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州引起的风波
徐元吉猛地回头，
见林大壮立在船舷边，
江风掀起他半旧的镖师服，腰间露出了半截从属刀。
他喉结滚了滚，这才满脸堆起了笑：
“满意！何止满意！凌云镖局的服务，徐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甚好！那徐老板，我们后会无期。”
“那我们后会...有期！”
林大壮在徐元吉拱手的一瞬间，身影直接从他的身前消失不见。
“......”
徐元吉抬头一愣，哪里还有林大壮的身影？
至于徐元吉后面说的有期还是无期？
林大壮那时已经走了，所以他也并不知道。
徐元吉摸了摸怀中的令牌。
又小心翼翼的放好。
这才三天，
整个徐州经过凌云镖局清洗，现在像是换了一面。
不仅贪官污吏没有了，就连水匪山贼也没有了。
现在徐州摆摊的小商贩都变多了。
官府说话的声音，都客气了不少
就连以前不敢出来玩的游子，如今也出门游玩了。
......
那还只是外面的变化，
在他身上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他那豆瓣酱刚出仓库，就有栈房掌柜抢着来订，
说愿意加价三成，也要购买他手中的豆瓣酱，
他心里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他的面子，而是想巴结他身后的人。
就连本家的人，现在对他说话都客气了不少。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这两万罐豆瓣酱，绝对可以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全托了凌云镖局的福。
以后，他绝对要和凌云镖局保持长期合作。
谁来阻止，他跟谁急！
只要和他们长期合作，
说不一定以后，
他可以把他们徐家，发展成大周第一家族，
那到时候，
岂不是...族谱都可以换一本。
...
半月后
皇宫
皇帝坐在御座上，手指敲着扶手，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
“太子你来说。”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
“徐州十三县的官，都是你当年举荐的人。”
太子江临恒猛地出列，
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带起些许微尘。
他双手拢在袖中，指节却在暗处攥得发白——
那十三县的官员，半数是他母族的远亲，靠着他的面子才坐稳了位置，
如今一夜暴毙，明摆着有人按捺不住想动手了。
“父皇息怒！”
太子的声音平稳如镜，听不出半分波澜，
“儿臣举荐官员时，均按吏部考绩择优选取，断无徇私。
如今他们暴毙，恐是平日贪墨过重，引来了江湖仇杀。
儿臣已让人封存他们的家产，若查实有贪腐，定当抄没入官，以儆效尤。”
他垂着眼帘，余光却瞥见七皇子江临渊嘴角压不住的想笑。
他又偷偷看了看，三皇子江临峰。
完全猜不出来到底是谁想对他动手。
估计此刻他们都正等着看他出丑。
太子不动声色地补充：
“儿臣听闻，徐州十七水寨的匪首也同时毙命，而那些水寨，常年与瑞昌号往来密切——七弟掌管户部，或许知道些内情？”
七皇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
“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瑞昌号只是寻常商户，怎会与水匪勾结？倒是太子举荐的那些官员，有人在徐州强占盐田，儿臣早想参奏，只是念及兄弟情分……”
“够了！”
皇帝的指节重重磕在龙案上，烛火惊得跳了跳，
“一个说江湖仇杀，一个说盐田纠纷，你们当朕是瞎子？”
他目光扫过阶下，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三皇子江临峰身上，
“老三，你掌管刑部，通晓堪舆之术，通过验尸，可有异常？”
三皇子向前一拱手，
“回父皇，儿臣已经验过尸体，几乎都是一刀毙命，还有不少尸体，被残忍的一刀从中间给劈开。”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死寂。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儿臣是想说，以正常人的力量，根本难以将人从中间给劈开。”
皇帝听完陷入了沉思，
就算他们皇族受过特训，其中最强大的死士，也很难将人从中间劈开。
太子听完，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皇子的眼神却亮了——
他猛地看向旁的六皇子：
“六哥王府里奇人异事最多，会不会……”
六皇子一直垂着眸，此刻缓缓抬头，目光清澈如洗：
“七弟说笑了，他们只是有些杂耍傍身，可做不了此事，
而且他们若动了朝廷命官，岂不是自寻死路？
倒是那些官员的家眷，昨夜派人来皇宫门前哭求，说死者生前曾收到过‘狼首’令牌的威胁——
儿臣记得，七弟的亲卫腰牌，正是狼首纹饰？”
七皇子的脸“唰”地白了，
刚要辩解，皇帝已不耐烦地挥手：
“都给朕闭嘴！
太子监管不力，罚俸一年；
老七失察，瑞昌号暂由户部接管；
老三，你带人再去徐州一趟，查不出真凶，就别回来见朕！”
众皇子领命退下时，
江临云倒是看了一场热闹。
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只有皇子的会议。
经过皇帝的爆料，
其中他们掌管的势力，也被江临云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六皇子：王府里奇人异事众多。
七皇子江临渊：掌管礼部，工部，户部，之前还掌握曹帮，私兵至少五万人以上，至于暗地里，还有多少势力他就不知道了
太子江临恒：掌管吏部，兵部，还有朝堂上，有品级的众多官员，基本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
......
