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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集:巧云母凭子贵矜


绮罗阁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潘金莲背靠着门板,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手心里全是冷汗,沾湿了腰间白玉佩的绶带,那枚小巧的桃花玉佩贴着掌心,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的惊悸——孙雪娥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石锁被砸中的巨响、“山上姐妹”“乱葬岗”的低语,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打转,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浑身发冷。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门板,额头抵着膝盖。肩头被孙雪娥拍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麻,那股暗劲像是没散,顺着骨头缝往骨子里钻,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她想起方才在练武场的场景,孙雪娥那挺拔的背影、锐利的眼神,还有那杆轻松抡起的长枪,只觉得喉咙发紧——这府里竟藏着这样的狠角色,比市井里的地痞更可怕,地痞要钱,孙雪娥要命。

“姨娘,您怎么了?”春桃听到动静,从里间跑出来,见潘金莲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赶紧上前搀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潘金莲摇了摇头,被春桃扶着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不用……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不想让丫鬟知道自己被孙雪娥威胁,免得传出去,又成了别人的笑柄。

春桃扶着她走到软榻边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姨娘喝点水缓一缓,刚才夏荷去大厨房领晚膳,说今日有您爱吃的冰糖炖雪梨,应该快回来了。”

潘金莲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稍微觉得暖和了些。她小口喝着水,目光落在窗外——夕阳已经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院中的海棠花被染成了金红色,落在地上的花瓣像撒了一层碎金。可这好看的景致,在她眼里却没了半分滋味,只觉得那夕阳像血,花瓣像碎骨,处处透着不祥。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孩童清脆却带着骄纵的嬉笑声,还有女子温软的呵斥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弘哥儿,慢些跑!地上有石子,仔细摔着了!哎呦我的小祖宗,这可不是咱们的‘凝香院’,可不能这么横冲直撞的,仔细惊扰了七姨娘!”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刻意的亲昵,潘金莲的心猛地一沉——是潘巧云!她怎么来了?还带着她的宝贝儿子西门弘。

不等她起身,帘子就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猛地掀开,“哗啦”一声,一股带着奶香的风灌了进来。一个穿着大红锦缎袄子的小男孩冲了进来,袄子上绣着金线的“福”字,领口和袖口滚着白狐毛,看着就暖和;他头上戴着一顶虎头帽,虎头的眼睛是用黑宝石做的,嘴巴里叼着一颗珍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脸圆圆的,皮肤白得像瓷娃娃,嘴唇红嘟嘟的,手里还攥着一个拨浪鼓,摇得“咚咚”响。

这就是西门庆唯一的儿子,西门弘,府里人都叫他“官哥儿”,被潘巧云宠得无法无天。

西门弘冲进屋,也不看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像个小炮仗似的,一会儿跑到多宝阁前,踮着脚看上面的摆件,一会儿又跑到梳妆台前,伸手去摸铜镜,嘴里还嚷嚷着:“娘,娘,这里有好多好看的东西!比咱们院里的还好看!”

紧接着,潘巧云带着两个奶娘、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袄裙,袄子上绣着金盏菊纹样,金线绣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光,格外喜庆;裙子是墨绿色的杭绸,裙摆垂到脚面,走动时带着轻微的响声;她的头发梳成了随云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珠子是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叮咚”的轻响;她的脸上薄施脂粉,眉毛画得细细的,嘴唇涂着正红色的胭脂,笑容满面,一看就是心情极好。

“哎呦,七妹妹,真是对不住,”潘巧云一进来,目光就快速在潘金莲脸上扫过,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凌乱的发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很快掩去,换上亲和的笑容,“这孩子,从下午就吵着要来看新姨娘,我拦了好几次都没拦住,实在没办法,只能带他过来了,没扰了妹妹的清静吧?”

