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这丫头的手段，真是高！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丫头的手段，真是高！
自从得知顾景明被单位开除的消息，整个顾家大院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连着好几天，蒋慧丽和顾正国都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顾家老太太更是一病不起，全靠苏晚每天熬的汤药吊着命。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自己掏心窝子疼了那么多年的好孙媳妇，那个贴心的小棉袄，居然就是当年害自己在台阶上摔倒、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的罪魁祸首。
如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怀着顾家的血脉，又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栽赃陷害的大戏，把顾家搅得天翻地覆，还把景明的前途彻底断送了……
想到这些年自己对苏倩倩的好，想到自己如何区别对待苏晚，甚至就在出事那天，自己还偷偷往他们小两口手里塞钱，老太太的心口就一阵阵地抽疼。
是悔，是恨，更是无地自容的羞愧。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晚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奶奶，喝药了。”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转过头，刚想说“等等再喝”，可对上苏晚平静无波的目光，那点任性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挣扎着老老实实坐起身来。
苏晚扶了她一把，将药碗递到她嘴边，老太太皱着眉，一口气把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
苏晚接过空碗，看着老太太满目憔悴、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的模样，开口道，
“我刚刚去把西屋的佛龛打扫了一遍，蒙尘的佛像擦亮了，香灰炉也清了，还给您换上了新买的檀香和供果。”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地说，
“您要是心里实在难受，不如去佛爷面前念叨念叨，求个心静，兴许能舒服些。”
老太太闻言一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放下碗，狐疑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封建迷信吗？”
苏晚闻言，并不惊讶，反而勾了勾嘴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嘲讽。
“这也是苏倩倩告诉您的吧？”
老太太的表情僵住了。
苏晚继续说道，
“那她应该没告诉过您，您佛龛上供着的那尊开过光的玉佛坠子，是我从黑市给您淘换回来的吧？”
老太太的眼睛慢慢瞪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苏晚的语气依旧平静，带着几分释然，
“这些年，我不知道苏倩倩在您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颠倒了多少黑白。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计较了。”
她看着老太太震惊的脸，继续道，
“您老眼昏花，脑袋也不怎么灵光，容易被人蒙骗，我也不怪您。不过，日后希望您再想偏疼谁的时候，能把眼睛擦亮一点，别再把鱼目当珍珠，也别再把真心当成驴肝肺。”
老太太半晌才回过神来，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是说，那个玉佛……是你给我买的？”
“是啊。”
苏晚点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三年前您的生日，我听您念叨过想要一个玉佛保平安。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老货郎手里淘换来的。”
“那玉佛的背后，靠近底座的地方，有个针尖大小的红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当时还怕您不喜欢这瑕疵，特意用红绳把它编在了络子里，正好能遮住。”
这些细节，是只有经手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老太太的身体重重地晃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她想起来了，当初苏倩倩把这个玉佛给她的时候，她还夸赞苏倩倩孝顺有心，转头就拿着这事去敲打苏晚，说苏晚不如妹妹贴心。
原来……原来……
真相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她包裹在偏见和愚蠢中的心，剖得鲜血淋漓。
她闭了闭眼，两行浑浊的老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的悔恨都叹出来，然后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无力的嘴巴。
“苏晚……”
她摇着头，声音哽咽，
“这么些年……的确是奶奶错怪你了……奶奶……对不住你……”
这一次，苏晚终于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真情实感，而不是从前那种敷衍的、为了自保才违心说出口的道歉。
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委屈，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个迟来的交代。
老太太抹了把泪，挣扎着要下床，
“你……你陪我去佛龛看看。”
苏晚点点头，扶着她颤颤巍巍的身体，慢慢走到了西屋。
果然如苏晚所说，原本积了些灰尘的佛龛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那尊黄铜佛像被擦拭得锃亮反光，香炉里换上了新插的檀香，青烟袅袅，满室清芬。
供碟里，摆着两个红彤彤、水灵灵的新鲜苹果。
老太太看着这一切，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甩开苏晚的手，慢慢在蒲团上跪下，对着那尊佛像，浑浊的老泪决堤而下，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与其说是在祈祷，不如说是在忏悔……
“我真是个老糊涂啊……我瞎了眼啊……我把狼当亲人，把好人当仇人……菩萨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涕泪涟涟中，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在对佛说，也像是在对身后的苏晚说。
苏晚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终于幡然醒悟的老人，心中一片平静。
这下子，老太太终于彻底安生了，顾家的这场风暴，到这，才算是真正过去了。
这一幕，恰好被端着空盘子路过的秀菊和秀娟两姐妹看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停下脚步，悄悄躲在门外。
秀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悄悄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把脑袋凑过去，用气声夸张地说道，
“姐，你快看！乖乖，咱们晚晚……真是个神人啊！”
秀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小声点。
秀菊却兴奋得不行，压低了声音，说得唾沫横飞，
“你瞅瞅，这不动刀，不动枪的，就这么几句话，就把老太太给说得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比那戏文里唱的‘诸葛亮骂死王朗’还厉害！”
“你看老太太那样子，这是把心都给悔青了！这丫头的手段，真是高！高家庄的那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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