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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面包房的故事(1)


我们面包房五个人,班长刘小义,江苏常洲兵;另一个和我一样,随军家属,东北人,场站于副站长老伴,张嫂;另两个是刚入伍的兵,一个程华,安徽蚌埠的,部队高干子弟,爸爸是一个军的后勤部长;一个马小波,唐山人,孤儿,父母和弟弟在唐山地震中死啦。

我呢,辛炜,听起来男人名子似的,在家时,姐妹们都说这炜字不适合女人叫,不如兰呀霞呀英呀芬呀芳呀妮呀芹呀娥呀的字顺耳。

名字是祖父起的,民国二十一年,他在保定一所师范当过教师,他说这‘炜’字代表光明,我喜欢。

我是去年春天随军来的部队。

每天早五点,刘班长带着两个兵早早到面包房去合面,照顾我和张嫂不用起早,八点按时上班打扫卫生就行。

十点左右,面在几个大瓷盆中发好后,把发面放到大面案上,我们便开始揉面包。

马小波飞刀切面块并过秤,然后扔到我们面前,我们四人各居面案一角,双手娴熟地揉面团,并把揉好的面团摆放进烤盘里,然后将烤盘放进温室的架子上。

等面团发满烤盘后再在上面刷层蛋液,推进远红外线烤箱里,二十分钟便能烤出喷香的面包来。

面包烤完后,我负责点数装箱并记帐,然后出售。

下午临下班前,刘班长用啤酒花熬水烫面,做明天的发面引子。这样,我们一天的活就干完了。

有时我们也烤糕点;八月十五仲秋节做月饼,正月十五做元宵。

最忙的时候是元旦和春节,要提前半个月烤面包和糕点,不然就完不成任务。

这时候人手不够,就找些没活干的随军家属或临时来队家属们帮忙。

我说这话时已经到了秋天,我们食品厂院子里的杨柳树、法国梧桐开始落叶、凋零。

若是在我们柿子沟,就不同啦,这时节正是最美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树木五彩缤纷,远远望去象红黄相间的一片片火焰似的。

结满柿子的柿树金灿灿地点缀其间,远远能闻到柿子熟透的醇香。我很想家乡的柿子啦。

这天下班回家,我对龙儿他爸说:“老张,我想柿子吃啦。”

“赶明我到县城给你买几斤来。”

“我想吃咱家的柿子,这里的柿子哪能赶上咱柿子沟的柿子好吃。”我说。

喔,忘了介绍,龙儿他爸就是我丈夫张德军,原先是飞行员,后来身体不行被淘汰了,在农场当了几年副场长。

成立食品厂后,一纸调令又把他调到这里当厂长,由副连职提为正连职。

他当飞行员时,按规定我和他一结婚就能从农村随军出来,可是,我是民办教师,舍不得离开山沟里那些孩子们,便没随军。

至到老张调到这里当了厂长后,在他一个劲劝说下我才随了军,分了一套两居室楼房,还成了大集体工人。

家乡姐妹们眼热的不行,来信说我有福气,既是军官太太又是大工人,我心里美滋滋,热乎乎的。

这天,我收到一封家信,信封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忙打开信:

辛老师您好:

春兰老师走了,学校停了课。学校停课后,爹让我跟他学木匠。既然上不了学,只能这样啦,代我向叔和小龙问好。

学生:岩柱

收到岩柱信的这一天,我打不起精神来,下班后懒得做饭,躺在床上感到空空落落的。

老张下班回来以为我病了,把那大手搁我额头上试了试,并要给我量体温,我说没病,嗔怪地剜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了一边。

他看了眼桌上的信,没说什么。

抽了会闷烟,下厨房做饭去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作为妻子,结婚这些年我欠他太多,要不是为了补偿欠他的感情债,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我也不会随军来部队的。

我和老张青梅竹马,高中毕业那年,我考师范落了榜,他却验上了飞行员。

同学们炸开了锅,说他不会再和我好啦。

我伤心地躲没人处哭,并跑到了姥姥家。

谁知他竟翻山越岭找了去:“你怎么躲我?”