她嘴上说着“对不住”,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反而带着一股“我儿子想来,你该荣幸”的傲慢。

潘金莲强压下心头的厌烦和残留的惊悸,从软榻上站起来,挤出笑容:“五姐姐说哪里话,弘哥儿这么可爱,能来我这绮罗阁,是我的福气。快请坐,春桃,给五姐姐和哥儿倒茶。”

“哎,好嘞。”春桃赶紧应着,转身去倒茶。

潘巧云顺势在软榻旁边的玫瑰椅上坐下,这是屋里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还能晒到夕阳。她把西门弘拉到身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目光慈爱地看着儿子,语气里满是炫耀:“你是不知道,这孩子有多皮!昨日在院里追蝴蝶,差点摔进池塘里,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偏生老爷还惯着他,说男孩子就该活泼些,还说这是有福气的样子。”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跟潘金莲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昨日老爷从外面回来,还特意考校弘哥儿背《三字经》,你猜怎么着?弘哥儿才三岁,竟然能背到‘养不教,父之过’,一字不差!老爷欢喜得不行,当场就把腰间那块和田玉的麒麟佩解下来赏给了他。你说说,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戴得了?也就是老爷疼他,才舍得。”

她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西门弘的脖子,那里果然挂着一块小小的麒麟佩,玉佩是白色的和田玉,雕工精细,麒麟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在夕阳下泛着光。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是西门庆平日里常戴的,如今却赏给了儿子,足见宠爱。

潘金莲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却只能附和着笑:“弘哥儿真是聪明,这么小就能背《三字经》,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可不是嘛!”潘巧云笑得眼睛都眯了,更加得意,“老爷也说,弘哥儿是咱们西门家的希望,将来要让他读书考功名,光宗耀祖呢。”

西门弘坐在潘巧云腿上,根本坐不住,扭了扭身子,又滑下来,跑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放着一盒珍珠粉,是西门庆昨日赏的,盒子是螺钿的,上面镶着细碎的珍珠,看着格外精致。西门弘踮着脚,伸手就要去抓那盒珍珠粉。

“哎!弘哥儿,别碰!”潘金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盒珍珠粉是上好的南海珍珠磨的,一盒要五十两银子,她一次都没舍得用。

站在旁边的奶娘赶紧上前,想拦住西门弘,却被潘巧云笑着摆手制止了:“哎呀,没事,小孩子家好奇嘛,让他摸摸又何妨?七妹妹又不是外人,还能跟个孩子计较不成?”她嘴上说着大度,眼神却带着挑衅,显然是故意纵容儿子。

西门弘得了母亲的默许,更加大胆,一把抓住珍珠粉盒子,用胖乎乎的手指抠着盒盖,胡乱一拧,“啪”的一声,盒盖掉在地上,里面的珍珠粉撒了一些出来,落在梳妆台上,像一层薄薄的白雪。

“弘哥儿!”潘金莲的声音有些发紧,她快步走过去,想把盒子拿过来,却被西门弘躲开了。西门弘抱着盒子,跑到潘巧云面前,献宝似的举起来:“娘,你看,这个粉粉好好看!”

潘巧云接过盒子,用手指沾了一点珍珠粉,放在鼻尖闻了闻,笑着说:“嗯,是好东西,比我那盒香粉还细腻。不过啊,这是七姨娘的东西,弘哥儿可不能拿走,知道吗?”她嘴上教育着儿子,却没有把盒子还给潘金莲,反而放在了自己身边的小几上。

潘金莲看着撒在梳妆台上的珍珠粉,心里疼得慌,却又不能发作——她总不能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更不能跟潘巧云翻脸,否则只会落下“小气”“容不下孩子”的名声。

春桃端着茶过来,见梳妆台上撒了珍珠粉,也不敢多问,把茶杯递给潘巧云和奶娘,又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梳妆台。

西门弘又盯上了妆奁里的一支赤金点翠蜻蜓簪。那簪子是西门庆赏的,簪头是一只蜻蜓,翅膀用点翠工艺做的,颜色翠绿,眼睛是用黑宝石镶嵌的,看着格外精致。西门弘伸手就要去拿,春桃赶紧拦住:“哥儿,这个不能碰,尖得很,会扎到手的。”

“我就要!我就要!”西门弘开始撒泼,坐在地上,蹬着腿哭闹起来,“娘,我要那个蜻蜓!我要!”

