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刷十个火箭，送你上西天
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上，三份新鲜的脑组织样本并排躺在托盘里，就像三块灰白色的豆腐。
我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取了其中一小块，放在显微镜下。
透过目镜，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蜷缩成胎儿形状的寄生虫，它的“脐带”竟然直接与人类的垂体相连，全身透明，只有体表浮现着一层细密的金色纹路。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变异胎鬼，以人类的“喜乐之念”为食。
这玩意儿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我迅速调出许沉舟的旧案卷宗，那份封存三年的录音波形图被我直接投射在墙上。
我将从寄生虫身上采集到的微弱生物电信号转化成波形，与旧案的记录进行对比。
频率，完全吻合。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的波形图上，叠加了一层密密麻麻、如同雪花点般的噪点。
我知道，那是来自百万级直播弹幕的情绪共振。
原来不是升级，是量产。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从墙角拖出一台报废的心电图仪。
三下五除二拆下主板，用焊枪连接一台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再绕上几圈细密的铜线圈，最后将一张画满符文的朱砂贴片粘在手机背面。
一个简陋但高效的“情念接收器”，大功告成。
屏幕微光一闪，我戴上耳机，将接收器接入了那个当下最火的直播平台。
刹那间，无数实时滚动的弹幕在我的仪器上不再是文字，而是化作一股股扭曲的黑气，像蛇一样缠绕在屏幕上，发出无声的嘶嚎。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我准时进入了“月下狐仙”的直播间。
我新注册的小号叫“默爷不默”，头像用的是自己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作照，ID简介更是嚣张得很：“本市最胆小法医，专治各种不死生物。”
我一边把情念接收器和耳机连接起来，监听着那些被污染的情绪能量，一边面无表情地往购物车里塞满了“宇宙飞船”“帝王降临”这类平台最顶级的虚拟礼物。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骚动，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默爷来了！”
“前排围观土豪！默爷保佑我脱单！”
屏幕里，那个叫柳娇儿的女主播轻笑出声，声音甜得发腻：“欢迎新朋友~今晚的仪式，可比往常热闹哦。”
我注意到，她左边耳垂上挂着的那个所谓“耳坠”，其实是一条微微蠕动的活蛆。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个解剖室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三度。
午夜十二点整，直播画面猛地切换到一间幽暗的密室。
七个古朴的陶罐在镜头前依次亮起阴森的幽光，罐口探出一个个模糊的小脑袋，全都睁着漆黑的眼睛，齐齐望向屏幕，仿佛在与每一个观众对视。
柳娇儿举起一枚铜铃，轻轻摇晃，口中哼起一段没有任何歌词的诡异小调。
瞬间，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像是被泼了血，彻底染成一片猩红。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姐姐我爱你”之类的字眼疯狂滚动，汇聚成一股磅礴的狂喜洪流。
我耳机里猛然炸开一阵刺耳的尖啸，情念接收器的指针瞬间爆表，疯狂摆动！
来了！
我迅速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常年浸泡在糯米里的桃木梳，指尖蘸取雄黄酒，对着手机屏幕，以血为引，一气呵成画下一道“破煞符”。
“静魄·封！”我低声念出敕令。
符文亮起的刹那，直播间里血红色的弹幕海洋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忽然集体卡顿了一秒。
随即，所有文字，无论之前是什么内容，都自动替换成了两个硕大的字——
退散！
直播平台的运营后台瞬间警报狂响，所有人都以为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黑客攻击。
密室中，柳娇儿的笑容微微一滞，她左耳那条活蛆猛地抽搐起来，一滴腥臭的黑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观众列表里那个叫“默爷不默”的ID。
“这位哥哥……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面无表情地连刷了十个“宇宙飞船”，总价值超过两万块的礼物特效瞬间霸占了整个屏幕，让刚刚恢复正常的弹幕再度沸腾。
然而，在打赏的确认页面，我却输入了一行备注：
“师兄送你点科研材料，记得查收。”
第二天清晨，一个加急冷链快递被送到了柳娇儿的公寓。
她疑惑地打开，盒子里赫然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玻璃瓶，瓶中浸泡着的，正是一个蜷缩的胎儿状寄生虫。
瓶身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是我龙飞凤舞的字迹：“对照组A，来源：市局停尸间。”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柳娇儿失手摔碎了盒子。
在浑浊的液体中，那只胎鬼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凌晨两点，我刚结束手头的清理工作，准备下线。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条加密私信跳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师兄。”
署名只有一个字：九。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从手机的加密相册里翻出一张三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瘦得像竹竿的流浪少年正蹲在殡仪馆的后墙，啃着一个冷馒头，那时的他，就叫阿九。
消息的末尾，还附了一张画质模糊的照片。
那似乎是一座废弃疗养院的地下室，斑驳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阴契书》残文。
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口诡异的倒悬铜棺，棺盖的缝隙里，正不断渗出粘稠的黑液。
更让我浑身发冷的是，在那口铜棺的棺身上，赫然烙着一个与我胸口胎记一模一样的铃铛印记！
我缓缓走到窗边，盯着窗外渐渐散去的乌云，低声自语：“拿我的血脉当钥匙？行啊，那我亲自来给你们锁门。”
夜风吹过，窗玻璃上反射出我身后的景象。
其中一个停尸柜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
这一仗，注定是场烧钱的买卖。
而我，林默，最擅长的就是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所以，在去撬开那口倒悬铜棺之前，我得先去干一件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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