“你就是大飞行员啦,我怕……”

“我又不吃你,你怕啥?明天去送我吧,我们从县城坐火车走。”他的目光真诚、恳切。

我望着他无言以对,他上前握住我的手,握得生痛,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天,我没去送他。

可他到航校后,马上就给我来了信,信上发誓一辈子对我好,我不信,赌气不回信。

这时候我在村上当了民办教师。

可是,他还是一封封地给我来信,每次放假回家,他都到家里找我,我不理他,可心里总放不下他。

这也许就是小说、电影里面说的那种‘爱情’吧。

反正这种滋味既甜蜜又痛苦,好折磨人呀。

他从航校毕业分到了作战部队某航空师后,几个首长的女儿都看上了他,他一点不动心。

我们的感情经过这么些年的考验终于瓜熟蒂落。

“妈妈,饭做好啦,爸爸让我请你去吃饭。”我那宝贝儿子,四岁的小龙趴在我耳边悄声说,打断了我美好回忆。

“你爷儿俩先吃吧,妈不饿。”

“我爸说,你不吃,我们爷儿俩也不吃。”儿子大人似地说。

我被逗乐了,坐起来。

老张腰系围裙冲我笑笑:“入席吧。”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坐到饭桌前。

老张做了几样我爱吃的菜:肉片炒黄瓜,酸辣土豆丝,还做了个鸡蛋汤。

可我没胃口,只吃了半碗米饭就搁了筷子。

饭后我又躺到床上,老张收拾完打开电视,我说烦,他笑笑又把电视关上了,然后点上烟看起了书。

他这人就这样,当你生气或不高兴的时,他一句温情的话没有,只会傻笑,抽烟,看书。

我真恨他。

直到晚上躺到床上他才说:“想那些学生了吧?”

我转过身不去理他。

“你和龙儿回去看看吧,”他仍在说:“小龙他姥姥身体不好,厂里忙我抽不出时间来回去,你就替我回去看看吧,我准你半个月假。”

“面包房这么忙我怎么好请假?老张,你说怪不怪,接到岩柱的信,我心里好难受。”

“你对他们有感情。”

“按说,我离开柿子沟一年多了该淡忘啦。”

“睡觉吧。”

“你先睡吧。”

老张响起了鼾声,他太疲劳了,白天,他一个作坊一个作坊转悠,了解生产情况,解决各种问题,晚上回到家里还要考虑厂里的生产和发展。

最近,他带着个兵到外省考察了一下,为供应部队肉食鸡,他准备办个养鸡厂。

工厂后院闲置着几十亩地可利用,部队还有几十名没活干的家属需要安置,部队农场有充足的饲料供应。

这些有利条件增强了他办鸡厂的信心。

他概算了一下,投资十几万元建鸡厂,当年就可以见成效,两年便可以收回全部投资。

他已经给场站党委打了建鸡厂的报告。

我的家乡在太行山的一条山沟里,我们村叫柿子沟,因为两边的山上长满了柿子树,每到秋天,那些火树焰枝般的柿子象红的海,烈的焰。

可是这么美的山村却没有一所学校。

农民的娃,只能翻山越岭到外乡去求学。

有一年,一个小学生在放学路上被狼叼走啦。

有些家长干脆不敢让孩子出外去求学。

高中毕业回乡的我,看到这种现状后思绪万千,在得到支书张老伯的支持后,我把那间闲置的山神庙收拾出来,让队里木匠、瓦工,修了门窗,屋顶,打了简易课桌,去县城买了教材。