等众皇子走后，
殿内只剩下皇帝与禁军统领。
龙涎香在寂静中袅袅升腾，皇帝忽然冷笑：
“吴统领，你说前段时间吏部那个王侍郎的死，和这次有关系吗？”
“属下，不知......”
“不知？你还不去查！...非要他们杀到皇宫，你才去查吗？”
皇帝大怒，事情已经远超他预期。
如果这次处理不好，估计会在他执政的史书上留下一笔。
“是陛下！我这就去查。”
吴统领颤巍巍的领命退下。
刚要退下，又被皇帝叫住：“明面上交给老三，你在暗地里查就行了。”
而这场因徐州命案掀起的风波，
才刚刚开始。
...
“废物！一群废物！”
七皇子刚回到王府里，就开始大骂。
十七水寨可是他的人，
那些水匪明着是劫道，实则是替他看管私盐转运的“哨卡”，
每月往京里送的银子够堆成座小山。
现在水寨的人全死了，父皇还收了他的商号，
等于断了他所有的摇钱树。
“来人，去查！给我往死里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杀千刀的凶手查出来！”
七皇子现在急得跳脚，要让他查出来是谁，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是，殿下！”
七皇子王府的统领，萧烬领命道。
等到萧烬退走后，
皇子的怒骂声，隔着两条街依旧能听见。
...
太子府
太子把他母族的一位亲舅舅，捆在柱子上，
手里的马鞭抽得噼啪响，
“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快说？”
而他的舅舅被堵住了嘴，根本说不出来话。
等到他抽累之后，
才停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说完他便离开了这里。
而绑在柱上的人，
此时已没了呼息。
这让来清扫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
他这次定要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捣的鬼。
...
三日后
新王府刚好今天完工。
老匠头陪着江临云验收新王府，
“殿下，王府已完成修缮，如果殿下觉得没问题，属下这就告退了。”
江临云欣赏着自己的新王府。
满意的点了点头。
除了牌匾没挂之外，一切看着都非常完美。
“王匠头！别着急走呀！之前给你说的事，真的不考虑考虑了？”
“殿下！真的不行！...咱们这一行，如果我死了，我儿子都必须接我的班，所以殿下真的不行！”
江临云看着王匠头拒绝的非常干脆。
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行，确实世世代代都为皇族干苦力，
如果想要脱离皇族，只能是尸体。
因为是他们建造的皇陵，大周世世代代皇帝的寝宫。
还有皇族不少人的王府，都是他们修建的，
其中有多少条暗道，多少条夹层他们都清楚。
没办法，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王匠头，那你有没有相熟的，还没有在工部任职的人？我是真的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王匠头看着江临云那真切的眼神。
他在脑海中想了想。
突然他眼前一亮。
“殿下，还真...有一人！”
“快！细细说来。”
“这人是我一个亲弟弟，年龄比我年轻十几岁，手艺并不比我差，若是殿下不嫌弃，我将他举荐给你您？”
江临云眼中瞬间燃起光亮，向前一步追问："哦？令弟有何过人之处？如今在何处谋生？"
王匠头回忆着说道：“我这弟弟名叫王一山，打小就爱琢磨些新奇玩意儿。
寻常工匠造房只懂按图施工，他却总爱改改榫卯结构，说能让梁柱更结实；
盖粮仓时，他还会在墙角埋陶管引水防潮，比官府的法子好用十倍。
从小因为调皮，被父亲赶到了苏州，也算是为咱们王家留一脉香火。
现在苏州府帮人盖宅院，名气虽不大，可经他手的房子，十年八年不见一丝裂缝。”
江临云听完，咧嘴一笑：
“有本事的人，性格都古怪！
...竟然是你们父亲，为你们王家留一脉香火，那你为何还要举荐给我？”
王匠头躬身道：“殿下有所不知，铁山虽倔，却最敬手艺超群之人。
他常说，这辈子就想盖一座'百年不倒、四季宜居'的宅子，可苏州富商眼界浅，总嫌他用料太费、工期太长。
为了此事，他整日郁郁寡欢。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殿下的性格我已知晓。
殿下若能许他自由监工、不拘规制，我愿将他举荐给殿下。”
“好！”
江临云拍板，
没想到这几天的真诚相处，真打动了这位匠头。
虽然不是王匠头自己，但有一个和他技术相仿的人也可以。
马上就要去云州了，
他现在一个工匠都没有，
他还想把云州推倒重建了。
现在总算有一人了。
“就依你说的办！你修书一封，让他去云州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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