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老板，可满意
后堂的茶换了三泡，徐元吉的手仍在抖。
他见林二柱进门，
猛地将两张皱巴巴的纸推过去，声音发颤：
“林镖头，您瞧……今日已经有十三县的海捕文书，家家县衙都贴着我的画像，连乡下的地保都拿着画像盘查；
还有这十七家水匪窝，联名悬赏我的人头，说要把我剥皮抽筋，给弟兄报仇……”
纸上的字迹洇着汗，海捕文书上盖着十三枚朱红县印，
从徐州府治下的铜山到睢宁，密密麻麻排开，末尾写着“协拿归案者，赏银千两”；
另一张悬赏令更吓人，糙纸边缘卷着毛边，十七个匪窝的名号歪歪扭扭——
洪泽湖的“黑鱼帮”、吕梁峡的“断刀寨”、微山湖的“水蛇堂”……
他们个个都是县城的恶霸，这些都想要他的命。
“这几日，我都不敢回家族，而且我那些豆瓣酱，也不敢卖出去，那些可全都是我的身家，林镖头可要帮帮我。”
徐元吉喉结滚了滚，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茶碗里，
“放心，徐老板！...
我身后这位是林大壮，林总镖头，他就是这次镖局总部派下来，帮你处理这些事的！”
“那就有劳...林总镖头了！”
徐元吉又转身对着林大壮拱了拱手。
林大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拿起文书，把名单上所有县与水匪寨子全部记住。
“徐老板在分舵待着，别露面。”
林大壮把纸拍在桌上，对着的林二柱问道，
“镖局现在有多少人？”
“现镖局有八百多人，其中有三百是学徒！”
林大壮摸了摸胡碴子，想到之前刑者所交代的话：
镖局必须得正常运行，不要让外人怀疑咱们，也为殿下多赚些银子！
“二柱，你在镖局里面留二百位兄弟，和三百位学徒维持镖局的正常走镖...
咱们点三百弟兄，分两拨。
你带一百五十人，清十七个匪窝，从黑鱼帮开始，水匪一个不留；全部...杀无赦！
我带一百五十人，去十三县...”
林大壮顿了顿，露出两排大白牙，咧嘴笑道：
“陪他们...好好聊聊！”
林二柱搓了搓手，也咧开了大黄牙，兴奋的回道：
“得嘞！正好让弟兄们活动活动筋骨。”
...
当晚
林大壮便抵达了最近的一个县衙，沛县。
沛县县衙的灯笼发着微光，
林大壮已带着人摸到后衙。
赵谦正趴在案上写公文，笔尖还蘸着朱砂，
想给下一个县的同僚写信，催着加派兵力搜捕徐元吉。
“赵县令，睡得香？”
林大壮的声音撞在梁柱上，带着回音。
赵谦惊得笔都掉了，回头见个铁塔似的黑汉子，提着刀站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精悍镖师，
见状，赵谦顿时瘫在椅上：
“你、你们是？……”
“来收账的！”
林大壮一刀劈断案角，
朱红的印泥溅了赵谦满脸，
“除了你们十三县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县通缉徐老板？”
赵谦直接被这一刀给吓懵了。
他哆嗦着手，忙摸出怀里面的银票，往桌上推，
“几位好汉，这些钱都是你们的，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再给你们两万俩。”
“呵呵！不想说，是吧？！”
林大壮冷笑了一声，然后刀光一闪。
赵谦一根手指飞起。
“啊~！我说，我说...除了我们十三个县之外，还有...五个县，求......”