于是,在一阵鞭炮声中,柿子沟有史以来第一所学校诞生了。

我失落的教师梦终于在家乡的土地上圆了。

从此,我成了这个一至五年级‘复试班’几十名学生,唯一的老师。

这些学生挤在一起,前后两块黑板,往往是刚给一、二、三年级的学生提写完生字;又给四、五年级的学生讲课文,忙得不可开交。

可我心里那份充实是用语言难以表达的。

我担任老师的这些年,每年初中的升学率都比别的村高。

我还年年被公社评为优秀民办教师。

结婚后,老张希望我也像别人妻子那样随军到部队,可我离不开柿子沟这些学生。

结婚五年,我和老张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

直到去年春天我才离开柿子沟随军来到了部队。自打老张从农场调到这里当了厂长后,他就一个劲去信让我随军,支书张老伯也动员我去,并说春兰愿意接我的班。

我了解春兰,他是张老伯的女儿,和我当年一样,高中毕业没考上师范。

她是那种充满活力,爱动爱笑,朴实纯洁的姑娘,她像我当年一样,对教师职业充满神圣的热爱。

我找她谈了一次,从她那激动的话语和自信的眼神里,我打消了一切顾虑,终于下了随军到部队的决心。

那一夜,我哭湿了枕头。

可是没想到,才一年多时间,春兰就打了退堂鼓,这下可坑了那些渴望知识的孩子们啦。

我的心像针扎样的痛。

我翻身叹了口气,没有任何睡意。

老张仍那么香甜地睡。

我脑海中浮现着山村的人和事,特别是那些学生们。

我觉得岩柱不能跟他爹去学木匠,才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求知的年龄,而且岩柱是渴望上学的。

我脑海里还清晰地记着那天,我到教室向学生们告别,学生们簇拥着我送了一程又一程,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撵回去。

到了县城汽车站,我发现岩柱站在那里,他跑到我跟前说:“老师,我怕你不让我来送你,就一早来这里等着送你。”

望着这个脸上蒙着黑垢,裤子上有补丁的十几岁的孩子,我的眼泪涮涮地淌了下来。

“老师,你别哭,你走了以后,我们一定好好跟春兰老师学习。”

听着这孩子虽稚气却大人似的话语,我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下来。

在开往部队的火车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岩柱命苦,三岁死了娘,七岁那年爹又给他找了后娘,第二年又给他添了个弟弟。

有弟弟后,岩柱就不上学啦。

我去找岩柱他爹,那个老实巴脚的汉子无言地看着我,叹了口气:“怪这孩子命苦,早早死了娘。自打有了他弟,他见他娘又看孩子又忙家务,就对我说,爹,我不上学啦,在家看弟弟。我觉得不上学也中,帮他妈看看弟弟,我在外面做活挣钱,等他长大了我教他学木匠手艺,也算我对得起他死去的娘啦。”

“这不行,孩子不能没文化。”我坚定地说。

我去找他后娘,他后娘和我姥娘一个村,刚死了男人,嫁了岩柱他爹。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说:“有了他弟弟他就不上学啦,我曾劝他去上学,他说,娘,上学念书没啥用,我爹不识字不一样挣钱。他既然不想上啦,我也没勉强他。”他后娘说完又忙着喂猪去啦。

我问岩柱为什么不上学啦?他瞪眼看着我不语。床上的弟弟醒了,他赶紧跪到床前去哄弟弟,然后抱起弟弟来把尿,把完尿,又抱弟弟在屋里来回走。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哭了。

回到家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小的年纪失学太不应该啦。

第二天我又到岩柱家让他回学校,可他仍是摇头,弟弟睡在床上,他蹲在地上洗尿布。

他爹又出门做活去啦,后娘在院子里忙活那些鸡鸭猪狗。

临走,我让他后娘再劝劝他还是让他回学校上学。

他后娘点点头把我送出了大门。

过了几天,他后娘把他送回了学校。

有了龙儿后,我又带孩子又教书挺难的。

山里做饭用烧柴,岩柱利用放假时间带领学生上山给我砍了一院子的柴,够我们娘儿俩烧几年的。他们还帮我到河里去挑水,我家水缸总是满的。

去年岩柱在汽车站送我的时候说:“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也当老师……”

