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番外5绘梨衣回忆录

我叫绘梨衣，上杉绘梨衣。

蛇岐八家的“月读命”。

我的言灵是“审判”，哥哥说那是很高危的言灵，如果全力释放，半个小时就能毁掉整个东京。因为我的血统不稳定，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所以长期独居在源氏重工大楼的顶层，很少出门。

那时候的日子，真寂寞啊。

游戏机、漫画、还有每个月定时的打针……这些差不多就是我贫瘠生活的全部了。

哥哥工作很忙，偶尔抽空陪我打游戏，眉宇间也总是带着化不开的疲倦。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很少闹小脾气。

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世界上真的有犬夜叉和戈薇吗？黄金圣斗士真的能打败冥王吗？世界上……真的有奥特曼吗？

我想，我大概就是一只小怪兽吧。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别人的、危险的小怪兽。

总有一天，会被代表正义的奥特曼消灭掉的。

我常常隔着厚厚的玻璃，注视着脚下那座灯火璀璨、却与我隔绝的城市，心里止不住地感到害怕。

如果……如果奥特曼真的要来消灭我，能不能下手轻一点？

我尝试过离家出走。

鼓足了勇气，偷偷溜出房间，走下电梯，穿过大堂。可是，当我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陌生的街道，我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世界，为什么这么大？

那些拥有全世界的自由人们，不会感到害怕和迷茫吗？

拥有全世界，也意味着背负全世界。

我想去秋叶原，看看那些动漫和游戏。可是我不敢张嘴问路。我害怕，万一控制不住言灵，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那样的话，奥特曼一定会马上就来找我的吧？

我不想被奥特曼消灭。我还没去过秋叶原呢。

后来，哥哥找到了我，问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不想回答。

下雨了，雨水冰冰凉凉的，真讨厌啊。绘梨衣讨厌下雨。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在寂静中消磨，在等待中度过，等待着那个注定会到来的奥特曼。

可是，比奥特曼先来的，是希望，是光。

我的“第二人格”。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天具体是什么日子了。打完针，我本该像往常一样昏昏沉沉地睡去，却意外地听到了大脑深处响起的、从未听过的声音。

那个声音自称是我的第二人格。

唔……第二人格？像武藤游戏体内的法老王那样吗？那很好啊。

终于有人，可以陪绘梨衣玩了。

“第二人格”的第一个邀请，就是离家出走，出去玩。

那怎么可以？会给哥哥添麻烦的。

可是“第二人格”说，不必理会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哥哥才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玩，我还想吃五目炒饭，我想去秋叶原。

我想，可是我不敢。

第二人格步步紧逼，语气带着诱惑，好像很希望我亲口说出来。

“……想。”我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明明是我自己心里渴望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却好像是被逼迫的一样。

我小声在心里说她是坏孩子。

可是我知道，其实我才是那个坏孩子，贪心又胆小的坏孩子。

那一次出门，我们玩得很开心。或者说，是我单方面很开心。

就算后来下雨了，我也很开心。绘梨衣也没那么讨厌下雨嘛。

后来哥哥果然找来了。

“坏孩子”却对哥哥撒谎，说什么梦到另一个哥哥了。

真糟糕，说谎是不对的。我没有梦到。

再后来，哥哥对我外出的戒备加强了，很不赞成我再“离家出走”。可是，乌鸦和夜叉都被第二人格轻松解决了。

那股力量我认识，是万花筒写轮眼，我看过《火影忍者》的。

第二人格，厉害。

虽然我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第二人格。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他是，那他就是。

他愿意陪我一辈子，那就一辈子都是我的第二人格。

我的小黄鸭，不再只是“绘梨衣のDUCK”，也可以变成“绘梨衣&绘梨衣のDUCK”。

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分出一半给他。就算是身体的控制权，我也可以交托。

所以，陪我玩，好不好？

我们去了银座，我特意让第二人格穿裙子给我看。不是我不想穿漂亮的裙子，我只是……想让他多陪陪我。

只要我把身体控制的时间更多地交给他，他应该就愿意留下来了吧？我好像……没有什么其他能给他的了。

可他还是走了。说是要休眠一段时间。

骗子。

我都不需要休眠，第二人格为什么要休眠？

临走前，他给我布置了几个任务，我都努力完成了。

利用我吧，请尽可能地利用我吧，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可是，“观看迪迦奥特曼”的任务，我还是害怕。我害怕见到奥特曼，我害怕看到怪兽被消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不会也像那些怪兽一样，独自死去？

我关掉了电视，把自己缩在房间的角落。

第二人格，你在哪？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他回来了，回来得很及时。可是，为什么还是要看奥特曼？

