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系统休眠
三日后，深夜。御书房灯火通明。
君泽坐在案后，下方站着林相和兵部尚书。
王公公无声地奉上茶盏。
影卫统领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陛下，拓跋月招了。京城内北凛暗桩七处，联络方式，人员名单均已记录在册。这是供词。”他呈上一卷文书。
君泽接过，快速浏览，眼神冷冽：“按名单抓人，一个不漏。”
“是！”影卫统领领命，迟疑片刻，“拓跋月要求见您一面。”
君泽头也未抬：“不见。”
“是。”影卫统领退下。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边境八百里加急。”
“讲。”
“北凛大军于两日前犯边，试图牵制我方兵力。然我军早有防备，张将军依计设伏，于落鹰峡大破北凛前锋，歼敌三万，俘获辎重无数。北凛已仓皇后撤五十里。”
君泽脸上不见喜色，只淡淡道：“知道了。命张将军固守防线，不必冒进。”
“是。”
林相沉吟开口：“陛下，内患虽除，外敌暂退，然北凛经此重创，恐不会甘休。且朝中……经此一事，也需整肃。”
君泽放下供词，目光扫过二人：“林相所言极是。北凛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再发动大战，但小规模摩擦必不可免。边境防线，需重新调整部署。至于朝中……”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借着这份名单，给朕好好查一查，哪些人手脚不干净。该罢黜的罢黜，该查办的查办。”
“臣等遵旨。”
众人退下后，君泽独自坐在殿内，揉了揉眉心。
连日来的紧绷并未完全消散。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思过堂的方向。
大局已定。拓跋月被囚，暗桩清除，边境告捷。北凛精心策划的阴谋彻底粉碎。
王公公悄声走近：“陛下，夜深了，是否安歇？”
君泽沉默片刻，开口：“摆驾思过堂。”
“是。”
思过堂内，烛火摇曳。宁婕正对着一盘残局独自落子，门被轻轻推开。
君泽走进来，挥手屏退了左右。
“陛下。”宁婕放下棋子，起身。
“坐。”君泽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棋盘上。
“局势已定。拓跋月全招了，京城暗桩已拔除七七八八。边境也传来捷报，北凛退兵五十里。”
宁婕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轻轻颔首：“恭喜陛下。”
君泽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道：“你似乎并不意外。”
宁婕抬眸：“陛下布局周密，影卫行动迅捷，边境将士用命，此战若不胜，才令人意外。”
君泽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推到她面前：“这是拓跋月部分口供的抄录。她提到北凛在朝中另有隐秘联络人，代号青枭，身份极高，隐藏极深。连她也不知其真实身份。”
宁婕拿起文书快速浏览，眉头微蹙：“青枭……能在京城传递机密，调动资源而不被察觉，必是位高权重之人。”
“朕已命影卫暗中排查。”君泽指尖轻叩桌面，“但此人既能在之前清洗中隐匿下来，必是谨慎之辈。”
他话锋一转：“你明日便搬回昭阳宫。”
宁婕执棋的手一顿：“此时恢复臣妾身份，是否会打草惊蛇？青枭若知臣妾复宠，必会更加警惕。”
“正要他警惕。”君泽目光锐利。
“蛇不出洞，如何擒拿？你此次护驾有功，复位名正言顺。朕倒要看看，谁会最先坐不住。”
他起身，行至门前又停步：“太后那边，朕已打过招呼。明日会有旨意下来。”
宁婕目送他离去，指尖摩挲着那枚冰冷的棋子。
“青枭……”她低声自语。
思过堂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
宁婕独自站在窗前，夜空中有星辰初现。
就在她抬手准备关窗的瞬间，一个微弱声音脑海深处响起：
【警告…系统能量…即将耗尽…】
宁婕动作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终极任务扭转国运…核心危机解除…完成度评估中…】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评估完成…终极任务完成度百分之90…国运危机已逆转…主线…完成…】
声音越来越轻。
【系统能量储备…归零…进入强制…休眠…】
宁婕扶着窗棂的手微微收紧。她下意识地在心中呼唤：“系统？”
没有回应。
再次尝试，脑海里只有她自己的思绪在回荡。
那个伴随她度过无数次危局，给予她重来机会的存在，彻底沉寂了。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清晰而真实。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关上了窗。转身看向室内简单的陈设，目光最终落在摇曳的烛火上。
没有不安，没有惶恐，反而有一种踏实感。
门被敲响，翠竹的声音传来：“娘娘，陛下遣人送来了明日册封的礼服和头面，可要现在过目？”
宁婕走过去，打开门。门外，宫女们捧着华丽的衣饰静候，烛光映照在珠宝上，流光溢彩。
“拿进来吧。”她平静地说。
宫女们鱼贯而入。宁婕伸手，指尖拂过那冰凉的丝绸与沉甸甸的金饰。
这一次，她是真的留下来了。
翠竹指挥宫女将礼服与头面一一摆放妥当，眼中带着欣喜：“娘娘，这些比您离宫前的规制还要华贵。”
宁婕没说话，手指抚过礼服上繁复的刺绣。触感真实而清晰。
“娘娘？”翠竹察觉她有些出神。
宁婕收回手，在妆台前坐下：“明日册封，礼部可说了具体章程？”
“王公公方才派人来传过话，说一切从简，但该有的仪程不会少。辰时初刻，御前宣旨，接着受册宝，然后去太后宫中行礼，最后是陛下的赐宴。”翠竹一边为她拆卸发饰，一边回话。
“太后那边……”宁婕看着镜中的自己。
“太后娘娘今日派人送来了几匹珍贵的云锦，说是给娘娘添妆。”翠竹压低声音，“但来人只说了些场面话，没多停留。”
宁婕点头。太后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
当初她被贬，太后未曾出面，如今复位，这份赏赐更多是看在君泽的面子上。
“明日觐见太后，把那对白玉如意带上。”宁婕吩咐。
“是。”翠竹应下，又有些犹豫，“娘娘，明日宴上，怕是会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
“让他们议论。”宁婕语气平静，“如今北凛阴谋刚破，陛下需要稳定朝局。我这个时候复位，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她拿起桌上一支简单的玉簪：“明日就用这支吧。”
翠竹有些不解：“陛下赏赐的头面那般华贵，娘娘为何……”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宁婕将玉簪递给她，“去准备吧，我想静一静。”
翠竹退下后，宁婕走到窗边。夜风微凉，远处宫墙的轮廓在月色下格外清晰。
没有系统的提示，没有任务的束缚。
从今往后，每一步都要靠自己走下去。
她轻轻关上窗，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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