可是,现在……这一夜,我失眠啦。

第二天我给岩柱写了封回信,劝他还是上学,不要去学木匠。另外我也给支书张老伯写了信,表示了我对春兰离校的关注和担忧。为了村里的孩子们,希望张老伯能尽快再找个老师来。

两封信发出后,我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可是山村那群孩子们的影子总是在我眼前晃动。

我开始盼信,告诉老张一有我的信赶紧拿给我。老张笑笑说:“春节回家一趟吧。”,我当然高兴,我很想吃家乡的柿子啦。

程华内向,平时很少说话,只顾埋头干活。他喜欢学习,每天干活的空闲时间总要捧本书看。

刘班长说:“他一回宿舍就趴到桌子上写东西,常常通宵达旦,夜猫子似的。有一次我问他写什么?他红了脸说写中学生活的长篇小说,他说心里有话要说,不吐不快。”

我也是个文学爱好者,这一点连老张都不知道。我曾在县里的小报上发表过一篇描写柿子沟美景的散文。从那以后,由于教学和家务缠身再没拿起笔来。

终于收到了岩柱的回信。他已经开始跟他爹学木匠去啦。张老伯也来了信,说正在务色老师,找了几个高中毕业生,他们都不愿教书,说宁愿下田种地也不愿当‘孩子王’。

看了信,我心里不好受,我连夜给张老伯回信,我代表全村孩子们恳请他尽快找到老师,使学生们重新开课。晚上躺在床上我叹气,老张问我怎么啦?我便把张老伯来信的事告诉了他。

他望着我的脸沉吟了一下说:“如果你不随军,也到不了这一步,山区孩子的教育确实成问题。”

“要是我不走,说什么孩子们也不会停课。”

“春节回去,你就可以看到他们啦。”老张安慰我。

“可眼前他们上不了学怎么办?”我不安地说。

“你是不是想再回去?”老张用试探的口气问。

我不置可否的望着他,然后缓缓地说:“这不可能,我总不能离开你和这个家吧。再说,我已经随军啦。睡觉吧。”我拉灭了灯。

老张很快响起鼾声,我睁眼望着黝黑的天花板……

第二天我起晚了,老张把小龙送到托儿所回来说:“快起来吧,我先走啦。”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差半小时到上班时间。老张每天都是提前半小时到厂里去。平时我都是在六点起床做好早饭,他爷儿俩吃完走了,我草草吃几口收拾好碗筷上班。

我赶紧起床,然后洗漱了一下上班。

发好面,我请了会儿假回家给老张下了碗面条打了两个荷包蛋,用饭盒送到他办公室。

他这人可气人啦,一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不是在农场起早贪黑地干,饥一顿饱一顿也不会得胃病。自从我随军后按时让他吃饭,胃病就好多了,老张逢人就讲,吃了多少药没管用,老婆一随军胃病就好啦。

有人就开玩笑,说他是想老婆想的胃痛。他不在乎:“就是嘛,老婆是灵丹妙药。”这该死的完艺儿,亏他说得出来。

烤面包的时候,马小波翻过院墙从玉米地里掰了些玉米用锅在电炉子上煮。

刘班长从宿舍吃胃药回来掀开锅看了看,皱起眉头问:“谁搞来的?”

