走在前面，刚走到门口，就有不少人认出了王敬山，纷纷上前打招呼：“王大师，您也来了！”

　　“王大师，一会儿可得帮我掌掌眼，我昨天看中一块半开窗的原石，拿不定主意！”

　　王敬山笑着一一回应，姿态谦和却自带威严，显然在圈子里极有人缘。

　　李凡跟在后面，目光扫过人群，眼神平静。

　　他注意到，不少人的手里都拿着手电筒和强光笔，这是赌石时常用的工具，用来观察原石的皮壳、纹路，判断里面是否有玉。

　　走进会展中心内部，场面更显壮观。

　　整个大厅足足有上千平米，被分成了三个区域。

　　左侧是原石区，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原石，从拳头大的小块原石，到一人高的大块原石，整齐地摆放在木架上，每块原石旁边都挂着价格牌，从几千块到上千万不等。

　　中间是切割区，三台大型切割机嗡嗡作响，旁边围满了人，每当一块原石被切开，都会引来一阵围观，要是切出好玉，就会爆发一阵欢呼，要是切出废料，则会传来一阵惋惜声。

　　右侧是交易区，摆着几张长桌，不少人围在桌前，手里拿着刚切开的玉料，或是现金，或是支票，当场进行交易，点钞机的唰唰声此起彼伏。

　　“走，先去原石区看看，南方玉商的摊位在那边。”

　　陈老指了指原石区最里面的位置，那里围着的人最多，显然是这次大会的热门区域。

　　众人跟着走过去，越靠近南方玉商的摊位，喧闹声越大。

　　李凡的目光被摊位中央的一块原石吸引了。

　　那是一块半开窗的原石，足有半人高，皮壳呈深褐色，开窗的部分露出一抹淡淡的绿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周围围了至少十几个人，手里的手电筒都对着开窗处照，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颜色看着像阳绿啊！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玉肉多不多。”

　　“听说这块原石要价五千万，南方玉商说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玉肉！”

　　“我看悬，半开窗的原石最容易‘开窗见绿，里面无玉’，王大师，您给看看？”

　　说话间，有人把目光投向王敬山。

　　王大师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筒，对着开窗处仔细照了照，又用手指摸了摸原石的皮壳，眉头微蹙，沉吟道：“皮壳紧致，纹路均匀，开窗处的绿色很正，确实是阳绿的可能性很大。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谨慎：“这块原石的皮壳太厚，从开窗处看不到内部的玉肉分布，而且皮壳上有几处裂，要是裂纹延伸到内部，就算有玉，价值也得打折扣。五千万的价格，有点高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不少人瞬间没了兴趣。

　　赌石本就是赌，五千万的高价，要是赌输了，损失太大。

　　陈老在一旁点头附和：“王兄说得对，这原石风险太高，不值得入手。咱们再看看别的。”

　　高强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

　　在他看来，王大师的判断肯定没错。

　　李凡站在人群外围，指尖微微一动，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蓝光。

　　视线穿透那块半开窗原石的深褐色皮壳，内部景象瞬间清晰起来。

　　开窗处露出的淡绿色确实是阳绿玉肉，但玉肉的分布比想象中更集中，只在开窗周围约莫拳头大小的区域聚集，再往里就是松散的灰白色石质，毫无价值。

　　而且靠近原石底部的位置，确实有一道浅灰色的裂纹，虽然没延伸到玉肉区域，却像一道隐患，一旦切割时受力不当，很可能导致玉肉碎裂。

　　“果然和他说的差不多。”

　　李凡心里暗忖，收回透视能力，眼底的蓝光悄然褪去。

　　他之前以为王敬山只是靠名气撑场面，没想到对方没借助任何特殊能力，单靠多年经验就能看出皮壳厚度、玉肉分布风险，还有那道不显眼的裂纹，这份眼力确实配得上鉴宝大师的头衔。

　　旁边的高强还在跟着附和：“王大师说得对，五千万太冒险了，万一切开只有表层一点玉肉，那可就亏大了！咱们还是看看别的吧，刚才我看到那边有几块小原石，价格不贵，说不定能赌涨。”

　　陈老也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说了，王兄的眼力在圈内是顶尖的，听他的准没错。走，去看看那些小原石，风险低，适合先试试手。”

　　王敬山被众人夸得脸色温和，却没骄傲，只是淡淡道：“赌石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量降低风险。小原石虽然便宜，但出好玉的概率也低，得仔细看皮壳和纹路。”

　　众人跟着王敬山走到小原石区域，这里的原石大多拳头到巴掌大小，价格从几千到十几万不等，围过来的人比高价区少了不少，大多是想小赌怡情的散户。

　　李凡的目光却落在角落一块灰扑扑的原石上。

　　那原石只有巴掌大，皮壳粗糙得像砂纸，还沾着不少泥土，灰黑色的表皮上连半点松花和癣都没有，孤零零地摆在木架最底层，旁边的价格牌歪歪扭扭写着五万，显然摆了很久都没人问津，连摊主都懒得擦拭上面的灰尘。

　　“老板，这块我要了。”

　　李凡走过去，弯腰拿起那块原石，指尖擦过皮壳上的泥土，语气平淡得像在买一颗白菜。

　　摊主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抬头看了眼，见他拿的是那块滞销品，愣了一下才笑着说：“兄弟好眼光啊！这可是老坑料，就是皮壳厚了点，不过五万块绝对值，我给你装起来？”

　　他这话明显是客套。

　　这块原石他收来快半年了，没人看得上，现在有人买，自然赶紧撺掇。

　　“等等！”

　　王敬山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快步走过来，看着李凡手里的原石，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文玩核桃都停了下来。

　　“年轻人，你知道你买的是什么吗？这种皮壳叫死皮壳，砂粒松散，没有任何玉性表现，里面全是灰白色的石渣，别说五万，五千块都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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