第二人格……是奥特曼吗？如果他知道我是小怪兽，会不会把我消灭掉？

他拉着我看完了《出场了，德班》。我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奥特曼也可以保护怪兽，怪兽也可以保护奥特曼。小怪兽，并不是生来就该被消灭的。

第二人格说，奥特曼是外星人，怪兽也是外星人。既然奥特曼可以成为英雄，那么怪兽也可以。

真的……可以吗？

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被消灭？

心在跳，在生长，我想，那种东西应该名为“野心”。我不再满足小打小闹的“离家出走”，我的野心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索要更多更多。

我在第二人格的精神体上，用手指轻轻写下字迹——“绘梨衣の绘梨衣”。

我要第二人格，永远陪我。

后来，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共享了很多秘密。

来自《钢之炼金术师》的炼金术，拯救了很多和我一样曾经血统不稳定的“小怪兽”。

东京大学门口的拉面很好吃。

我们去了牛郎店，见到了很漂亮的牛郎，第二人格说，那是我另一个哥哥。

我们去了天空树，把橘政宗踹下去。

我们成了大家长。

我们把稚生哥哥变成了“祢豆子”，虽然只是暂时的。

我们还见到了“老爹”，唔，虽然第二人格对他好像有点意见，我们联手演戏把他戏耍了一下。不过没关系，第二人格喜欢就好。

我们促使稚生哥哥和稚女哥哥重归于好。女仆装，可爱，想让第二人格穿给我一个人看。

我得到了好多好多。

我得到了自由，我得到了尊重，我得到了事业。

哪怕拥有全世界等同于背负全世界，我也无所畏惧。有第二人格陪着我，绘梨衣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我们抓到了赫尔佐格，解决海底下的隐患。

最后在红井，赫尔佐格被须佐能乎踩在脚下。

第二人格，好帅。

可是，你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呢？

我们共享秘密、共享身份、共享身体、共享一切……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是我不够聪明吗？可是绘梨衣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是我给得不够多吗？可是……这已经是绘梨衣的全部了。

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不要丢下绘梨衣一个人。

我不允许。

可是……看到雷电落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替他抵挡。

哪怕他想要离开我，我们也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恋人、夫妻、亲人，都比不上我们之间的亲密。

我们，互为半身。

我会保护他，恰如他保护我一样。

后来，我如愿了。

他回来了。

我不想去分辨，他到底是一时妥协，还是回心转意。

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知道，我得转变。

把他当做我的第二人格，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为了留住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必须留住他。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哪怕卑鄙一点也可以。

如果这辈子不能得到他，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野心和欲望在我灵魂底层嘶吼叫嚣，思维灼热滚烫。占据他的冲动在大脑神经回路里横冲直撞，比什么离家出走、吃五目炒饭要来得强烈无数倍。

夜不能寐。

他想要独立的身体、身份？好，我会努力克制住独占的欲望。我会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恋人。然后……我会重新占有他。

不就是进度清空，从头再来嘛。

不管一次两次，还是无数次，我会赢的，我一定会赢。

不管是作为主人格，还是恋人。我都要，赢。

我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好女人赢得名声，坏女人赢得一切！

玄白，就是我的一切。

赢下一切，或者一无所有。

我愿意为此赌上一切，生命、灵魂、身份、尊严，不管什么都好。孤注一掷，不顾己身。

他说过，我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他说得对，但我也说过，玄白就是我的大事。

我告诉自己，绘梨衣，加油！你必须要学“坏”了！

效果很显著。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小手段，只要直言不讳就可以了。

看到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很难不心动。

可爱。

满口花花，戏耍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结果本人却意外的纯情呢。

我更加坚定，必须想办法得到他！

我告白了。

“我喜欢你”，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话吗？

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绘梨衣想要，绘梨衣得到。

（*＾-＾*）

后来，我还顺着线索查到了楚子航，暗中猜测楚子航和第二人格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第二人格比我预想中更干脆。他坦白了。

那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叫玄白。

真好啊，我知道他的名字了。这也意味着，他从此对我再无秘密。

不过，在开心之余，我也有点可惜。如果再拖一拖，我是不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提出一些“无理”、“过分”的要求呢？比如说……把他锁起来？

虽然玄白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我知道，只要死缠烂打，多撒娇几次，利用他的愧疚，他一定会乖乖就范。

有点可惜。

也有点舍不得。

如果真把他锁起来的话，只要他对我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也会心软的吧？

真是的，玄白，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玄白撒娇什么的，简直是作弊啊！强度太高了。

