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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供状为刀,罚金如山


整肃司的门槛,像一道分隔阴阳的界线。

当礼部员外郎颤抖着双腿,第一个跨过这道门槛时,街对面无数茶楼酒肆的窗后,都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

堤坝已开一角,洪水即将倾泻。

预想中的严刑拷打并未出现。

迎接他的不是烙铁与皮鞭,而是一间雅致的内堂,一杯尚在冒着热气的清茶,以及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侯爵。

“王大人,请坐。”徐恪的声音温和得像一位老友,“深夜叨扰,想必大人也未曾歇好。来,先润润喉。”

王员外郎哪里敢喝,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侯爷饶命!下官……下官有罪!”

“有罪,就要认。认了,才能活。”徐恪没有扶他,只是从身旁一名文书手中,接过一张早已印好的表格,轻轻放在了王员外郎面前。

“这是《京畿官员资产及不法所得申报表》,本侯亲手设计的,填一下吧。”

王员外郎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那张纸。

只一眼,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瞬间冻结了。

那张冰冷的表格,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压迫感。

上面没有一句威胁的话,却用一种冰冷、标准化的格式,将罪恶赤裸裸地量化。

“固定资产(田亩、房契)”、“流动资产(金银、古玩)”、“违规商贸所得”、“受贿记录(时间、地点、人物、金额)”……每一个栏目,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一层层地剖开。

最诛心的,是表格最下方,用朱砂小字标注的一行:“可供查证之同案线索(选填,将作为量刑及罚金折扣之重要参考)”。

王员外郎的心理防线,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彻底崩溃了。

这张纸,不是在审判他的罪,是在审判他的人性。

它将他逼入了一个冰冷的囚徒困境――坦白,尚有一线生机;顽抗,死路一条;而出卖同僚,则可以换取实实在在的“折扣”。

半个时辰后,王员外郎如同被抽干了魂魄,在那张写满了自己罪状的表格上,颤抖着按下了手印。

而在那“选填”的一栏里,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用一种近乎痉挛的笔触,写下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礼部侍郎的名字。

整肃司后堂,账房。

算盘珠子被拨得噼啪作响,一名小太监正尖着嗓子,向一位新来的大人物汇报工作。

“……按侯爷定下的规矩,王员外郎共计申报不法所得白银一万三千二百两,罚金三倍,共计三万九千六百两。已当场画押,家仆正在回家取钱。”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带着一队目光锐利的“内廷会计”,如同鬼魅般悄然抵达。

他没有兴师问罪,脸上挂着佛陀般温和的笑容,像一个专业的审计师,径直走到了账台前。

“徐侯爷,咱家奉陛下之命,前来协助核算账目,没打扰吧?”

“哎呀!公公!”徐恪仿佛才发现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您来得正好!下官正愁账目繁杂,怕出了纰漏,有您老人家坐镇,我这心里才叫一个踏实!”

他表现得极为坦诚,将所有罚金的入库流程、账本对陈矩完全开放,甚至热情地邀请他派来的会计们全程监督,以示“忠心与清白”。

陈矩满意地点了点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似随意地问道:“咱家听说,侯爷这儿还有一份‘申报表’?事关重大,可否让咱家也瞧瞧,也好向陛下复命啊。”

来了。

徐恪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微微躬身,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公公说的是。只是……这些申报表上,多有同僚间的攻讦之词,恐污了圣听。臣以为,事关朝廷体面,需为陛下保留最后的仁慈。不如这样,所有罚金记录,臣都誊抄一份,交由公公您审核,绝无半分错漏。至于那原件……还是由臣封存,待日后请陛下定夺吧。”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女帝面子,也堵死了陈矩的路。

陈矩深深地看了徐恪一眼,没有强求。

他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潜规则:钱,归女帝;把柄,归徐恪。

他是一个聪明的监视者,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任务边界。

“侯爷……想得周到。”陈矩缓缓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咱家,佩服。”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威胁,却在无声的对视中,完成了一次清晰的权力边界划分。

陈矩内心对徐矩的评价,从“陛下的疯狗”,悄然提升到了“手段通天的能臣”。

整肃司衙门外,长街之上,奇景出现了。

第一个员外郎在缴纳了巨额罚金后,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

这个消息如插上翅膀,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邸。

恐惧,被“花钱可以买命”的希望所取代。

前一天还门可罗雀的衙门外,此刻却排起了长龙。

各式各样的官轿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比上朝时还要热闹。

官员们在轿中坐立不安,掀开帘子互相窥探,眼神中充满了猜忌、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

他们不再怕死,而是怕自己排在别人后面,以至于自己的罪行被同僚先一步“申报”了。

“快!让前面那顶吏部的轿子让让!我家老爷有急事!”

“凭什么?我家老爷还怕被你们家老爷给卖了呢!”

整肃司内,早已人仰马翻。

赵恪等人杀人是好手,处理这些文书账目却焦头烂额,一个个被算盘和毛笔折磨得欲仙欲死。

算盘声昼夜不绝,一箱箱的白银被清点、登记,然后在家属们哭天抢地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地运往国库,形成了一股惊人的财富洪流。

深夜,徐恪的公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他并未沉浸在财富的喜悦中,而是亲自审阅着那些被扣下的、堆积如山的“申报表原件”。

他命令下属摒弃了传统的卷宗归档,而是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对所有信息进行交叉比对。

“把所有提到‘礼部侍郎’的供状都挑出来,建立一个单独的档案。”

“把所有与‘城郊土地交易’有关的线索,都汇总到一张图上。”

在这套现代档案管理方法的梳理下,一张京城官场盘根错节的“腐败关系网”图谱,正在他面前缓缓成型。

就在此时,徐恪的动作猛然一顿。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份由礼部侍郎亲笔填写的申报表上。

为了换取“最大折扣”,这位侍郎几乎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写了上去。

其中一条不起眼的记录,让徐恪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录上写着:三年前,这位侍郎曾帮助丞相王德庸,将一笔高达十万两的巨款,通过江南数个钱庄的复杂流转,最终汇入了一个名为“北风号”的北疆商号户头。

侍郎并不知道这笔钱的用途,只以为是丞相的私人投资。

徐恪将这条线索,与之前从德盛粮行缴获的情报一对照,一个可怕的猜测浮出水面――那家“北风号”,正是燕王用以接收各方资金的白手套之一!

王德庸与燕王之间的勾结,终于露出了一条可以被抓住的、实质性的尾巴!

……

相府,密室。

王德庸正在焚烧一封信,心腹幕僚匆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相爷,礼部侍郎……他也去了整肃司。咱们的人脉网络,正在从末端开始崩塌!”

王德庸将信纸的最后一角捻入火盆,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笑。

“崩塌?不,这是蜕皮。一些枝叶被修剪掉,主干才能更茁壮。”他缓缓站起,看着窗外整肃司方向彻夜不熄的灯火,冷声道:“让他收,让他查。钱收得越多,他就越像一把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刀;查得越深,他就离那张龙椅越近,也就离死越近。”

“他以为自己在收割财富,实际上,他在为自己收割仇恨。”

“我们只需……静待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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