话没说完，刀已抹过他喉咙。
林大壮没多看，让弟兄们搜出县衙的名册，
但凡在通缉令上画押的吏员，从主簿到捕头，挨个堵在房里斩了。
血腥味漫出县衙时，天边也泛起鱼肚白。
下一站是铜山县。
县丞正在驿站核查过往商旅，见林大壮进来，
刚要喝问“有无路引”，就被镖师按在桌案上。
林大壮拿起驿站墙上的通缉画像，照着头颅拍了拍：
“画得挺像，赏你个全尸。”
刀光落时，画像上的徐元吉，溅满了温热的血。
然后林大壮大步的走进了铜山县衙。
路上凡有抵抗的，全部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直到他们抵达了县令李卫那里。
“除了你们十三个县以外，把通缉徐老板的剩余五个县全部写出来。”
铜山县的县令，李卫不敢抵抗。
直接在宣纸上写出了那五个县的名字。
写完的一瞬间，
手起刀落，
这县令便人头落地。
然后林大壮等人，
又开始去往下一站。
从晨雾到暮色，
十三县的官道上，镖师们的马蹄踏碎了寂静。
丰县的捕快班房里，
三十个衙役刚喝完早酒，就被林大壮他们堵在屋里，等他们出来后，里面无一生还；
他甩了甩刀上的血渍。
便又杀向了丰县的县令府，
不到半个时辰。
里面变静悄悄的了。
邳州的渡口，
巡检司的人正盘查商船，正要盘查林大壮等人。
就被林大壮他们一刀抹了脖子，
然后把他们尸体一脚踹进江里，顺流漂了十里才沉底。
最后一个是萧县，
县令得知了消息之后，就躲在城隍庙的神龛里，
被镖师揪出来时，
他手里还攥着求神的签，签文上“大吉”二字，
可惜，
等他们离开时，竹签被血糊成了黑团。
当日落西山，
林大壮回到了分舵，脚底的血污已经发黑。
他将十八颗官印扔在徐元吉面前，印把子上还缠着官服的绸缎：
“徐老板，等过几日他们没有通缉你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是是是！都听林总镖头的。”
徐元吉也是连连点头，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凌云镖局的人，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算了！
凌云镖局的人都不担心，他又没杀一个人，他何须担心什么？
还是听林大壮的，
等过几天就找人去官府，探探风声。
...
而林二柱这边，
因为这次要绞的水匪山寨比较多。
出来后，他便把一百五十人，五十人一路，
有两名副总镖头带队，分三路去绞杀匪窝。
现在他们凌云镖局的镖师们，早就不同往日。
个个都是经过厮杀出来的。
现人均至少是，两倍成年人以上的体质属性。
杀一些水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鱼帮，
洪泽湖的芦苇荡里，黑鱼帮的二十艘快船正列阵操练，
镖师们驾着渔船直奔而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
二柱跳上帮主的座船，那独眼帮主刚举起鬼头刀，就被他一刀钉在桅杆上，
临死前瞪着的独眼，正好对着船头“替天行道”的破旗。
断刀寨，
寨门在吕梁峡的悬崖上，水匪们以为地势险要，
便放松警惕，正趴在寨墙上喝酒，
镖师们却从后山的石缝里爬上去，摸到寨门后放了把火。
火借风势烧穿了木寨，
水匪们往下跳时，早有镖师在崖底等着，长刀竖成排，砍得尸块顺着山涧往下滚。
水蛇堂，
微山湖的岛子四面环水，水匪们靠吊桥进出。
一个副总镖头，让人夜里泅水过去，砍断吊桥的铁链，他带着十几个弟兄杀进去，
剩下的人围岛，凡是想游过去的，都会被守在岸边的镖师，痛砍落水狗。
其中一个狡猾的堂主，不知从何地钻出来，
刚想跳湖逃生，就被镖师一箭射穿膝盖，
等他被拖上岸时，浑身被蚂蟥叮得像筛子。
剩下的十四窝，
从晨光杀到月升，又从月升杀到晨光。
镖师们无时无刻都在杀戮。
有的藏在废弃的盐仓里，被镖师们用烟熏出来，砍瓜切菜般斩尽杀绝；
有的躲在渔船底下，被凿穿船底，活活淹死在舱里；
最后一个“野鸭寮”藏在藕塘深处，镖师们穿着蓑衣踩藕田过去，
像极了电视里面的反派。
刀光闪过，藕叶上的露水混着血珠滚落，染红了半塘清水。
三更时分，
林二柱扛着十七面匪旗回来，
旗上的骷髅头、黑蛇、断刀，都被血浸透了。
他把旗扔在院里，溅起的血珠打在青砖上：
“大壮哥，十七个寨连根拔了，我带弟兄们下去歇息了...”
“去吧！好好休息。”
林二柱比林大壮他们晚回来一天。
林大壮看着林二柱的身影消失之后，
他递给徐元吉一枚狼牙令牌，上面刻着“凌”字：
“徐老板，拿好此令牌，可享用凌云镖局所有分店的八折优惠。”
徐元吉接过令牌后，五指攥紧令牌，
这一刻，
他突然明白林昭说的“专业谈判”是什么，
...
三日后，徐州码头
徐元吉站在货船甲板上，
他看见，码头的官差见了他，都装作看不见，
码头的恶霸见了他，都低着头绕道走。
不管是谁，现在看他的眼神，都清澈了许多，
这一刻，
他有一丝怅然，但更多的是爽快。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
江风拂过，
林大壮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徐老板，可否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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