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久旱逢甘霖

林芝眉的短信刚显示“发送成功”，张韦垠的手机就从西装内袋里传来震动。他刚结束与柳茹艳的饭局，送走那个浑身散发着香水味的女人，坐进迈巴赫时，眉头蹙起——发件人备注是“欣蕊”，内容简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八点，我要见你，紫菱公寓。”

张韦垠还没来得及编辑回复，手机就再次震动，这次是来电。“我去你住的公寓。”

“不行，太张扬。”张韦垠立刻压低声音，伸手按下车窗，目光快速扫过路边的行人。“去如意酒店，我马上订套房，安静又私密。”

“不去酒店！”王欣蕊的语气陡然变冷，“紫菱公寓就我们俩，还有你那个助理知道，比酒店安全十倍。怎么，不敢让我去？李丽雅在那，你们正单独相处，怕我打扰？”

张韦垠揉着发胀的眉心，语气满是无奈：“丽雅还在公司，这段时间她下班后回到公寓，就是帮我整理资料，没什么不方便。”

“我已经上环城高架了，四十分钟到紫菱公寓南门。你不用接我，我有门禁卡。”

张韦垠刚要开口反驳，听筒里就只剩刺耳的忙音。

他犹豫了一会，点开通讯录，找到“李丽雅”的名字，指尖在拨号键按下，刻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丽雅，你不是喜欢美术吗？今晚给你放个假。城西美术馆新开了个画展，馆长我认识，我给他打个招呼，你直接过去逛逛，放松放松。如果太晚了，我给公司附近给你开个酒店。”

“张总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体恤下属？”李丽雅的声音瞬间沉了沉，带着她一贯的通透与敏锐，没有丝毫被“福利”打动的欣喜，“不会是有客人要去公寓吧？我资料还没整理完，就不去了。”

李丽雅自从和学长有过那一次温存后，她不仅是他的助理，更是他的“解语花”，他失眠时她会泡好温牛奶，他烦躁时她会安静地陪在身边，张韦垠也感到那一夜后学妹对完全不一样了，他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

王欣蕊的执拗让他棘手，他命令式的对李丽雅说：“资料不急，明天再弄也一样。这是给你的福利，必须去，就当是谢谢你这阵子的辛苦。”

“学长，要是真不方便，我在公司待着就行。”李丽雅换了一个称呼，语气带着疏离的懂事，甚至透着几分不愿拆穿的体贴，“实在不行，办公室的沙发加毯子，凑合一晚没问题。”

张韦垠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李丽雅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那句“不方便”说得委婉又体面，可他终究不忍心李丽雅一个人呆在公司。

张韦垠叹了口气：“那不行，还是回公寓住吧，来的客人你也认识，没关系的。”挂了电话，他蹭到八点半才独自驾车往紫菱公寓赶。

李丽雅说：“那好吧，谢谢学长。”李丽雅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即打车回到公寓，她倒要看看是谁来了，学长说我还认识，又不说是谁，肯定有鬼。

王欣蕊停好车，朝公寓大门走去，酒红色吊带裙迎风摆动，成熟而迷人。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禁卡，精致的妆容下藏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咔嗒”一声，单元门开了，王欣蕊刚要进去，李丽雅竟然也到了，看见王欣蕊，她明显愣了愣，随即礼貌地颔首：“王医生？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张总还没回来，他和云鼎科技柳茹艳在谈事情，估计还要一会儿。”

“听你们张总说，李助理不应该是在公司加班整理资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王欣蕊挑眉，语气似乎不太友好。

李丽雅侧身让她进门，轻声说道，“我带回家整理。您先进来吧，外面风大。”

两人走进客厅，王欣蕊刚坐下就环顾四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里话外全是试探。

王欣蕊时不时提起她和张韦垠的过往，李丽雅则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句句不离张韦垠的喜好，说张韦垠现在不爱喝咖啡了，改喝绿茶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门滴的一声，，张韦垠推门进来，看见客厅里的两人时，先是松了口气——至少没吵起来，随即又瞬间绷紧神经，他太清楚这两个女人的性子，表面和气，暗地里早就较上了劲：“你们聊得挺投机。”

“托张总的福，和李助理聊得很‘深入’，知道了不少你的新爱好。”王欣蕊起身，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手指还刻意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掐了一下，像是在宣示主权，眼神瞟向李丽雅，带着几分示威的意味。

