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不离开
“算了?什么算了?”商泽奕低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愤怒,“我不允许你说算了!我不允许你放弃!更不允许你替我决定我该不该要你!”
“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是我不配了!我不配了你知道吗?!”萧红崩溃地哭喊出来,积压的恐惧、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喊出那个让她堕入地狱的真相,“昨天晚上……那些日本人……他们……他们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个……很多个……”
她的话语破碎,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的玻璃碎片,从喉咙里艰难地刮出来。
“他们对我……对我……”她说不下去,整个人蜷缩起来,剧烈地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肮脏的巷子,被无数双手拉扯、凌辱,所有的挣扎和哀求都淹没在狞笑和疼痛里。
商泽奕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眼前发黑。
他想象过最坏的情况,但亲耳听到她破碎的陈述,那冲击力还是远超他的预期。
无法言语的疼惜冲击这他,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握住,而是用一种近乎强硬的力道,将不断后退、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萧红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沙哑,却带着撼不动分毫的坚定,在她耳边响起,“听清楚,萧红,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萧红,一点都没变,也永远不会变!”
萧红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喊着:“我在乎!我在乎!我已经脏了……残破了……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不值得……”
“我在乎的只有你!”商泽奕打断她,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骨髓里的寒意。
“我要的是你活着,是你回到我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他捧起她泪痕斑驳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眼中不容置疑的真诚和爱意:“你值得,你永远都值得。别想推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
看着他眼中毫无杂质的疼惜与坚定,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萧红一直紧绷自我保护的硬壳,终于彻底碎裂。
她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瘫软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那哭声不再是绝望的宣泄,而是夹杂了无法言喻的委屈、后怕,以及……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被接纳的释然。
商泽奕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用沉默而强大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抵御所有风雨的高墙。
商御衡带着宋清篁回到了家,一回家,商御衡就被叫到奶奶的房间。
“奶奶。”
商老夫点点头,示意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御衡,奶奶想和你说件事情。”
“奶奶说。”
“你和陶苒的事情……奶奶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原本你们之间的事情奶奶是不应该管的,可是现在陶家和日本人走的很近,还有陶苒和那些人牵扯……”
商老夫人没有说明,可相信他一定明白的。
“我知道了奶奶,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
商御衡从奶奶房中退出,轻轻带上门。
走廊上的西洋自鸣钟正敲响九下,镂空雕花窗棂外月色朦胧,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他在陶苒房门前驻足片刻,抬手叩响门扉。
开门时,陶苒正倚在梳妆台前,象牙梳子还攥在手里。
不过两日,她就消瘦不少,气色也不如之前了。
陶苒看着他,没想到他回来找自己。
“那个……萧红怎么样了?”她急急问,声音带着久未进水的沙哑。
“在医院,没有性命之忧。”商御衡立在门边,并不往里走,“听说,你父亲最近常去虹口的日本茶社?”
陶苒手中的梳子“啪”地落在楠木妆台上,她慢慢转过身,镜子里映出她煞白的脸。
“我不知道。”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现在什么事都不让我过问。”
商御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他曾在这个女人眼中见过骄纵的光,见过算计的火,唯独没见过此刻这般——像被雨打湿的绢花,褪尽了所有颜色。
已经不用她说了,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
“你好生休息。”他转身欲走。
“御衡!”陶苒突然站起来,梳子从台面滚落在地也浑然不觉,“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这句话在她心里盘桓了太久,说出口时竟带着血腥气。
“我们之间,”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陶苒踉跄一步,她沉重呼吸了一下。
是啊,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陶家步步为营的算计,是商家权衡利弊的选择。
她以为这男人能爱上自己,可错了。
“是因为我父亲和日本人往来?”她不甘心地追问。
商御衡看着她,眼眸像冬日结冰的湖面,映不出半点波澜。
“陶苒,商家的祖训是什么?”
她怔住了。
想到成亲的时候,那男人说的话。
——国重于家,德先于利。
“现在是什么年月,你应该明白。”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每个字却重如千钧,“有些路走错了,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等着说完这话,商御衡就离开了。
陶苒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线。
她缓缓滑坐在地,她知道,这次是无望了,真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商御衡回到了房间了,看着宋清篁还没休息,皱了一下眉头,“时间不早了,早点的休息。”
其实宋清篁是睡不着的,有点担心萧红。
“你去见了陶苒吗?”
商御衡点点头。
“她怎么说?”
商御衡皱了一下眉头,“你想问什么?”
见这男人的态度,宋清篁有些生气,“我想问什么?萧红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不想说什么吗?”
“这是意外,如果萧红不鲁莽,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鲁莽?如果当时是我遇见,我也会救陶苒的,如果发生意外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说我鲁莽?”
“闭嘴。”商御衡呵斥,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女人这么说,他竟然生出一股的恐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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