潘巧云连忙把他抱起来,哄着:“好好好,娘给你要,给你要。”她抬头看向潘金莲,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七妹妹,你看这孩子,就是这么任性。这支簪子看着确实好看,弘哥儿既然喜欢,不如就赏给她吧?小孩子家,也就是图个新鲜,玩两天就忘了。”

潘金莲心里咯噔一下——这支簪子是她目前最贵重的首饰,她怎么舍得给?可潘巧云都这么说了,她若是拒绝,就显得太小气;若是答应,又实在心疼。她正左右为难,奶娘却机灵,赶紧打圆场:“姨娘,哥儿还小,这支簪子太尖了,万一扎到哥儿就不好了。奴婢记得凝香院有支银质的小蝴蝶簪,比这个更适合哥儿,奴婢这就回去取来给哥儿玩,好不好?”

潘巧云见潘金莲没立刻答应,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顺着奶娘的话说道:“也好,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弘哥儿,咱们不要这个,娘让奶娘给你拿更好看的蝴蝶簪,好不好?”

西门弘还在抽噎,却也点了点头,不再哭闹。

潘巧云抱着儿子,重新坐回玫瑰椅上,语气突然变得“推心置腹”:“妹妹,不是姐姐多嘴,我也是过来人,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咱们女人家,在这深宅大院里,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个安稳,图个依靠吗?”

她轻轻抚摸着西门弘的头发,继续说道:“容颜是最靠不住的,今日你年轻貌美,老爷宠你;明日来了更年轻、更漂亮的,老爷的心思说不定就变了。恩宠这东西,就像天上的云,说散就散。唯有这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是实实在在的,才是一辈子的依靠。”

她的目光落在潘金莲的小腹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妹妹如今正得宠,趁着年轻,可得抓紧机会,早日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只要有了孩子,尤其是有了儿子,你在这府里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谁也不敢轻易欺负你。你看我,虽说嘴笨,不如妹妹会讨老爷欢心,可我有弘哥儿,老爷看在弘哥儿的面子上,也会多疼我几分;府里的下人,看在弘哥儿的面子上,也不敢对我不敬。”

这番话,看似是好心提醒,实则是赤裸裸的炫耀和敲打——她有儿子,这是她最大的资本,潘金莲就算再得宠,没有子嗣,也永远比她矮一头。

潘金莲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却只能点头:“姐姐说得是,妹妹记下了。”

就在这时,西门弘又盯上了多宝阁上的一尊玉雕小马。那玉马是和田白玉做的,只有巴掌大小,雕工精细,马的鬃毛、尾巴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是潘金莲最喜欢的摆件,每日都会拿下来擦拭。西门弘挣脱潘巧云的手,跑到多宝阁前,踮着脚,伸手就要去够玉马。

“弘哥儿,那个不能碰!”潘金莲赶紧上前,想拦住他,可还是晚了一步。西门弘已经够到了玉马,一把抓在手里,兴奋地举起来:“娘,你看,小马!”

潘巧云笑着说:“哎呦,这小马真好看,弘哥儿真有眼光。七妹妹,你这摆件可真多,都是老爷赏的吧?老爷对你可真好。”她嘴上夸赞,却没让儿子把玉马放回去。

西门弘拿着玉马,在手里摆弄了两下,觉得没意思了,随手就往地上一扔!

“啪嗒!”

