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回京

早在今年上元节时，柳明月查出了身孕。

在凌子玄往前进驻三城时，也由秦知禾陪着回了京城。

营州攻破后，前线再一次往前推移。

在进驻营州之后，也是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梅景礼病倒了。

作为内阁的主要成员，他与沈知微二人算是大夏首辅类的人物。

一场战争把这几个老头熬得纷纷带了病，也是在营州城破后坚持不住倒下了。

凌子玄站在城墙上望着京城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那里有怀着身孕的妻子和生病的老师，他现在无比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

在经历了最初的的兴奋过后，然后就是恶心。

大夏军队穿甲率不高，箭射到刀砍到就是立马血淋淋。

在脸色苍白的吐了几次之后就是麻木。

看着每天送过来的伤亡数字与不断运回的伤员。

去过一次养伤所，遍地的哀嚎声，他不愿意再去了。

看过一次集体焚烧尸体，也不愿再看第二次了。

好在后勤这一块井井有条未曾出错。

回到临时办公区域，堂内只有孔令文一人在写写画画。

他这段时间也沉默了不少，和凌子玄一样并没有开疆拓土的成就感。

更像是做了错事一方。

营州打的很艰难，作为军事重镇，防御设施是不缺的。

要不是城内粮食耗尽，也许能打更久。

像这种坚守不降的城池，城破后结局一般不会太好。

士兵俘虏基本上都是坑杀，财物基本都要被大夏士兵抢夺一空。

至于杀平民与奸淫女子，规定是不能有，但是大势所趋之下凌子玄阻止不了什么。

这年代，己方士兵的宣泄与对敌方的震慑是必须有的。

因为二战太过惨烈，直到近代国际法，如《日内瓦公约》等确立后，这些才有了约束。

在古代，不杀平民已经算是“仁义之师”了，但对于现在的环境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词。

等凌子玄与孔令文等文官进驻之时，看到满城的狼藉，除了更加厌恶战争还能说什么呢。

军队缓缓往前推，一边拔着沿途小城，一边休养生息，终于在四月底兵临沈阳城下。

早些时候姬玄彻要求高丽出兵。

作为藩属国，你宗主国要你出兵你不敢不从。

不然拿下辽东郡后不介意转道到高丽转一圈收拾一下。

高丽也是急匆匆凑了两万人马跨过鸭绿江进攻安东县（今辽宁丹东）。

结果两万人被四千人打跑了。

又转头去打开远县（今辽宁宽甸），又被三千人打跑了。

最后避开城镇东绕西绕到沈阳城下与大夏军队会合了。

大夏惊了，你们这么猛呢？

这辽东郡南部军事重镇少说五个呢。

最后得知情况后给大夏都整不会了，你们来搞笑的？

说实话辽国军队的战力属实不错，特别是骑兵，冲杀起来十气势凶猛。

就高丽这群战斗力负数的渣渣，可能真不够打。

但大夏现在有钱，不怕耗，就是跟你玩稳步推进，不跟你野外作战。

五月中旬，已经基本完成了对沈阳的合围。

凌子玄心中只能想，投降吧，别挣扎了。

沈阳里有差不多有七万军队。

开打后大夏又补了五万，现在整个辽东郡内大夏军队有十八万，沈阳周边就有十五万。

还有民夫十万，可谓是财大气粗。

二十架投石机昼夜不停朝沈阳城墙上输送“炮弹”。

不单单是重石投射，还会射炭火与腐烂的牛羊尸体。

夯土城墙是经不起这么搞的，沈阳城里的工匠也是在昼夜不停修缮。

其实大夏不急是最好的，沈阳城里的粮食迟早会耗光，到时候只有投降或者出来死战两条路。

但是各将领不这么想，这一路来太顺了。

好多都捞不到功勋与油水，都想抢着攻破这沈阳城。

燕关炳也是同意了几次，结果死伤惨重。

六月中旬，梅景礼已经病重到下不了床了。

沈阳这边还在僵持，凌子玄上折子返回京城看望老师。

姬玄彻同意了，凌子玄安排好一众事务后也是快马疾奔回京。

其实辽国老早派了人来和大夏谈判。

随着战事的进行辽国开出的最大价码是辽东郡沈阳以西的地全部割让，每年上交给大夏多少多少岁贡。

而大夏要整个辽东郡。

这个辽国是无法接受的，整个辽东郡没了还损失沈阳这个重城。

那大夏军队离大辽国都长春州太近了，而且没什么天险可守。

唯一的天险可能是冬天比较冷，不太好打仗，得在冬天来临前拿下。

所以谈判的两边也在僵持。

主要大夏也想看那金国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夏一路势如破竹，他们巴林还没拿下。

回到京城后凌子玄也是第一时间来到梅府。

梅景礼情况不太好，一开始就是风寒和思虑过多。

后来治好这个引出那个，太医得出的结论就是年龄到了。

呵，听着多有意思的一个词，年龄到了。

凌子玄的回来对于床榻上的老头还是有些作用。

至少这几日精神头看上去好了不少。

前方战事没起，姬玄彻也没催，凌子玄也就不急着走了。

柳明月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脸也胖了不少，圆嘟嘟的。

一开始她与秦知禾的归来大家认为也正常。

军队不断往前推，凌子玄也不断往前走，女眷留永平府还不如回京城。

大家羡慕的哟，这一仗打完，凌子玄是真要起飞了。

不过到了后面心底里也确实佩服他的能力，听说从开战后后勤没出过错，占领区的民治与基础建设能迅速跟上。

许多人试问自己是完全没有这能力的。

柳明月怀孕三个月后也就没瞒着了，她的待遇立刻堪比熊猫。

皇后赏了不少宫中的补品，还派了几个宫里的嬷嬷和接生婆过来。

凌家人收到信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动身来了京城。

柳明月的娘亲徐氏也是经常过来，后来干脆在凌府住下了。

李昌隆与柳云帆的新婚妻子也是时常来探望。

七月初沈阳那边又开打了，无论如何凌子玄都得走了。

临走时对着床榻上的梅景礼开玩笑。

“梅老头，你无论如何得撑到我第一个孩子出生再挂啊。”

走出房门后，凌子玄站立了一会。

手用力的握了握又松开，吐出一口气。

转身跪下对着里面悄无声息的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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