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成和陆砚有关
陆正明刚迈进门的脚顿住，警惕地盯着苏晚晴：“你想干嘛？”
他攥紧帆布包带，活像只随时准备炸毛的小兽。
苏晚晴没理会他的防备，转身从灶上盛了碗还冒热气的蟹粉蛋。
她指尖捏着碗沿，笑着递到他面前：“先吃，吃完再聊，凉了就不鲜了。”
金黄的蛋液裹着鲜美的蟹肉，香气直往鼻腔里钻。
陆正明咽了口唾沫，眼神在碗和苏晚晴之间来回打转。
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晚晴坐在他对面，手肘撑着桌面，下巴抵着掌心，杏眼弯着，慢悠悠地看着他把碗扫荡干净，连碗边都舔了舔。
等他放下空碗，苏晚晴才开口：“我问你几个关于你哥的问题，老实回答，今晚就让你睡沙发。”
陆正明嘴里还塞着最后一口蛋羹，含糊摇头：“不、不行！我哥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他抹了把嘴，态度瞬间硬了起来：“我哥说了，不许跟外人乱嚼舌根！你想套话，没门！”
苏晚晴挑眉，指尖敲了敲桌面：“外人？我是你哥的媳妇，算哪门子外人？再说，你这‘沙发住宿权’还攥在我手里呢。”
她说着起身，作势要去开门，“既然不肯说，那只能请你回宿舍睡硬床板了。”
“别！”陆正明立刻蹦起来，脸涨得通红，“我说还不行吗！但我哥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他挠着头发，憋了半天挤出几句：“我哥是三年前调来海岛的，平时除了训练就是处理军务，很少休息。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爱跟人闲聊，就爱待在办公室看书。”
苏晚晴追问，杏眸微亮：“他有没有爱吃的菜？或者特别忌讳的东西？”
陆正明眼神躲闪，声音都小了些：“没、没有啊！食堂做啥他吃啥，从不挑拣，就是吃的有点少……”
这话跟没说一样。
苏晚晴看着他明显藏话的模样，知道再逼也问不出东西：“行吧，今晚沙发归你，动静小点别吵到你哥。”
陆正明如蒙大赦，从帆布包掏出皱巴巴的被单和枕头，往沙发一趟，没了动静。
苏晚晴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水龙头的水流哗哗作响，她却在走神。
陆正明的话看似没用，却进一步印证了。
陆砚确实有厌食症。
夜宵计划失败，不是厨艺问题，是她太急着“炫技”。
用浓郁的鲜味冲击了他早已习惯的清淡。
想通这一点，苏晚晴关掉水龙头，眼底重新燃起光。
硬碰硬不行，那就润物细无声。
她的目的很明确。
不追求让陆砚立刻爱上她做的菜，而是先让他习惯“家里有热饭”这件事。
从最简单、最温和的食物入手……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晚晴就起床忙碌。
厨房飘起淡淡的香气时，陆砚正好推门出来。
他穿着整齐的军装，肩章熨得平整，显然是要去出早操。
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陆砚的脚步顿了顿。
苏晚晴穿着浅色布褂，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
听到声响，她端着一碗蒸蛋羹和热粥出来，笑吟吟地迎上去：“醒啦？正好早饭做好了，简单吃点再去训练吧。”
她把碗筷放下，语气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都是清淡口的，应该合你胃口。”
陆砚的目光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蒸蛋羹上。
蛋白滑嫩，没有多余的调味，飘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他垂眸看着碗筷，又抬眼撞上苏晚晴眼底的期待，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苏晚晴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应。
陆砚无声地走到桌前，动作利落却不失优雅地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眉眼沉静。
他没有立刻动筷。
苏晚晴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眼里含着期盼，声音放软：“你尝尝吧。”
陆砚垂眸，拿起筷子。
他的手骨分明，指节修长，握着筷子的动作都透着股规整。
蒸蛋的表层被轻轻拨开，蛋黄缓缓流出来，混着淡淡的香气，并不浓烈，却足够勾人。
他夹起一小块蛋白送进嘴里，滑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没有蛋腥味，却保留了蛋本身的鲜。
胃部也没有翻涌上抵触感。
不知不觉，碗底见空。
陆砚顿了两秒，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小本子，快速写下“谢谢”两个字，递到苏晚晴面前。
苏晚晴喜笑颜开，杏眼亮得像星星：“不用谢，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陆砚望着她眼里的光，漆黑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摇头的动作，被克制住。
总觉得拒绝的话，那簇鲜活的期盼，会瞬间熄灭。
陆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帽戴上，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
他侧头，脖颈线条流畅，眸色深沉，看向苏晚晴，微微颔首。
无声道别。
苏晚晴望着他优越矜贵的脸，心口微跳，连忙扬声挥手：“路上小心！”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她轻轻拍了拍手，弯起眉梢。
计划，通！
她刚转身，沙发上的陆正明揉着眼睛坐起来，鼻尖嗅了嗅，嚷嚷问：“嫂子，啥东西这么香？我的早饭呢？”
陆正明刚坐起身，就听见苏晚晴凉飕飕的声音：“醒了就收拾东西回去上课，早饭没你的份。”
他瞬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凭什么？我昨天都老实回答你了！”
“你那叫老实回答？”苏晚晴抱起胳膊，杏眼微眯，“问你你哥爱吃啥，你说不知道；问你忌讳啥，你还说不知道，这叫老实？”
陆正明被堵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一肚子气。
苏晚晴没空搭理他，转身去拿自己的工牌：“行了，收拾你的东西赶紧走，我也要去上班了。”
陆正明不甘心地跺着脚：“你这是耍赖！”
他一边嘟囔，一边磨磨蹭蹭地卷被单、塞枕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正巧撞上了隔壁的女知青。
陆正明脸上的不满瞬间敛去，站直了身体，乖乖喊了声：“林老师，早！”
苏晚晴一愣，看着陆正明乖巧又熟稔的模样，满心疑惑。
林曼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陆正明身上，柔声道：“正要去学校，一起走？”
“好嘞！”陆正明立刻应下，拎着包就想跟上去。
苏晚晴扭头问他：“她是你老师？”
“不然呢！”陆正明回头，扬了扬下巴，“林老师是岛上学校医务室的医生，可厉害了！”
林老师其实还是他哥厌食症的主治医生，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意识到这点，陆正明慌忙捂住嘴，拉着林曼快速走了。
那心虚的模样，反倒让苏晚晴疑惑加深。
能让陆正明刻意隐瞒的。
八成和陆砚有关。
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没找到头绪。
苏晚晴摇头，慢悠悠往食堂去。
回头再找机会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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