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尘埃落定
楚婉婉舍弃了人性，彻底化为了一个只为吞噬而存在的怪物。
“不好，她疯了！她这是要自毁！”
慕白羽强撑着站起，他将一颗丹药塞入盛知音口中，拉起她就要后退。
但那股恐怖的吸力已经笼罩了整个平台，空间都仿佛被冻结，两人移动变得极其困难，
“走、走不了……”
盛知音虚弱地摇头，看着那扭曲膨胀、散发着令人绝望气息的楚婉婉，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这就是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贪心无量的最终结局吗？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那布满裂纹的虚空镜，在楚婉婉疯狂抽取力量和血阵反噬的双重冲击下，终于承受不住——
轰！！！
镜面彻底炸裂开来。
无数碎片裹胁着混乱的空间之力和未完全消散的上三界意志，如同风暴般向四周席卷。
首当其冲的，就是紧紧抓着镜框的楚婉婉。
“不——”
在一声充满不甘、恐惧与彻底绝望的尖啸中，楚婉婉那扭曲膨胀的身躯，被空间碎片风暴瞬间吞噬、湮灭……
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那一道恐怖的吸力也随之消失。
一切，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平台上一片死寂，只剩下能量风暴过后的一片狼藉，以及那彻底碎裂、灵光尽失的镜框残骸。
慕白羽和盛知音怔怔地看着楚婉婉消失的地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那个纠缠了如此之久，带来无数灾难与痛苦的源头，那个疯魔的楚婉婉，就这样……被彻底消散了？
*******
片刻之后，少掌门、文渊、影刹、程千机、石猛五人浑身带伤，气息紊乱地赶到了平台。
他们看到现场的景象，以及相互搀扶、伤势不轻的慕白羽和盛知音，相顾无言，但似乎都明白了结果。
“楚婉婉她……死了？”
程千机喘着粗气问道。
慕白羽点了点头，他看着那镜框残骸，沉声道，“信仰通道被毁，血阵反噬，她强行抽取力量遭致空间反噬，估计是形神俱灭。”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除掉了大敌，但过程之惨烈，代价之大，让人心情沉重。
“万灵血阵核心已破，残余部分正在缓慢崩溃，噬灵盟群龙无首，现在不过是乌合之众了。”
少掌门冷静地分析着局面，他的手中浮现出黑白罗盘，“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血阵崩溃后，可能会引起更大的空间紊乱。”
慕白羽点头同意，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盛知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们走！”
七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来路，艰难地向外撤离。
一路上，果然如少掌门所言，众人看到她幽冥剑内魔气四散，阵法崩坏，许多噬灵盟成员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甚至自相残杀。
偶尔遇到阻拦，也被盛知音提剑，给轻易解决了。
终于，在蛇妖的暗中引导下，七个人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裂隙，强行穿出，并离开了这片已成炼狱的幽冥涧。
******
数月之后。
下三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噬灵盟随着楚婉婉的陨落，以及万灵血阵的崩溃而土崩瓦解，残余势力在各派联军的清剿下迅速覆灭。
关于上三界百里家族插手此事的证据，也被逍遥宗、玄天宗、白云派等顶尖宗门联合公布。
虽然百里家矢口否认，但其在下三界的声望和影响力遭受了沉重打击，短时间内再难掀起风浪。
玄天宗听竹小苑内。
竹影婆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盛知音坐在院中石凳上，她敛声屏气，正在调息。
盛知音体内的伤势已然痊愈，修为更是因祸得福，在清虚真人的悉心指导和自身天生剑骨的潜力激发下，稳固在了化神期。
那枚碎裂的玉佩，在盛知音拿回部分被窃取的气运后，已彻底化为凡物，被她小心收起。
也算是对那段离奇经历的一个纪念，或是对曾经的盛知音，一个圆满的交代。
当年那个被人人欺负、甚至看不起的小女修，如今也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院门被轻轻推开，慕白羽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白衣，气质清冷，手中握着一把盛知音送的折扇，但眉宇间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
慕白羽的伤势也早已恢复，修为甚至更进了一步，如今的逍遥宗，也是由他在主持着大局。
“伤势都恢复好了，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慕白羽笑了，他在盛知音对面坐下，很自然地拿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灵茶。
“已无大碍，师尊为我找到了不少灵药，我如今算得上是生龙活虎了。”
盛知音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慕白羽，她微微一顿道，“这一切，还要多谢慕道友的挂心。”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却并无尴尬，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彼此信任后的宁静与默契。
院子里，紫藤草摇曳，唯一的桃树也接了果子，正青涩地挂在枝头，等着路过的鸟雀啃上一口。
“百里家那边，经过这次的打击后，暂时不会有新的动作了。”
慕白羽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敛眉道，“师尊与云鹤师伯、清虚师叔他们正在商议，想着如何借此机会，重新订立与上三界的规则，为下三界争取更多自主。”
“这是一件好事。”
盛知音点头，随即看向他，“既然如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慕白羽目光与她相接，清澈而深邃，“宗门事务已了，我打算继续游历，九州天大地大，剑道之学也是永无止境。”
“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凡间，在红尘中磨砺一遭。”
慕白羽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你……可愿同行？”
盛知音微微一怔，她看着慕白羽眼中的期待与认真，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盛知音想起了两人共历的生死，想起他一次次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起蛇妖那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或许，属于盛知音的，不仅仅是气运和剑骨。
还有眼前这个人，以及盛知音自己对未来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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