一声脆响,玉马掉在青石板地上,马腿顿时摔断了一截,白色的玉屑溅了出来,落在地上,像碎了的月光。

潘金莲的心猛地一抽,疼得她脸色更白了。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玉马——断口处很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渗出一粒细小的血珠。她看着断了腿的玉马,心里又气又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哎呀!”潘巧云这才假意惊叫一声,轻轻拍了一下西门弘的手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姨娘心爱的玉马都摔坏了!快给姨娘道歉!”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一丝纵容。西门弘被她拍了一下,不仅不道歉,反而嘴一撇,又要哭闹起来:“娘,我不是故意的!是小马不好玩!”

潘巧云赶紧把他搂进怀里,哄着:“好好好,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哭不哭,弘哥儿乖。”她抬头看向潘金莲,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语气却轻描淡写:“妹妹,真是对不住,这孩子就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回头我让人去古玩店给你买一尊更好的,比这个还大,还精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是啊,七姨娘,”奶娘也跟着附和,“哥儿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哥儿计较。”

潘金莲握着断了腿的玉马,指尖的血珠滴在玉马身上,染红了白色的玉,像一朵小小的血花。她看着潘巧云和西门弘,心里的郁气堵得她胸口发疼——她不仅损失了心爱的摆件,受了气,还得反过来安慰对方,说自己不介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姐说哪里话,不过是个摆件罢了,摔坏了就摔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弘哥儿没事就好,千万别吓着他。”

潘巧云见潘金莲这么“识趣”,笑得更开心了。她又坐了片刻,抱着西门弘,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炫耀了半天儿子的聪明伶俐,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弘哥儿该吃晚饭了,我们就不打扰妹妹了。对了,妹妹,那玉马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明日就让人去买新的给你送来。还有子嗣的事,你真的要多上心,这府里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年轻貌美的姑娘,唯有儿子,才是硬道理。”

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抱着西门弘,带着奶娘和丫鬟,施施然地离开了绮罗阁。

帘子关上的瞬间,潘金莲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尊断了腿的玉马。春桃赶紧上前,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指尖的伤口:“姨娘,您别生气,这潘姨娘也太过分了,明知道哥儿调皮,还纵容他,故意摔坏您的东西。”

“别说了。”潘金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看着地上的玉屑,心里一片冰凉。潘巧云今日来,根本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炫耀她的儿子,敲打她没有子嗣的软肋,甚至故意让儿子摔坏她的东西,试探她的底线。

她知道,潘巧云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她有儿子——西门庆唯一的儿子。在这府里,母凭子贵,潘巧云有了西门弘,就有了恃无恐,就算她再得宠,也无法撼动潘巧云的地位。

潘金莲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潘巧云离去的方向——夕阳已经落下,天空变成了暗紫色,远处的回廊上挂着的灯笼被点亮了,昏黄的灯光照在青石板上,像一条长长的带子。她握着那尊断了腿的玉马,冰冷的玉贴着掌心,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孩子……西门庆的儿子……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而复杂。潘巧云说得对,在这府里,没有子嗣,就没有真正的依靠,再得宠也只是暂时的。她要想在这府里站稳脚跟,要想不被吴月娘、孟玉楼、孙雪娥、潘巧云这些人欺负,就必须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依靠。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潘金莲鬓边的碎发。她看着手中的断玉,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潘巧云,你以为有了儿子就万事大吉了吗?这府里的事,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本集终)

下集内容提示:【瓶儿媚妒手段毒】

六姨太李瓶儿压轴登场。作为最得宠且嫉妒心最强的姨娘,她无法容忍潘金莲分走西门庆的注意力。她或许不会直接上门挑衅,而是会选择在潘金莲必经之路“偶遇”,或是借某次小型家宴的机会,利用其高超的媚态和心机,在西门庆面前与潘金莲争奇斗艳,暗中较劲,甚至故意设下陷阱,栽赃陷害,扮柔弱博取西门庆怜惜,反咬潘金莲一口。其手段更为阴险毒辣,直指要害,旨在彻底破坏潘金莲在西门庆心中的印象,争回宠爱。潘金莲将面临来自最得宠情敌的正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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