在封印了黑王之后，我得偿所愿。

嘻嘻，玄白真棒。玄白，我的。

据他说，他是什么“大道化身”、“世界意志”？唔，听不懂，嘴唇好软，想亲。

我只知道，形体对于玄白来说，就像衣服一样。男身、女身、龙身、人类、混血种……变化多端，简直超棒的！

只要是玄白，我都喜欢。

我有时候都在想，玄白的出现，是不是对我前半生所有寂寞的补偿？我得到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玄白，是我的第二人格、姐姐、哥哥、妈咪、人生导师、男朋友、女朋友、丈夫、妻子、宠物、主人……

嘻嘻，绘梨衣的野心，可是很大的。玄白如果太心软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

开放式厨房里，柔和的暖光洒满料理台。

电磁炉上的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氤氲的白色水雾缓缓升腾，模糊了玄白的侧脸。

他微微倾身，半敛眼眸，温和而专注。

银白色的长发在松松地扎成一束侧肩单马尾，从右肩垂落在胸前，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

平日那份超然的气质里多了几分居家的柔软。

灯光下，他裸露在外的后颈肌肤显得格外纤细白嫩，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随着他搅动汤勺的动作，隐约能看到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玄白的双唇带着浅浅的笑意，正温声说着什么，唇瓣一张一合，在蒸腾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柔软。

声音不高，像春日溪流般潺潺悦耳，与锅中沸腾的轻响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绘梨衣原本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柄还握在手里，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早已因为无人操作而呆立原地。

她的目光被灶台边的身影吸引过去。

蒸汽、灯光、那人专注的侧影、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银白发梢，还有那在雾气中的纤细脖颈……构成了一幅让她心跳失序的画面。

窗外夜色朦胧，雨滴斜斜打在玻璃上。房间里，美人在侧。

绘梨衣根本没听清玄白在说什么。

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绘梨衣悄无声息地放下游戏机，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如同猫儿轻盈地走到玄白身后，伸出双臂，从后面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将脸颊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细细地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嗯？”玄白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动作一顿，随即失笑，侧过头，声音带着无奈的宠溺：“小心点，别被锅烫到。”

绘梨衣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抬起头，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呀，烫到了就用炼金术修复好了。”她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以前我们玩得稍微过火之后，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玄白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耳根瞬间漫上薄红，有些羞恼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绘梨衣！”

绘梨衣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细声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呀？我被美色迷住了，没听清楚。”

玄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关掉炉子，一边重复道：“我是问，稚生和稚女去哪了？今天好像没看到他们。”

“哦，他们啊，”绘梨衣依旧抱着他不放，语气轻松，“请假休息了。好像是听说法国有个什么‘天体海滩’，很有意思，就带着老爹一起去了。”

“天体海滩？”玄白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他们……可能会失望的。”

“为什么？”绘梨衣黏糊在玄白身上。

玄白摇了摇头，想象了一下那三位在日本黑道叱咤风云的人物站在法国海滩上可能看到的景象，忍着笑意解释：

“那个海滩确实以‘大胆’著称，就是谁也不穿衣服，连泳衣也不穿。”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同情。

“但实际上，那里大多数的游客……都是上了年纪、身材发福的大叔和大妈。稚生看到那场面，恐怕梦要碎了。”

他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拉面汤底，感叹道：“有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绘梨衣听着，却弯起了眼睛，她踮起脚尖，在玄白侧脸上印下一个吻，声音甜得像融化的蜜糖：

“但你不一样。”

她收紧环住他腰身的手臂，将脸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满足喟叹：

“得到你，才是最好的。”

心跳相贴。

玄白轻轻抚摸抱在自己腰上的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温馨氛围。

温馨不过三秒，玄白感觉后背的心跳隐隐有加速迹象。

“玄白，你腰好细哦……”

“你手别乱摸啊！”

“哥哥和老爹都出门了，也就意味着，没人会来打扰我们。”暗示，疯狂暗示。

绘梨衣偷偷摸摸勾指解开玄白的围裙。

玄白无奈：“可是我们还没吃饭。”

“吃你也是一样的。”直言不讳。

玄白眯起眼，一转身将绘梨衣抱起，在带笑的惊呼中让他坐到灶台上。

“话说回来，今天应该是轮到我主动吧？”玄白逼近。

两极反转。

绘梨衣呼吸一滞，难得有些羞怯：“是、是啊。今天都听你的……”

“我们好像还没解锁厨房场景吧？”

“诶？真的要在这里……不太好吧……”

绘梨衣眼睛扑闪扑闪的，说不清是害羞还是兴奋。

话还没说完，吻已经落下。

“唔——”坐在灶台上，双臂环住玄白的脖子。

绘梨衣：保持良好关系的秘诀是，自己快乐的同时，不要忘记让对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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