李丽雅立刻说道：“张总回来了，那我先回房间整理资料了。”说完，不等张韦垠回应，就快步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王欣蕊看着紧闭的客房门，嗤笑一声：“倒是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该退场。”说着指了指主卧方向，眼底带着撒娇的意味：“进你房间说，我有事情商量。”张韦垠心神领会，一起走进了主卧。门刚关上，王欣蕊就从身后快步上前，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声音带着久别重逢的沙哑与颤抖：“你想我不？我每天都想你。”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张韦垠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微微颤抖的唇，便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猛地甩开。

“难怪不让我来你这。”王欣蕊带着几分赌气的委屈，眼眶更红了，晶莹的泪水在里面打转，“说什么怕影响工作，我看你是习惯了她在身边照顾！她把你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你什么时候换的口味都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离不开她了？”

“欣蕊，你别无理取闹！”张韦垠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丽雅是助理，也是朋友，她帮了我们很多，我感激她，但仅此而已！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从来都很有分寸，你不能用这种心思揣测她！”

“我没怀疑她的分寸，我是怀疑你！”王欣蕊后退一步，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压抑已久的控诉，“别的女人我从来没放在眼里！可李丽雅不一样，她不图钱不图名，就安安静静守在你身边，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韦垠被问得一怔，又想起和李丽雅确实有那么一次，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他马上镇定下来，深情的说：“欣蕊姐，我只对你一个人是那种感情，你放心，跟别的女人接触，不过是为了帮你复仇，没有别的。”

王欣蕊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用力抱住他的腰，“真的吗？韦垠弟弟，我真的很想你。”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点燃了炽热的火苗，他反手锁门，将她横抱起走向卧室深处......

卧室门外，李丽雅端着温水的手微微颤抖。她回到房间，心乱如麻，无心整理资料，想着两人聊了许久，该口渴了，便烧了水送来，同时也是想一探究竟，却在门口被里面的声响锁在原地。

“再用力一点......”听到这动情的呢喃，李丽雅脸颊滚烫，醋意缠上心头，却鬼使神差舍不得离开，足足半小时后，房间床的吱吱声似乎没有了，只剩下喘息声......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房间退，高跟鞋跟不小心碰到走廊的踢脚线，发出轻微的“嗒”声。这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吓得浑身一僵，刚要加快脚步逃离，就听见主卧门“咔嗒”一声开了。张韦垠穿着白色睡衣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脖子上到处都是草莓，看见她时明显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掩饰：“你在这干什么，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张总，我……我给您和王小姐送点温水，聊了这么久，肯定口渴。”李丽雅的脸更红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卧室里传来王欣蕊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娇嗔，还透着点刻意的炫耀：“韦垠，怎么了？谁在外面呀？是不是李助理还没休息？要不进来坐会儿？”

张韦垠连忙朝卧室应了声:“没事，你先睡”，转头对李丽雅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水放先放茶几就行，谢谢你，快去休息。”说完快步走向洗手间，背影满是慌乱。李丽雅将水杯放下，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所有委屈都在此刻涌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张韦垠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和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丽雅，你没事吧？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让你为难了。”

李丽雅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眼角的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打开门，目光直直地看着张韦垠，声音带着几分倔强的直白：“张总，你和她……是认真的，对吗？”

张韦垠的脸色瞬间涨红，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天花板，声音含糊：“丽雅，我和欣蕊姐一言难尽......”

“我知道了。”李丽雅打断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对不起张总，我不该问的，是我越界了。时间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我怕欣蕊姐起疑心。”说完不等回应，就轻轻关了门。

门外，张韦垠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满是尴尬与愧疚。回到主卧，王欣蕊靠在床头玩着他的领带，眼底带着得意：“聊什么呢？她是不是问我们的事了？我就说她对你心思不单纯，看你的眼神都带着光。”

“别胡思乱想，丽雅只是我的助理，她很有分寸。”张韦垠躺下，背对着她，心里却莫名烦躁。

“我胡思乱想？”王欣蕊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看你的眼神藏不住喜欢，你跟我说实话，对她有没有过一丝动心？”

“没有！”张韦垠烦躁地推开她，心里却想起李丽雅的种种好来。他知道自己对李丽雅有依赖，有感激，或许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动，可他和王欣蕊的感情摆在那里，他不能辜负。

王欣蕊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失落，轻声说：“我只是怕失去你，韦垠。”

张韦垠没说话，只是翻过身，将她紧紧抱住，久旱逢甘霖，这一次更加猛烈......

“好弟弟，你真的太坏了。”王欣蕊娇嗔道，心里却特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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