“是我。”马小波说。

刘班长瞪他一眼:“干活不行,搞歪门邪道比谁都强。出了事你负责。”说完气乎乎走了。

马小波满不在乎透过窗户玻璃看了他背影一眼:“又告我状去了。”

煮好玉米我们每人拿了一个吃。我说:“小波,农民种地不易,以后别这样啦。”

“让他们抓住伤了军民和气。”张嫂也说。

程华啃着玉米看书没说话。

烤完面包,刘班长回来了,还是一脸不高兴。

我说:“锅里给你留着玉米,我们走啦。”

“走吧。”他看了眼一箱箱烤好的面包毫无表情地说。

他这人就这样,生了气,一天脸上都阴沉着,高了兴,又哼又唱。

他是预备党员,又是面包房负责人,怕出了事挨批评影响转正。

吃晚饭的时候,老张问我是不是马小波搞了些玉米吃?我说:“是。”

老张说:“人家小刘怕事,你们说着点马小波,抽空我也找他谈谈。”

“这个兵孩子气重,心眼直,吃个玉米也不算犯什么大错误。以后让他注意就行啦。吃玉米的时候我想起了家乡的玉米,比这里的玉米强多啦。每年这个时候,我都煮一大锅拿给学生们吃。”

于是我又围绕玉米讲了通家乡的事,特别讲了那些学生。

老张呢,谈了厂里的事,他希望尽快把养鸡厂办起来。

我说:“咱们山沟要是能办个养鸡厂那才致富呢。”

他说赶明转业回家办养鸡厂。

我说:“在部队好好干吧,地方人情复杂不好办事,不如部队好混。”

他说:“部队又不能养老,早晚要向后转,不如早走,趁年轻到地方有人要,不然等老了回去谁稀罕老头子?”

我点头赞同他观点,但告诫他,不能打转业报考告产生向后转的念头。

过了会刘班长来家玩给小龙买了包饼干。他是来问转志愿兵和党员转正的事。

老张告诉他,转志愿兵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党员转正的事也没多大问题。坐了会,他满意地走啦。

十二月份刘班长的志愿兵批了下来。他高兴地合不拢嘴,边走边哼叽:“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马小波嚷着让他请客,他买了烟和糖全厂各作坊分。

又过了几天支部大会通过了他预备党员转正的决议,随后场站党委又批准他转为中共正式党员,厂党支部为他举行了正式党员宣誓仪式。

双喜临门后,他又休假回家完婚。

面包房的工作临时由我负责。老张让我干好别给他脸上抹黑,我能吗?在我的带领下,面包房几个人齐心协力,完成了元旦各单位订购的面包、糕点数量。

元旦放假三天,我在床上躺了两天,累得我浑身象散了架。

老张元旦放假没休息,和两个兵对各作坊的生产设备进行了检修保养。

刘班长完婚归队把新婚妻子带了来,住在临时来队家属招待所。

张嫂拉着我去看新娘子。马小波也跟了去。新娘子胖胖的,大眼睛双眼皮,梳了两条短辩,身体很结实。

刘班长把我们介绍给他妻子。新娘子忙给我们送烟拿糖,张嫂叼着烟望着一对新人笑了,说小刘有福,娶了这么个俊媳妇。

马小波非让嫂子给点烟,嫂子便红了脸给他点,可怎么也点不着。我见小波鼓着腮帮子吹气,那烟咋着?我便掩嘴笑。

张嫂也眉开眼笑看他俩,结果新娘子划了半盒火柴也没点着烟。新娘子的脸越羞越红,笑低了头。

刘班长笑着抢过火柴划着要点马小波的胡子,马小波躲笑着抗议:“我让嫂子点烟,你点不算。”

新娘子从刘班长手中要过火柴又点,这次马小波让她把烟点着啦,他笑出了泪。

玩了一会,我们走啦。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我和老张商量应该请刘班长和新娘子今晚来家吃顿饭,把小程小马也叫来。

老张非常赞成,让我去操办。下午我请了假,准备了一桌酒菜把刘班长两口子和小程小马都叫到家里。

刘班长给小龙买了把玩具手枪和一身小衣服。

酒足饭饱后,小程和小马先走了。刘班长呆了会要走,我从箱子里拿出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套和一对绣着大红双喜字的枕巾送给他俩算是贺礼。

第二天晚上,张嫂也请了刘班长两口子和小程小马,还把我们一家三口也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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